一炮發而天地，實心炮彈不能炸，但是那巨大的慣何等威猛，王凌云只來得及提劍在前擋上一擋，整個人便被炮彈砸的飛起，眾人都看見他口塌陷，有清脆的骨裂聲發出，曾經名滿長安的凌云公子，就那麼被炮彈直接打下了山巔。

“炸得好！啊哈哈哈……”眾人只聽到土堡頂上響起瘋狂大笑，笑聲之中，似乎還能聽到韓躍在夸贊一個屬下：“韓笑小鬼，你這一炮瞄的很準，侯爺很喜歡！有賞有賞啊……”

李世民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仰天怒喝道：“臭小子，你給朕滾下來。”

堡頂的笑聲噶然而止，耳聽韓躍訕訕低語，小心翼翼道：“陛下，我忽然疼，走不道了。”

“你不肯下來是吧？那朕親自上去！”李世民怒喝一聲，忽然從邊護衛腰間鏘啷啷出一把長劍，沉著臉進了土堡。

堂堂皇帝陛下，剛才卻抱頭撲倒在地上，不但弄的灰頭土臉滿狼狽，而且這事還當著一眾屬下的面，如此丟人之事怎能不讓他暴怒。

尤其讓他心寒的是，若是韓躍心存殺機將炮口稍微偏移，剛才炮彈炸的可就是他。

才一進土堡，門口忽然人影一閃，卻是長孫急急忙忙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臂，哀求道：“陛下您要干什麼，那孩子只是無心的……”

自古皇帝多疑，為了人間至權，父子之間尚可骨相殘，韓躍當著李世民的面開炮，實在是犯了天大忌諱。這種事他一個后世人不太留意，但是長孫皇后常年深宮，如何不明白李世民為何暴怒。

丟人只是其次，皇帝最怕的是有人刺殺。

“觀音婢你讓開！”李世民沉著一張臉，寒聲道：“這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敢當著朕開炮，若是他別有用心，現在朕早已尸骨無存。”

“陛下不會的，臣妾保證不會的，那孩子只是無心，他從小凄苦，生活在爛泥一般的村落，缺人教導，不懂世故人，這事怨不得他啊陛下。”

“哼！”李世民重重哼了一聲，長孫苦苦哀求，讓他臉稍微有些緩和，不過仍然道：“此事你勿要手。這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朕可以容忍他油，朕可以容忍他無禮，但是該有的規矩必須得有，否則朕天威何在？”

“陛下，您還是要，還是要……”長孫目落在李世民手中長劍，目之中全是淚水，語氣哽咽，終于泣起來，一腳坐到地上，哀傷道：“躍兒他真不是存心的，陛下你就看他從小孤苦，繞他一次吧。”

李世民長長一嘆，著臉不回話。

長孫一臉慘然，坐在地上喃喃道：“莫非這就是命，十六年不曾相見，相見便是永別，若真是如此，臣妾寧愿從未見過這個孩子。”

鏘啷啷，長劍掉落地下！長孫皇后苦苦哀求，李世民終于還是狠不下心，他手扶起長孫，有些不滿哼道：“你如此溺，總有一天會害了他。”

“不會的！”長孫使勁搖頭，道：“臣妾答應陛下，永遠不將他份揭穿。咱們再封他一個散爵，讓他遠遠離開朝堂，這一輩子他只做個富家翁，任誰也不會利用他的份來擾惱您……”

“只能如此了！”李世民緩緩一嘆，他看了一眼長孫，無奈道：“觀音婢，朕虧欠你啊，今夜若是換了旁人，哼……”

長孫緩緩搖頭，抱著李世民的臂膀聲道：“陛下切莫說什麼欠與不欠，若真要算起來，這應該是我夫妻二人上輩子欠了他的債，這輩子他專門托生轉世而來，來向我們討要償還。”

“哼！若是別人敢如此，朕必要滅他九族。”李世民重重發出一聲鼻音，扶著長孫軀，淡淡道：“等會你不要說話，朕雖然饒恕這臭小子，但是還得恐嚇一番，免得他像不知厲害，日后再闖出禍事。”

“臣妾保證不說！就算您踢他屁，臣妾也不會心疼。”

李世民嘿了一聲，道：“踢他屁？你舍得嗎？上次在大理寺后院，朕只不過輕輕踢了幾腳，回宮卻被你數落半月……”

皇帝語氣輕松起來，長孫悄然松了一口氣，展笑道：“這次不會，您想怎麼踢他都行。”

“一起上去吧！”李世民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估計這小子現在正挖空心思在捉詞語，朕倒要看看他會怎麼說……”

……

堡頂，紅大炮旁邊。

“完蛋了完蛋了……”韓躍瘸著來回竄，他雖然不是唐朝人，但在后世也看過不宮斗影視劇，當著皇帝開炮這事固然爽了，但是接下來的暴風驟雨如何承擔？

他又不是傻叉，也知道自己犯了天大忌諱，只因方才被仇恨沖昏了腦袋，一門心思只想著炸死王凌云，所以才做出這等糊涂事。

當著皇帝開炮，而且炮彈落點距離皇帝不遠，這事想想就能驚出一冷汗啊。李世民再怎麼千古名君，估計這回也氣炸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次恐怕不是踢踢屁就能解決了，李世民啊，千古狠人啊，會不會提刀砍我……”說不害怕是假的，他是混混，又不是劉胡蘭，還做不到英勇不屈。

“侯爺，您是在擔心皇帝暴怒嗎？”韓笑忽然走了過來，目閃，有些異彩。

“是啊！我當著他開炮，這可是能殺頭的大罪。”

韓笑目閃，忽然嫣然一笑，道：“不如推給我如何，就說是我自作主張，跟您沒有任何關系。只要撇清關系，皇帝最多就責罰您一頓。”

“拉倒吧！”韓躍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悻悻然道：“你一個扮男裝的小孩，有什麼資格頂這種大罪？皇帝能信嗎？就算他能信，侯爺我雖然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但也做不出這種拿人頂缸的事，惡心都能把我惡心死……”

“如果您不愿意拿我頂，那就只能換個辦法了！”韓笑輕輕一嘆，聽到韓躍不愿意拿自己頂罪，不知為何特別開心，小眼睛閃爍著智慧的芒，接著道：“自古皇帝明君，莫不貪權威，隋煬帝三征高麗，當朝陛下也有開疆拓土雄心，若是侯爺您能在這上面做文章，只要功大于過，今夜的罪責便能擋住。”

韓躍呆了一呆，忍不住道：“此話怎講？”

“紅大炮啊……”韓笑嘻嘻一笑，小手指著邊的大炮，大有深意道：“您不會真以為皇帝微服來此就是想登山尋景吧？人家目的是這個呢……”

這麼一說，韓躍明白了。

紅大炮，戰爭殺，這東西如果拱手獻給李世民，確實能擋住一災。

“嘿嘿嘿嘿，韓笑小丫頭，你很不錯嘛！過來過來，讓侯爺好生一骨，看看你為何生的如此靈……”裝犯一旦失去害怕，頓時便故態萌發，忍不住就開始調戲起人家小孩。

韓笑漂亮的小臉蛋頓時紅了。

就在這時，耳聽樓梯口腳步一響，李世民和長孫的影終于上來。

韓躍脖子一，連忙堆出滿臉訕笑，急急迎了過去。

“陛下天威，小子自知有罪，愿獻威武大將軍炮與朝廷，祝陛下以之橫掃天下，開疆拓土，繼往開來……”什麼詞先不考慮了，把眼前關口糊弄過去再說。

韓笑在后面遠遠著，一雙明大眼不停觀察著李世民臉，生怕出的這個主意無效。

可惜兩個小家伙苦思冥想的對策純粹白瞎，人家李世民早被長孫給勸住，就算不給大炮也能逃過一劫。

信息不對等，有時候真是害死人啊。

果然，李世民仰天哈哈大笑，對著長孫道：“無垢你看到沒，這小子油的很，朕就知道他會想辦法自救。”

突然收獲沙場利，李世民這等雄心帝王豈能不喜，一時之間竟然連說好的恐嚇韓躍都忘了。

“這樣也好！”長孫悄悄舒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定。

不過下一刻，皇后卻直接走到韓躍邊，一把揪住了這家伙耳朵，狠狠便是擰了一圈。

“小猴娃子就會胡鬧，再不好好教訓你恐怕要翻天了，這次看本宮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