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方見到悉的人,這真是他鄉遇故知,臨青溪自然歡喜不已。所以一看到衛玄的影,就轉迎了上去。
“衛玄哥!”雖然只分別了幾個月,但是臨青溪卻覺得好久沒見到衛玄了。
“溪兒!”衛玄角掛着淡淡的笑意走近臨青溪,然後親暱地了越來越黑的秀髮,一時有些捨不得放開。
並不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親有什麼不妥,臨青溪揚起頭看着衛玄,有些心疼地說:“衛玄哥,怎麼了?你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與幾個月前相比,此時的衛玄臉看起來的確有些蒼白,下長出了點點鬍渣,這讓他在臨青溪的眼中變得多了幾分憔悴和頹廢。
“公子,咱們去星月樓吧,此地不適宜久談。”跟在衛玄後的一名侍衛低聲對他說道。
衛玄點點頭,然後拉起臨青溪的小手,又對杜宇堂和元寶說道:“你們要是沒事就一起跟着去星月樓吧。”
“沒事,沒事,老爺就讓我帶着青溪姐姐出來玩呢。嘿嘿,青溪姐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元寶可是聽說星月樓的飯菜是京城裡最好吃的,他還沒機會嘗試一下呢。
“七師叔,我也去,我也去!不過,七師叔,……真的是我師姑?”杜宇堂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沒錯,是!”
衛玄的肯定打破了杜宇堂最後一希,看來以後他要喊那個小姑娘爲“師姑”了。
從福壽齋到星月樓沒有多遠,但也足夠讓杜宇堂對臨青溪的稱呼從“師姑”變了“小姑姑”,而元寶在衛玄的眼神力下,對臨青溪的稱呼也從“青溪姐姐”變了“青溪姑娘”。
衛玄在星月樓定了雅間,幾人走上去之後,很快店小二就送來了幾樣星月樓的招牌菜。
臨青溪稍微吃了一些,祭祭自己的五臟廟,而元寶和杜宇堂這兩個小吃貨則毫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溪兒,你是今早到的京城?”衛玄也是剛剛得到臨青溪和淮氏進京的消息,可見陸志明和淮紹之瞞得很。
臨青溪點點頭,不過的心思還在衛玄的上,也不知道回京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強壯的衛玄怎麼變了現在這幅模樣。
“衛玄哥,你真的沒事?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瞧瞧?”明知道自己這樣問有些多餘,但臨青溪還是忍不住出聲道。
聽出臨青溪的關心,衛玄心裡很開心,但他不聲,只是微微皺着眉頭,顯得有些不適道:“沒關係,前陣子偶風寒,過幾天就好了,就是沒什麼胃口,老是想起溪兒以前熬得粥。”
臨青溪知道人在生病的時候特別脆弱,而且胃口也的確不怎麼好,從進門到現在,衛玄面前的筷子都沒一下。
至於衛玄說的粥,那是有一次淮氏生病,知道後,就熬了一些藥粥給淮氏,正巧張顯、衛玄和沈瀚幾人都在,而熬得有些多,就讓幾人都吃了一碗。
看起來,衛玄這次生病很痛苦,臨青溪忙說道:“衛玄哥,這酒樓裡的爐子能用嗎?要不我現在下去給你熬點粥喝吧?”
“沒關係,溪兒,我晚上喝也行。”說着,衛玄輕輕地用左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得。
“不行!你一直這麼不吃飯,病怎麼能好得快。這附近有沒有藥鋪,我去抓點藥,然後給你熬點藥粥,除了風寒之外,衛玄哥,你還有哪裡不舒服?”臨青溪很是關心地問道。
“目前沒什麼了,溪兒,還是別麻煩了,你好好吃飯,待會兒我送你回師公那裡!”衛玄說完這些話看起來都有些費力氣,而臨青溪看着他額頭出現虛汗,就更擔心了。
“衛玄哥,一點兒都不麻煩。元寶,你知道藥鋪在哪裡吧,還有米鋪,咱們現在就去!”說完,臨青溪轉就打算跑出去,好在衛玄快一步拉住了。
“溪兒,讓夜風跟着你去,他會點武功,對京城也比元寶悉,也比元寶能幫你拿東西。夜風,跟着溪兒去藥鋪和米鋪。”衛玄對後的侍衛夜風吩咐道。
“是,公子!”夜風領命道。
親眼目送着臨青溪小小的影到樓下,然後在夜風的護送下走人羣,衛玄這才放心地重新坐到桌子旁,此時的他,看起來比剛纔有力氣多了。
跟在衛玄後的另一名侍衛夜影,看着自家主子的後背直犯嘀咕,他家主子什麼時候得風寒了?他怎麼不知道?
還有,怎麼主子一見到這個臨青溪的小姑娘,突然就虛弱了呢?還有,還有,今天早上主子原本是要刮鬍子的,可夜風對他低耳說了一句話,他就改了主意,莫不是也因爲那小姑娘?
“夜影,你在想什麼?”衛玄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元寶和杜宇堂趕低下頭,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夜影后背一涼,主子莫不是了,怎麼他腦袋裡在想東西,他都能覺察到,也有點太可怕了吧,於是,低頭回道:“屬下,沒想什麼!”
“該想的要多想,不該想的就不要想。”此刻衛玄的聲音就像從冰冷的深潭裡發出來一樣,元寶和杜宇堂頭低的就差埋進面前的碗裡了,而夜影腦袋裡真得就剩下一片空白了。
臨青溪和夜風着急忙慌地買了熬粥需要的食材,然後又回到星月樓,請求星月樓的掌櫃借用一下他們的廚房,掌櫃的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等到臨青溪熬好粥,親自端到樓上雅間的時候,就覺得房間裡的氣氛有些過於安靜,元寶和杜宇堂就像兩個等着挨訓的乖寶寶一樣,低着頭盯着桌面看。
這兩個人一看臨青溪進屋,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一下。
元寶看到臨青溪爲了給衛玄熬一碗粥,累的滿頭大汗,開口就想說什麼,但是衛玄一個眼神“殺”過來,他就咂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溪兒,辛苦你了!”衛玄接過臨青溪端過來的粥碗,然後把拉到自己的面前,親自用手給了汗。
衛玄的手有些涼涼的,臨青溪覺得就是因爲他不好好吃飯,所以纔沒有熱量,一個風寒到現在也沒有好,就催着他說道:“衛玄哥,我沒事,你趕快趁熱喝,喝完你上就會熱乎乎的了。”
對於此時此刻的衛玄來說,臨青溪就是他最好的良藥,即便這劑藥還不到該飲用的時候,但他可以等,慢慢等。
喝完了粥,臨青溪覺得衛玄似乎臉好了一些,張的心這才放鬆了一下,輕吐出了一口氣。
“衛玄哥,好點了嗎?晚上要是還吃不下別的東西,我再給你熬點粥喝。”只要能吃下東西就是好事,臨青溪心裡這樣想到。
“謝謝溪兒,我已經好多了,暖暖的,不信,你我的手,都不怎麼涼了!”衛玄還是角只掛着一笑意,然後將一雙大手放在臨青溪的面前。
沒有任何別的想法,臨青溪只把衛玄當一個生病的哥哥,所以也沒有任何避諱的真得拿起衛玄的手了,果然,剛纔還涼涼的手現在有了暖意。
杜宇堂和元寶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了一眼此時臨青溪面前的衛玄,然後在衛玄的眼神余中又快速地低下了頭,似乎他們到什麼不應該的邊緣一樣,以後還是離這個晴不定的人遠一點好。
“對了,衛玄哥,沈瀚哥怎麼樣了?上次他給我寫信說,家裡人着他去軍營當兵,他不想去,準備實行什麼大計劃,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直到這時,臨青溪才忽然想起詢問一下沈瀚的消息。
“他很好,有了喜歡的姑娘,他家裡人正準備給他定親呢,這幾天怕是沒辦法來見溪兒了。”臨青溪已經放開了衛玄的雙手,但留在上面的溫度還在,衛玄輕輕用拇指索着其他手指笑着說道。
低着頭的杜宇堂突然擡起頭看了一眼衛玄和臨青溪,正準備張口說話,衛玄看到就問他:“堂兒,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杜宇堂趕搖搖頭,小聲說:“沒有!”
其實,他是有話想說的,只是衛玄的眼神和語氣讓他有了怯意。
據他所知,自己那位九師叔沈瀚非常不喜歡自己要訂婚的那家姑娘,前兩天逃婚的時候還被抓了回來,現在正被關在自家祠堂裡面壁思過呢,哪有自己七師叔說得“很好”。
衛玄說的話,臨青溪相信了,也知道古代的男婚都比較早,沈瀚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他家裡應該會更注重規矩吧。
只是,有些可惜,沒打算在京城呆很久,說不定過兩天就回去了,那就有可能見不到沈瀚了。
幾個人又在星月樓呆了一會兒,然後衛玄就送臨青溪回到了淮紹之所在的小竹院,當他們到的時候,薛山平、蘇舍之、賀清文和空塵大師已經離開了,院子裡除了淮紹之,還有淮氏和一位態度親和的老婦人。
衛玄一見到這位老婦人就恭敬地喊一聲“師婆”,於是臨青溪也跟着福禮喊“師婆”,知道,眼前這位不住打量,並且臉帶笑意的人就是淮氏的親孃,淮紹之的結髮妻子。
黃氏原本是沒打算來見臨青溪的,是淮氏一直說服,才決定來看一看。在心深,並不是很同意陸志明收一個鄉野子爲徒弟,因爲這不但於理不合,而且有些過於出格。
黃氏出名門世家,但上並沒有多貴族名媛的清高之氣,相反的臉上總是着平易近人的親和笑容,只是這笑容對有些人是真,對有些人則是假。
臨青溪有些猜不黃氏笑容背後的真意,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師婆可不是個簡單的老婦人,那種裡潛藏的威嚴與強勢,不是此刻的能輕易挑戰的。
所以小心翼翼、規規矩矩地行禮,在黃氏的面前,把自己的一切也收斂的乾乾淨淨,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鄉下丫頭。
淮紹之和淮氏相視一笑,並沒有替臨青溪解圍的意思,而衛玄也選擇安靜地站在一旁,只有元寶和跟來的杜宇堂有些着急,他們在擔心,萬一黃氏不喜歡臨青溪怎麼辦?
算起來,他們兩個和臨青溪相識的時間非常短暫,但也不知怎麼了,很自然地,他們就把臨青溪放在了弱者和需要被保護的那一邊。
張和有些尷尬的氣氛在黃氏的一聲輕笑中化解了,拉過臨青溪,聊了幾句客套話,然後送給了臨青溪一個翡翠玉鐲,之後拍拍臨青溪的小手,就在淮氏的相伴下離開了。
臨青雲和臨青飛已經先拜見過黃氏,剛纔他們也爲自己的妹妹了一把汗,來到京城他們才知道,這貴人有多多,宅門有多高,在這裡,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連螞蟻也不如。
淮紹之安排老臨家三兄妹就在小竹院暫時住下,這裡是他很被外人知道的小別院,平時更是沒什麼人來,所以這裡安全而蔽。
之後,淮紹之帶着元寶還有杜宇堂就離開了,留下了衛玄和臨青雲、臨青飛、臨青溪敘舊。
四個人一聊就是好幾個時辰,臨青溪也不知道衛玄和兩個哥哥怎麼有那麼多的話要說,好在小廚房裡還有中午買的菜和米,隨意做了幾樣菜,又給衛玄熬了粥。
第二天一大早,臨青溪還沒起牀,淮紹之就讓人給送來一木箱的書,還有幾本字帖和一大摞上好的宣紙,說是讓安心在小竹院臨摹字帖,還說昨天那字醜的沒法見人,什麼時候書看完,紙寫完,人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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