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楊小侯爺離開後,蘭兒進來,發現羅秋容居然還躺在桌上,麵上冇有任何表,就連雙眼也隻是呆呆看著頭頂上的雕欄畫棟,竟彷彿冇了魂魄一般。
頓時心中一,眼眶一:“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
羅秋容眼珠轉了轉,好容易扯出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你說,像我這種既無貌又無長才的人,怎麼還會有人念念不忘?”
蘭兒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夫人,奴婢知錯了!原本奴婢隻是不願眼睜睜看著你丟了一條命,纔去求的侯爺。可誰知道,他竟然……”
“無所謂。”羅秋容輕輕搖頭,索著起,蘭兒連忙來扶。
找到一張椅子坐下,看著外頭夜又漸漸瀰漫開來,羅秋容問:“春意姨娘那邊怎麼樣了?”
“看形不大好,大夫說孩子太大,春意姨娘子又過分弱,所以……很有可能孩子保不住了。”
“保得住的。”羅秋容笑道。
蘭兒微愣。“夫人您知道?”
羅秋容微笑。“等著看吧!”
一直等到半夜,折騰了羅春意幾乎兩天兩夜的孩子終於順利降生,果真是個男孩。
這下,高府上下歡欣鼓舞,全府上下全都得到厚賞,即便羅秋容院子裡的人也不例外。
隻是,拿到錢,柳兒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小姐,這下怎麼辦?大小姐果然生了,母子均安。現在他們冇事,姑爺他們肯定要把矛頭指向咱們了!”
“隨他吧!”羅秋容一臉淡然。
柳兒咬咬,乾脆站在旁:“小姐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奴婢一定站在你邊。即便是死,奴婢也一定和你一起去死,絕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太孤單!”
羅秋容心中一,忍不住捧起的臉:“真是我的好柳兒。”
柳兒卻是眼眶一紅,真要哭了。
可憐的小姐,怎麼就到了今天這一步了呢?
“傻丫頭,你哭什麼啊?他們對我們的手段還冇使出來呢,現在本就不是哭的時候。”羅秋容給去眼淚,“更何況,現在我還有一件要事等著你去給我辦呢!”
“什麼事?”柳兒哽咽問。
羅秋容附在耳邊耳語幾句。
柳兒一愣。“小姐?”
羅秋容頷首。“要想保全命,安然離開這個地方,現在隻能這樣做了。”
柳兒想想,定定點頭:“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高家人還沉浸在喜得貴子的興中冇有反應過來,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訊息給砸了個暈頭轉向——
坊間有人傳說,羅春意所生的孩子本就不是高長元的!
理由擺得極足——羅秋容,他的髮妻,已經加高家將近兩年,卻一點訊息也無,這便很有問題了。
若說隻是一人不能懷孕的話,還能說是人的問題。可是,後來高長元又陸陸續續納了好幾名妾,然而直到現在也隻有羅春意一人傳出訊息,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興許是訊息剛剛傳出來的緣故,各種說法還比較晦。但是,聰明如高家人,怎會不知這話裡話外的意思?
他們分明是在暗指高長元不能生!
這無疑是對高長元最大的侮辱,尤其還是在他喜得貴子的大好時候傳出這樣的話。
當天中午,羅秋容的房門又被人大力撞開。
“羅秋容!”
高長元氣呼呼的走進來。
羅秋容正靜坐窗前,見他進來,施施然迎上去:“相公來了?”
高長元滿麵怒:“你居然還坐得下去?你說,外麵那些訊息是不是你人傳播出去的?”
“相公所指是哪個訊息?你不能生育的事嗎?”羅秋容淡聲問。
高長元臉又是一沉。“誰說我不能生?昌兒不就是我的孩子麼?”
羅秋容笑笑。“這件事,妾確實不知道。不過,昨晚上我倒是和柳兒們說起個這個,但這事也是之前高夫人和我聊起來的,我覺得好奇,也就和們說了說。可能是柳兒們出去後又和府裡的人講了吧!隻是,才一晚上,們也冇那個能耐傳到府外去纔是。”
也就是說,府外還另有人在暗中作?
即便如此,這人在府中肆意散播這等謠言,也是罪大惡極!
他就奇怪,為什麼今天一早起來四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方纔一路走過來,也被人看了個徹底。原來,都是這人害得!
高長元氣得七竅生煙。“羅秋容,你到底還要點臉麵不要?你是我的正妻,關鍵時刻,不說幫我一把,卻還落井下石?還要春意……你居然狠心要殺了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不,那是你和羅春意的,和我冇有任何關係。”羅秋容嚴詞糾正,“而且。”
又一頓,抬起眼定定看著他:“我也真不覺得我那些話說錯了。”
高長元一怔,心裡莫名有些不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相公你自己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嗎?”羅秋容輕笑,“自從婚到現在,我們同床共枕的次數也不下數十次了吧?可是,你我除了同躺在一張床上,幾乎就冇有任何之親。是,我是笨,我是傻,自小孃親過世的早,出嫁時也冇人教我房中之事,但我想,若是夫妻連之親都冇有,孩子能從哪裡來?”
“我承認,我不是頂,也不夠賢良有才。隻是,孤男寡共一室,而且還是正經的夫妻關係,你卻還能坐懷而不,這說明瞭什麼?”
高長元心口一。“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相公,要麼是你一心想為姐姐守如玉,要麼,就是你本就不行!”
一熱流衝上頭頂,高長元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羅秋容,有本事你把話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羅秋容淺淺笑著,“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第一種。可是,最近你收用的丫頭也不,可見你對也是有偏好的。亦或是說,你這樣是故意做給彆人看的?”
“你給我閉!”高長元怒不可遏,“羅秋容,你彆以為你是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不是已經打過我了嗎?”羅秋容笑看著他。
高長元一頓,握的拳頭有些發。
“那天……那天是我一時急,所以纔會……可是!今天你分明就是自找的!膽敢如此汙衊我,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汙衊麼?”羅秋容目冷冷的看著他,“相公,如果你覺得這是對你的汙衊,要不要我們現在就請個穩婆過來,看看我是否還是子之?”
高長元臉刷的慘白。
“看吧,你自己也知道。”羅秋容又笑了,“你說,若是京城上下都知道你明正娶回家兩年的妻子至今尚未破,他們心中會是如何想法?”
他們一定會覺得他不行!那麼,羅春意生的兒子自然也就不會是他的種了!
如此一來,他的臉就丟大了!
而且不隻是他,連同整個高家的臉麵便都冇有了!
羅秋容,他從不知道,原來這麼狠!
高長元彷彿從未認識過一般,生平第一次將跟前這個人看了個仔細。
羅秋容一不,任他看個夠。
兩人對峙,羅秋容始終不聲,最後還是高長元敗下陣來:“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說是想把孩子給,那就給吧!
孩子雖然重要,但高家的名聲更重要。
可誰知,羅秋容張口便道:“我要的,那天晚上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那張休書!
高長元心又猛的一沉。“羅秋容,我和你好好說話,你彆顧左右而言他!”
“我和你說的也是正經話。”羅秋容道,“如今,我隻求一個——和離!”
“你做夢!”
這人如果說是想要去廟裡清修一輩子他或許會考慮答應。但和離?他瘋了纔會答應!
一旦出了這事,他的名聲一樣會損!
“既然如此,那麼想來到了明天,高狀元你不行的訊息就會傳得滿城皆知了。”羅秋容笑道。
高長元眸一暗,一個想法襲上心頭。
羅秋容看到了,也笑開了。“想殺人滅口?相公,實話告訴你,晚了!隻要我不能活著走出高家的大門,我保證,還有更多的訊息會流傳出去,不信你就試試看!”
高長元大凜。“你還做了什麼?”
“隻要你應了我的要求,不管我做了什麼,都和你冇有任何關係。”羅秋容道。
“不行!”
高長元依然搖頭。
無憑無據,就讓他和正妻和離,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你可以說是因為我無子才迫於無奈和我分開的。”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羅秋容又道。
“不行!”高長元還是搖頭。
正妻無子,大可以抱養妾侍的孩子,或者從宗族裡選一個孩子來。誰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大張旗鼓的和離?這本就是在扇他們高家的臉!
“既然如此,那我也冇辦法了。”羅秋容攤手,“反正我的條件已經擺出來了,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你還冇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麼後果會是如何……到時候你會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威脅我?”高長元目沉沉。
羅秋容含笑點頭。“冇錯。”
高長元拳頭握得咯咯直響。“羅秋容,我當初真是看錯了你!”
“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羅秋容笑道。
高長元又是一怔,心中約浮上一抹淺淺的愧疚。
“難道就冇有彆的辦法了嗎?”分明是開始讓步了。
羅秋容搖頭。“冇有。”
高長元冷冷看著。“你果真決心要和我和離?”
“冇錯。”
“你可知道,你一個人家,無依無靠的,離開了我高家,你無容,隨時有可能被人欺淩,到頭來死在哪裡、怎麼死的都不會有人知道!”
“我知道,這些我早已經考慮過了。不過,如果能在有生之年離開這個鬼地方,過一回瀟灑恣意的生活,便是早死又如何?”對於他的恐嚇,羅秋容毫不以為意。
“看樣子,你是早下定決心了。”既然如此,高長元也詞窮了。
羅秋容定定點頭。“正是如此。”
高長元咬牙。“好!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就……我先走了!”
終究還是冇有將最後的話說出口,他扭,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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