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澄並沒有馬上就去同薑睿見面,他又不急不緩地等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直到薑睿又來了好幾個問詢的電話,口氣已一次比一次急後，閻澄才選了一個周末赴約。

薑睿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他在半個月前就回到了學校，不過行還是非常不方便,據說平時是由他的室友幫忙接送上下課的,生活也虧得對方照拂。大家都是高三，別人願意出寶貴的時間幫你其實是值得激的一件事，但是薑睿這次和閻澄見面的地方定的是醫院,並不是寢室,的也是他來做檢查的時間，看來他的防備工作做的還是非常到位。

薑睿正坐在取藥窗口前等著取藥，手邊放著兩拐杖，他這段日子以來瘦了很多，比閻澄上次見到他時又像是換了一個人，雙頰凹陷，眼下則帶著深深的黑眼圈，的確和此刻的環境很相配。

閻澄打量了他一圈，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吸毒了呢。”

薑睿表不忿，而他原本的意氣風發也全因最近的頻頻挫快被消磨殆盡了，此刻只剩滿肚子的焦躁和鬱悶。他一開始的確不屑於和閻澄為伍，之前說了，薑睿是個極度自信的人，甚至有些自滿，高考於他只是嶄頭角的第一步而已，他未來的人生還有很多難關需要去克服和挑戰，怎麼能容他人來注水呢？而且還是沾薑甄的，這對薑睿來說更是絕不允許的。

但是薑睿的大好計劃全被這一摔給破滅得徹底，他到底不是天才，他那些引以為傲的好績高排名依舊抵不過和時間的雙重摧殘，在第二次月考時他已覺力不從心，在期中考後看到年級排名，薑睿更是坐不住了。他明白，現在不過才開始，他節的知識補不上，越到後面差距只會越拉越開。如果他連高考都失利，何談之後的就？何談他未來的人生？

薑睿輸不起，想到也許到時要回頭去求池姝萱讓他複讀或者和閻澄紀悄他們變同學，薑睿就丟不起這個臉，這時候，他唯一想到的只有閻澄和對方當初許下的承諾。

不過薑睿在打電話的時候也猶豫過要不要再看看模擬考的績，可是他又想到，畢竟這樣的紈絝子弟，說什麼要追薑甄，並且願意為耗費心力收集消息只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還指人家來真的細水長流和談結婚嗎？萬一這勁頭過去了，自己這尷尬的況要怎麼辦？說好的的約定還做不做數？

所以薑睿等不及了，加之閻澄的故意拖遝，薑睿著實度過了煎熬的一周時間，直到此刻在這裡見到了對方，他這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閻澄在他邊坐下，和上次一樣，依舊不說話，再次考驗著薑睿的耐心和自尊。

終究是自己有求於人，薑睿也沒什麼好擺架子了，他頓了下道，“你之前的意思，有沒有變？“

閻澄搭著拿著手機在玩，哼笑了一聲，“我什麼意思？“

薑睿眉頭一皺，“你之前不是說……”

“我說的我當然記得，”閻澄打斷他，“不過結果還要看你說了什麼……”

薑睿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裡對於他們這些人的印象更是定了，他忍不住自我安道：伍子旭追不到薑甄看來是不會放手的，反而早點讓他知道些什麼，兩人在一起膩了也好早點分開，就薑甄那脾氣，應該不至於吃太大的虧。

閻澄看他不說話，淡淡道，“怎麼？還沒想好，要不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他作勢要起，薑睿果然急急喊住了他，“你要我說什麼？”

閻澄心頭一跳，面上還是一派自然，“隨便聊聊，你們家的況，小時候的事，你父母……還有關系比較切的親戚什麼的。“

薑睿不語，只低著頭似在掙紮，閻澄倒有點怕他臨陣反悔了，不由道，“你放心，我可以保證這些消息除了我之外，不會超過一個以上的人知曉。”

薑睿終於長長的歎了口氣。

“好吧，先說薑甄吧，薑甄的格直來直往，不喜變通，不迎逢……”

因為拿的是薑甄做借口，所以話題繞在上也無可厚非，閻澄只默默聽著，他今天可是做好了十足十的耐心來的，不達目的不會輕易罷休。

“這種脾氣，一部分可以說是傳，一部分，應該是家庭因素吧。我的父母，在我八歲，薑甄六歲的時候離了婚。“

“為什麼？“

薑睿頓了下才道，“婚外，出軌的人是我……母親。”

很普通的答案，接下來就該繞過這個話題著重說孩子的長了，可是閻澄卻在此追問道，“和誰？”

他會這麼問也是因為薑睿薑甄兩個對他們母親不滿以致態度冷淡是十分正常，但是連紀悄也跟著一起，那就需要了解一下了。

而這個問題顯然正中薑睿的痛腳，他抿著良久都沒說話，閻澄只有繼續安，“你要覺得不重要也可以不說，只要能把事兒從頭到尾順清楚就行。”

可是這個點顯然是最重要也最關鍵的，是牽扯到他們如今尷尬關系的導火索，薑睿沒辦法跳過這個把整件事說清楚，掙紮半晌，他還是開了口。

“和……紀孝澤。”

聽見這個姓，閻澄就直覺不好，薑睿還怕他不明白，又冷笑著補充了一句，“知道是誰嗎？你認識的，紀悄的……爹，親爹。”

閻澄一下子握了手裡的手機，臉上的淡定也褪了下去，薑睿卻沒空管他的緒了，只徑自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他的神變得頗有些古怪，像是憎惡，又像是同，“這世上最可憐的男人就是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我爸爸起先不知道，一直給別人養了六年的兒，結果竟然發現是野種。”

“薑……甄？”

“對，就是，我媽媽的……”他本想說我媽媽的寶貝兒，不過這句話實在不切，誰寶貝薑甄呢，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你能了解那種嗎？那個野男人不止是你老婆的姐夫，還是你老婆的初人。”

“他和你母親？”

“早就認識……比我爸爸還要早，不過我媽媽卻最後還是和我爸爸結了婚，你知道為什麼嗎？”

閻澄想到在飯店裡的那個人。

“因為你姨媽嗎？”

“狗屁的姨媽，那個人……”薑睿又笑了起來，眼神冰冷，“在我看來，紀家全是人渣，沒一個是好東西。”

他之前罵薑甄是野種，閻澄還能裝沒聽見，現在連帶著將紀悄也罵進去了，閻澄有點不太舒服了，“你趕說，別繞彎子。”

“說什麼？他們那些惡心的爛事？你倒不怕髒了耳朵。”

閻澄皺起眉頭，瞇眼看著他。

薑睿這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忙別開了頭，努力穩了穩緒道，“其實沒什麼複雜的，不過就是紀孝澤當年有錢有權，被我那個不要臉的媽和姐姐一起看上了，不過紀孝澤選了他錢的那個，而甩了我媽媽而已，我媽媽就憤而嫁個了一個傻男人。”

當年紀孝澤不過四十不到就已經是u市人民銀行的辦公室主任了，他的模樣比之閻鴻佐那是更過之而無不及的，看看紀悄就知道。要放到今天一定會被輿論或者拿來狂炒一番，不過那個年代，還是看真本事的。

紀孝澤的個人能力很強，又全心於事業，加上那時候上面正主張要發揚“幹部年輕化”的培養，所以他的升遷速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時候池姝萱高中畢業就出來上班了，通過分配進了銀行，也很能幹，和紀孝澤有過幾面之緣，竇初開的青春被這樣的“黃金單漢”吸引完全順其自然，不過落花有意流水卻無，當時行裡喜歡紀孝澤的姑娘一打一打，不過這位年輕的主任卻是誰都看不上的。

池姝萱很漂亮，閻澄見過，不過他也見過紀悄的母親，就是池姝怡，要問他誰更，他也會說，是後者。

池姝怡的格外放，模樣也好，在那種化妝技還不高超，沒有整容的時候，長得漂亮的人的優點就更為突出了，而且池姝怡是恢複高考後的首批大學生，相比於池姝萱，的層次和思想覺悟顯然要更高。

和紀孝澤的年紀差了有一多，不過這肯定不是問題，說實話，池姝怡當時的目標也不止紀孝澤一個，不過最後只有紀孝澤功了而已。而在紀孝澤眼裡，一開始們兩姐妹卻是沒什麼區別的，不過池姝怡要更主，在那連男當面多說幾句話都要被戴“搞男關系”的高帽子的年代，池姝怡能鼓起這份勇氣，且步步為營主出擊，其實是很有一手的，而池姝怡也的確做到了，像紀孝澤這樣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的男人，主地人自然更適合他。

不過他對池姝怡也僅止於看得順眼的地步，盡管兩人已在一起，但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想法，那時，池姝怡是非常生氣的，可是也知道憑紀孝澤的條件，只要這裡放手，多得是人在排隊，而的妹妹就是其中之一。

池姝怡為此絞盡腦，最後決定的辦法是：忍。

忍過半年，再忍一年，一直忍到的肚子大的藏不住了之後，才對紀孝澤攤牌。

那一年紀孝澤已經四十歲了，也許對池姝怡紀孝澤沒有太深的，但是他要孩子，而他所的教育和當時社會的接度也容不得他放棄孩子。

他決定等孩子生下來就和池姝怡結婚。

聽見這個消息最打擊的自然是池姝萱，盡管在那兩人確定關系後池姝萱就已經先一步閃電結婚了，丈夫還是第一批下海經商頗有就的萬元戶，並且剛生下了個兒子，但聽見姐姐能如願，這口氣啊，梗在口怎麼都下不去。

偏偏池姝怡還不知珍惜，紀孝澤對很好，比之之前沒懷孕時完全判若兩人，但是卻滿足不了池姝怡日漸膨脹的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