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澄見模樣也不催促，只默默地看著對方,薑甄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算我欠他的。”

這事的確責任在,所以遮遮掩掩對薑甄來說反而顯得小氣，閻澄既然問了，薑甄也不怕承認過失。

和池姝萱從小就不親厚,當年紀孝澤還沒死的時候池姝萱就對就時冷時熱的,紀孝澤被抓起來的兩年，離了婚的池姝萱對更是輒打罵，而們母間的關系降至冰點則是從紀孝澤死後，即便池姝萱已是盡力彌補,但是在這幾個孩子心裡,這些行為早已無益。

家不家，母不母，在這地方待的人會好麼？

所以薑甄的叛逆期來的特別早，從小五開始一直到初二，薑甄在池家出現的頻率幾乎屈指可數，討厭家裡的所有人，憎惡也怨怪他們，特別是池姝萱，口口聲聲說著要關心，但是薑甄夜不歸宿翹課逃學，池姝萱最多去學校找一圈，沒找著也就罷了，老師和提起都聽著，薑甄和吵，也只是聽著，在心裡，這個兒其實依舊可有可無，最放在心上的還是只有紀悄。

自然，連帶著薑甄對紀悄也不會有好臉，而且對紀悄的一直很複雜，那種明明是最親近的人，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錯，但我就是恨你，就是看不慣你，就是想要你好看的覺無法對外人道，相信紀悄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不過和池姝萱不同的是，這麼多年來紀悄從來沒有和薑甄吵過架，他幾乎連一句重話都沒和薑甄說過，薑甄沖他撒氣，他的反應除了漠視還是漠視，薑甄一度覺得他們一家人都是神病，媽媽是，自己是，紀悄也是，說不準哪一天日子過不下去，他們就集互殘，然後全家就這麼被滅門了。

這樣莫名其妙的負面想法一直糾纏了很久的時間，一直到初二的期末，紀悄要升初中的前夕，薑甄的忍耐終於再次發了。

那一次和池姝萱爭吵了很久，薑甄幾乎砸了房間裡所有的東西，最後指著紀悄罵他怎麼不去死，為什麼他可以好好地活著，他們應該一起去死才對，然後得到的就是池姝萱狠狠的一掌。

那一刻薑甄覺得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了，沒有人對得起自己，全世界都對不起，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於是一連兩周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上課，遊在七八糟的同學家，還結識了社會上一批不太好的小混混，整日裡放縱發泄，以此藉。

不過事實證明，不作不會死，很快薑甄就被自己種下的惡果給荼毒了。

他們一夥人買了酒來喝，而且不是啤的，是白的，薑甄心裡不痛快，一邊又有人攛掇，於是到後來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明明覺得自己並沒有醉，甚至還可以打了車順利回到家，只是躺上那冰涼的床後卻越來越難，頭暈目眩，比起酒醉的覺，更仿佛要窒息了。

絕間，忽覺一只冰涼的手探上了的額頭，然後一個人在一邊打電話，似是在救護車，不過等了良久救護車都沒有來，薑甄不由一邊幹嘔一邊不停喊著難，神智越來越不清醒。最後是那個人將背了起來，就這麼一路跑出了家裡，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很遠很遠才打到車。

薑甄從頭到尾都是迷糊的，但是卻不妨礙到那個人對所做的一切，送進醫院，前前後後的奔忙，聽醫囑，陪床，臉手，買生活用品，各種伺候，然而薑甄隔天徹底醒來，看到床前站著的卻是池姝萱。

池姝萱說急的酒中毒，需要在醫院休養。原本大概還有很多話要數落的，不過見薑甄模樣，又住了。

薑甄左右看了看，終於沒忍住道，“紀悄呢？”

池姝萱表一怔，言又止。

薑甄堅持要知道，池姝萱只有說，“今天是中考，他去考試了。”

薑甄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卻沒有追問，在一周後出了院，再見紀悄卻一派正常，兩人都對此事三緘其口。

直到這學期過去，紀悄畢業，薑甄看著寄來的學通知還有點不敢置信。

“附中分校？！”

他和紀悄是一個初中，薑甄在學校的名聲很壞，不過與之相比的卻是紀悄那品學兼優的好名聲，約似記得前幾個月還有同學說紀悄推了保送一中的名額，就是為了考u大附中的，怎麼弄到後面去了分校了？

紀悄不說，池姝萱不說，沒人願意告訴，最後薑甄還是從薑睿裡打聽到的。

薑睿隨口道，“過敏。”說完，又笑了，“考試用的不是腦子麼？”不適什麼的，不過只是不行的借口罷了。

薑甄卻一下子了然了，六月的u市，雖不至於像大伏天那麼火辣辣，但是從家裡到醫院，出租車也要坐上個半個小時，紀悄那天背著走了又何止這點時間。

紀悄的過敏一點刺激就會紅斑充起泡化膿，但厲害起來也是要發燒嘔吐暈眩窒息的，半點不比薑甄的中毒癥狀要輕，而薑甄不知道紀悄當時究竟到了什麼嚴重的地步，但知道，他的中考讓自己給毀了。

沒有把這些全告訴閻澄，不過挑揀著說了自己心不好，不小心酒中毒，紀悄送去醫院，不適影響考試。

剩下的閻澄自己推敲推敲也能大概還原出始末來，不過他轉而一想，又問，“難道說……紀悄會來附中，是因為你？“

薑甄一怔，沒否認也沒承認，只道，“我沒那麼大本事，他有這資源不利用，才是傻子。”

事實是池薑甄得知這個消息後掙紮了很久，才旁敲側擊的告訴了池姝萱。自那之後和池姝萱的關系倒緩和下來了，主要是薑甄不再采用暴力瘋狂的手段，而是漸漸偏向於紀悄那種漠然以對的態度。

所以忽然為了這事來找池姝萱，池姝萱也是驚訝的，早知道附中給分校提出可以收一個班的消息，但怕紀悄不願意所以沒敢提，現在薑甄堅持，池姝萱這才放手去做了。

對於紀悄他們是打算先斬後奏，但是紀悄是什麼人，又有多敏，哪裡會被這兩人隨便擺布，在得知這個事後，紀悄的反應當然是不予配合。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晚一周來上課的原因。”找人托關系是其一，還有就是家裡為此進行的一場拉鋸戰。

而紀悄之所以會同意，薑甄在背後可花了不的力氣。

到最後甚至對紀悄說，“只有你去了，我們才能兩不相欠。“

……

薑甄在說起這段過去的時候表一直很糾結，可見當時中二期做的糟心事是人生一個大大的汙點，特別是為此還扯到了紀悄的時候，如果沒有這件事，薑甄想，自己在紀悄面前一定會理直氣壯更多。

回頭就看見笑意盈盈著自己的閻澄，薑甄不爽道，“早知道他會遇到你這樣的二世祖，打死我我也不會說那樣的話。”

閻澄卻無所謂的起朝浴室走去，“如果沒有你，紀悄早就上了附中了，我還可以多認識他一年。”

薑甄看著他拉開浴室的門，聽著裡面接著傳來紀悄不滿地聲音，還有閻澄那句不要臉的“我想和你一起洗……”

薑甄的牙齒都要咬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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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假期再快樂，閻澄也是要回去的，他在池家待了一周不到，看看時間，不能再留了。

走得那天，薑甄心很好，閻澄低落，紀悄則依舊一切如常。

閻澄沒忍住，走了兩步又回頭拉著紀悄一通長吻，搞得薑甄在一旁狂翻白眼。

“你以為演偶像劇啊。“

讓閻澄高興的是，紀悄竟非常配合，直到閻澄舍不得的吻了又吻，黏糊糊了半晌，紀悄才皺眉把他推開，揮手示意你可以滾了。

閻澄終於走了，紀悄默默地站在臺上看著他，薑甄則在背後瞪著紀悄。

忽然道，“你不會是……“

紀悄頓了片刻才回過頭，眼中依舊一片冷，讓薑甄吊起的心稍稍回了位。

紀悄還是那個紀悄。

沒有變。

下一刻，家裡的門被打開，薑睿走了進來，這還是他高考之後第一次回家，拖著行李箱，手裡拿著u大的錄取通知書，拐杖也不需要了。

薑睿一開始還在奇怪自己剛才好像在小區裡看見一個長得很像閻澄的人，但左思右想之後又覺得閻澄不可能會來，這裡有什麼值得他大駕臨的呢，於是他還是把心思都放在了通知書上。

以往他們互不理睬也早就習慣了，但現在薑睿心很好，很想有個人來分自己的喜悅，只是兩位弟妹都沒有如斯的興致而已。

薑甄只是掃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紀悄則直接回了房間。

留下一臉不爽的薑睿。

……

而閻澄那頭一回到家，閻鴻佐就找到了他。

閻鴻佐也不問他去了哪裡，和誰去玩了，只拿出一疊東西丟到了閻澄的面前。

“下學期你就高三了，自己的事也該提前準備一下了，我想你心裡應該有數，我讓人先替你稍稍整理過了，至於到底選哪個，你可以看了之後再告訴我。”

閻澄低頭，就見桌面上一堆的資料，而上面沒有一個中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