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旁人聽去定是骨悚然,可樓似玉不怕,甚至挑釁地抬了抬下:“你可以試試,我不還手。”
風穿林過,雪落無聲,在這地方手,就算殺了也不會有人來幫忙,可裴獻賦神一,竟是將那層戾氣消下去了。手臂收攏,他將抱得更,輕聲道:“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哪兒能對你手。”
樓似玉了耳朵:“什麼我出來?救?”
他從善如流地改了說法:“搶。”
“您也還算有自知之明。”樓似玉給他拍了拍手,“既然是搶來的,那你就早點下手把我丹拿去,也好免了后顧之憂。”
裴獻賦挑眉:“你覺得我會殺了你?”
樓似玉失笑出聲:“怎麼?不殺了我,還要留我命去開那妖陣?你就不怕我突然恢復妖力,殺你個措手不及?”
“的確怕的。”裴獻賦一本正經地點頭,又睨著笑,“可饒是如此,我還是舍不得你死,怎麼辦?”
那你就去死。
樓似玉咬著牙,心里默念小不忍則大謀十遍,才將這口氣咽回去。
裴獻賦帶上了岐斗山主峰的山頂。
這山上是有鬼神在鎮的,樓似玉之前上來的時候就費了些周折,誰知裴獻賦倒像是門路了,獻上幾新鮮的妖尸,就帶著越過守衛,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個枝葉遮蔽的山。
一進口,樓似玉就察覺到有無比強大的妖力撲面而來,微微遮眼再睜眼看去,這里掛滿了鐘石,最里頭稍微寬些,中間有個巨大的石臺,上頭封著各式妖陣,最大也是最底下的妖陣里有五個陣眼,其中三個已經被占。
“還真是早晚會來。”好站在陣眼上看向,滿足地一笑,“看來你也沒比我好多。”
竟然還活著?樓似玉很驚奇,以為這人已經死了,不曾想倒還活得好好的,就是臉看起來不太好。
其余兩個陣眼上放的都是裝著丹的匣子,勾水的丹封印未解,但不知道裴獻賦用了什麼法子,讓妖力過匣子也溢出來不,足以支撐這麼多妖陣的運轉。
“你上的傷若是不治,怕是還不等我手,你就要死在這陣眼上了。”裴獻賦興致地道,“如何?要不要告訴我白仙小妖王的下落?你只要說了,我就給你療傷。”
樓似玉笑了笑:“我不知道。”
長嘆一口氣,裴獻賦抱著在旁邊的石椅上坐下,唏噓地搖頭:“就知道你這人不講道理也不要命,好吧,還是我讓一步,你別。”
他上的妖氣消退了,取而代之涌上來的又是之前初見時聞到的悉藥香,樓似玉納了悶了,裴獻賦這煞費苦心的是干什麼?要說他對有什麼舍不下的,那不可能,這人過于偏執,一顆心都在尤蚩心上,不可能對他人再生愫。可他眼下這舉,又確實是多余。
指尖點在眉心,暈開幾道泛著藥香的白,裴獻賦掃過滿是困的臉,輕嗤:“我以為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你也能明白我為何走到今日這一步。”
等宋承林千年,他也等了尤蚩千年,只是無論是一千年前還是一千年后都比他幸運得多,能與心上人相伴,能明正大守護自己所。他不嫉妒,只是羨慕,羨慕的同時,也把當做自己的同類人。
然而樓似玉顯然不這麼覺得,鄙夷地撇了撇眉:“宋承林當年死的時候,我可沒拉著那麼多人陪葬也要他活過來。”
至多不過是以一己之力下黃泉,為他求個回,從沒牽扯其他人。不像他,挑起戰,引發爭端,拿無數人的意圖召回自己想守護的人。
“你這樣,即便是功了,也會有天譴的。”搖頭
“天譴是什麼東西?”裴獻賦乖張地扯了扯角,“我不信命,自然也不會信天,天上若真有諸佛,哪兒還會任著這人間生靈涂炭?不過是凡人妄圖用來震懾妖族的東西罷了。”
白過,傷口慢慢止了,然而樓似玉還是貧得不了,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知道你斷是不肯與我合作的。”他湊到耳邊,輕聲道,“不過沒關系,你只要留在這里就好。”
岐山妖不是好找的地方,加上妖陣封,除了裴獻賦,再沒有別人可以進出自如。他落手封了周位,同上回一樣,就算斷妖符的效用過了,也是彈不得。
“白仙家的小妖王跑得極快,但有個法子能讓他回來。”將抱去陣眼上,裴獻賦拔下頭上朱釵,瀟灑地在指間一轉,“樓掌柜千算萬算,這一回也是要失我一局了。”
臉微變,樓似玉抿,下意識覺得他可能是在嚇唬人,但又不免擔心翅那傻孩子萬一真的半路折返,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巨大的妖陣上四個陣眼已經都有了,只剩最后一個,尤蚩就將重現人間。
有那麼一瞬間,樓似玉了自毀丹的念頭,但也只是一瞬,就冷靜下來搖了搖頭。還沒到那一步,翅若是當真被抓住了,再作也不遲,不見棺材就掉淚,那萬一沒棺材,豈不是虧大了。
本著不做虧本買賣的原則,深吸一口氣,坐在陣眼上瞥向好。
“做什麼?想打我的主意?”好嗤笑,“你現在這渾是的樣子,可比我慘多了,我好歹還能彈一二,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對我手,咱們還指不定誰打死誰呢。”
頓了頓,又垂眸:“打死也沒用,只要丹在,這陣眼就會亮。”
“我有件事不明白。”樓似玉輕聲開口,“你的妖王丹,裴獻賦不是用來喂給邪祟了麼,可你為何沒有死?”
好冷笑:“他的障眼法你也信?外頭那邪祟是用來震懾上清司的人,好讓他們與你和那白仙一族鷸蚌相爭,他來坐收漁利的。咱們下這妖陣才是真正供給邪祟妖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