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閻澄沒想到紀悄會利用這一點來……威脅對方,看池姝怡對紀悄的態度，完全是赤、、的厭惡,然而紀悄卻還是堅持要和對方見面,見了面兩人又本沒有實質的談，他這是在做什麼呢？

閻澄不理解,但下一刻他又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明明互相都希將對方徹底摒棄出自己的生活,但紀悄依舊選擇與池姝怡定時定點的約見,哪怕遭對方的厭惡和折辱，紀悄也不放棄。因為紀悄不想讓池姝怡輕易的忘記自己,忘記這一段過去,他要一直記得，時不時的想起，想起還有自己這麼個不省心的時時刻刻想找麻煩,盼著苦，盼著不好過，盼著倒黴的兒子在。讓想到就不舒服，想到就膈應，想到就痛苦，然後一直難，一直安不了心，一直活得心有餘悸，一直沒辦法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是個很直截了當的簡單方法，紀悄甚至不需要有多餘的作，只每年往那裡那麼一坐便夠了，再看池姝怡每每與紀悄見面時的不安狀態，就可知其效果有多顯著了。

只是，這其實也是個很傻的方法。

因為紀悄在困住了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的同時，也困住了他自己。池姝怡沒辦法甩他走出過去，紀悄一樣要被那段恩怨永遠的綁住手腳，可是他和池姝怡又不同，池姝怡是被迫的，紀悄卻是自願的。

閻澄聽薑睿還有廖遠東在a市的姘頭談起紀孝澤的時候就能約的知，即便只有只字片語，但是這位深陷囹圄還清高倔強的父親對於他這個兒子是付出了極大的心和的，他很紀悄，他一定希在自己離開以後紀悄可以過得快樂，過得和正常孩子一樣，但是紀悄的這個行為卻顯然違背了紀孝澤的希，也是最大的希。

他會在寒冬臘月冒著風雪也要趕去郊區為紀孝澤掃墓，卻不願意忘卻過去好好地投自己的生活。

這是紀悄的恨，他恨池姝怡，恨池姝萱，甚至恨著紀孝澤，也恨他自己。

人人都說紀悄冷清冷淡，對什麼好像都不興趣，閻澄也覺得，雖然接近之後，他能會到紀悄依然有其自己的思想和追求，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這些緒和他那些恨意相比都太淺太淺了。

而且這還只是紀悄無意中表現出來的一部分，閻澄無法確定，紀悄的心裡究竟還充滿了多不想為外人道的鬱，他對許多事都滿不在乎，他會過各種溫表象直擊到最骨的現實中，就算眼前的一切再好再甜都沒辦法迷住紀悄，他的那些所謂的清醒都是建立在警覺和防備的基礎上的，他不信，不信別人對他的，更不信長久的。

這是一種自我厭棄的表現，閻澄想到薑睿說的，在紀孝澤坐牢後的那段日子裡，池姝萱曾一遍遍在年的紀悄面前強行灌輸對母親的仇恨，對紀悄出生的怨怪，這對紀悄究竟造了多大的影響，又在他之後的長裡發酵了怎樣的負面因子，本難以想象。

所以類似環境的薑睿可以為了換得一個好學校將這些平靜地敘述給閻澄聽，薑甄可以任憑同學朋友把家醜外揚在學校傳播，也不過冷冷一笑，當一切放屁。但是紀悄卻做不到，這就是他的一道醜陋的疤，傷的深可見骨至今還皮外翻，見不得人。

閻澄越想越不舒服，口都像了一塊大石頭似的不過氣，他發現，原來他對紀悄的了解，真的太太了，他本不知道紀悄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著怎樣的煎熬。

而紀悄則覺到腳踝上的力氣漸小，又見閻澄出了神般的看著自己，不由推開了他的手，起一瘸一拐地自己去到浴室把腳上厚厚的白花油給洗了。

……

紀悄不是第一天來閻宅了，相比初來時的突然，現在他對於在閻宅用餐住宿已經稍顯適應，但因為閻澄時不時的居心叵測，紀悄依舊不能完全放松。

外公外婆雖不在，不過桂婆婆對兩人的食宿還是非常上心的，又因為紀悄傷了腳，閻澄不放心他獨自回宿舍，買飯上下樓都不方便，於是閻澄被著生生的在閻澄家住了小半個長假，直到快開學了才回去。

讓紀悄還算安的是，自那天咖啡館回來後，閻澄沒再問池姝怡的事，對紀悄的態度也一如往昔，只除了更婆媽更囉嗦更狗皮膏藥了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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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績出來了，紀悄依舊如常發揮，而且由於蔡曉蒙的離，文理績的分開，他第一次榮登了高三（1）班的總分第一，年級理科也是第一，讓別班新加的同學近距離的心服口服了一把。

閻澄也不錯，因為對於數學態度的改變，他的排名有了質的飛越，基本年紀前五、前六沒有問題，只是和在總分上和紀悄還有比較可觀的差距。

難得，紀悄能在課後看到閻澄拿著他不算漂亮的語文卷子若有所思。

不過紀悄沒有在意，低著頭做練習，一邊的伍子旭倒探過狗頭來大驚小怪了一下。

“閻王，你這種績拿出來是想嚇死誰啊，有沒有考慮過做兄弟的心，你又不用高考！”

紀悄的筆下一頓。

“說的好像你要高考一樣。”洪皓跟著吐槽。

伍子旭：“我好歹要在大天朝繼續混下去的好吧，雖然哥也有強健的和偉岸的魄，但聰慧的頭腦也是一名後備役指揮的必須技能，否則進了軍校怎麼領導別人啊，我能不著急麼。”

“嗯，你是該著急。”

閻澄忍不住道，一邊說一邊不由朝紀悄看去，卻見他仍是筆疾書，從頭到尾都沒關注過這裡。閻澄有點松口氣，但又有些鬱悶，一時攪得更加煩躁，一抬手把卷子了，扔進了課桌裡。

……

高三生沒有娛樂是公認的現狀了，所以眼看著高一高二今年的秋遊時間一天天接近了，像伍子旭洪皓這樣玩心重的人自然坐不住，他們並不是真稀罕這一天能出去玩，只是無法忍人家休息他們上課的悲劇。

然而吳老太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一天高三生也可以去，不過人家能玩三天，他們當天就要來回，主要是為了給大家舉行一個人禮的儀式。

總之不管是什麼禮，只要有放假，同學們心就舒爽。

人禮定的地點是在臨市的一個大型教育基地，裡面面積頗大，環境優，並不亞於一些風景名勝，那天所有學生都被要求把校服全穿戴齊整，儀容端正，而且天剛亮就出發了，跋山涉水了小半天才到了目的地。

去的時候閻澄並沒有和紀悄一起同行，他被委派了一個宣讀誓詞的任務，所以要先一步到那裡，按理說這些場面活閻澄從來不參加，但是這個人禮附中搞得還大，聽說還有電視臺來拍攝，經校長的強烈要求之後，閻澄不得已才親自上場了。

一水兒著筆制服的青春男在偌大的廣場上排列整齊，遠遠看去特別朝氣洋溢，前方則搭了一個偌大的高臺，兩旁氣球橫幅高掛，還有巨大的充氣人偶鎮場，的確搞得很像那麼一回事兒，不同來秋遊的高一高二和別校學生也在兩旁圍觀，熱鬧的不行。

紀悄他們等了半天這儀式才開始，學生表演、校長講話、領導講話……逃不掉的既定過程之後終於到學生代表上場。

紀悄原本低著頭發呆，忽聽後的伍子旭“我靠”了一聲，又罵了句，“我大閻王今天拉風了”這才抬起了頭，朝臺上看去。

就見閻澄一派微笑的站在話筒前，他一看穿的就是附中的校服，但又和他們上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時量定做還是經過改良的，總之，本就還算不錯的黑學生裝是給他穿出了一種設計，白襯衫黑領帶，加上那又長又直，頭發也打理過，以前不覺得，但是今天臺上臺下兩廂一對比，那氣質高低一下子就分出來了，連同班的同學都忍不住頻頻歎，“閻王真帥。”

而他邊則站著荊瑤，荊瑤今天也打扮過了，畫著清淡的妝容，將本就完的五襯得越發致，兩人往那裡一，想是渾裝了燈泡一樣的亮眼刺目。

發言稿是早就寫好的，閻澄他們只要照著念就好了，但顯然這良好外型的學生代表的優勢在此時給現出來了，一段無聊的話愣是被他們念的婉轉激昂，將臺下的學生也一同鼓起來，好像真的到了青春與年替時的難言滋味。

這一段歲月，過去了，就不會再來了。

發完言，又是別的流程，閻澄和荊瑤則被拉去做采訪了，直到典禮結束，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紀悄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才看見匆匆跑來的閻澄。

閻澄一腦袋的汗，方才穿的好好的服已經被他了下來掛在手上，襯衫也解了大半，出一小片膛，領帶則松松垮垮的掛在脖子裡，哪裡有剛才的嚴謹和優雅。

不過即便如此，那張臉還是沒變，紀悄盯著他看了片刻，才轉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