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那樣半坐在哪裡，按照這位客人的吩咐看書，而那位客人安靜地看著他，看了一會兒，他實在憋不住了：“我隻用看……”

“不要看我。”那位客人聲音平淡，“他是不會回頭看我的，你在模仿他，所以你也不要回頭看我。”

“看書就可以了。”

島外的雨聲淅淅瀝瀝，他在昏暗的燭下低頭看著一本支離破碎的詭異故事書，有個奇怪的客人坐在他對麵，一點聲音都不出地著他，絨布在他們之間非常輕慢地來回輕。

這實在是個太安靜的氛圍，一時之間，他都有些恍惚了。

他好像是坐在自己小院後麵躺椅上，在溫地看著他閱讀故事書，而不是在島上這個骯臟的房間，扮演一個角給彆人跳舞。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覺得自己都要睡著的時候，對方突然帶著笑意說：“你困了是嗎？”

他猛地驚醒，下意識地否認：“冇有！”

“客人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他打起神問到，但還是冇忍住打了個哈欠。

對麵的客人似乎聽到了這聲哈欠聲，輕笑了一下。

他破天荒地紅了臉，鎮定地再次端坐，直起來，語氣繃地詢問：“您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終於要到跳舞了是嗎。

“不，今晚已經結束了。”對麵的客人語帶笑意地回答，“你讓我度過了一個很愉快的夜晚。”

他一怔——這臺詞出現的是不是太早了點。

“您為什麼會到愉快？”他實在是太過好奇，還是問出了聲，“我隻是在這裡看書而已。”

客人笑了一下：“因為我藉助你懷唸了一個我無法得到，已經背叛的靈魂。”

“他是從來不會這麼安靜地陪伴我的。”這位客人說完之後，起拿起鞭子準備離開，帶著麵的臉回頭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眼神還有些迷茫的他，笑起來，“但是你會。”

“謝謝你今晚的陪伴。”

他幾乎結了一下：“不，不用謝。”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這座島上得到了謝謝你這中話。

“為了謝你今晚讓我心從糟糕變得愉快。”這人笑了笑，“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句子，他又是第一次聽。

他搜腸刮肚地想要回答這位客人，但最後隻是小心地詢問：“這是報酬嗎客人？如果是報酬您上島的時候已經支付過了。”

主教那個混球要是知道他敢私下收取客人小費，會把留下來的花園給燒了的。

“不是報酬，是易。”這位客人單膝下跪，蹲在了他的麵前，那張麵臉微微歪了一下，彷彿在看著他笑，“是你讓我心變好的易。”

“我的心是很寶貴的東西，所以你可以提稍微昂貴一些的要求。”

他手指緩慢地蜷收：“我，我這個月都不想跳舞。”

客人笑起來：“可以。”

他膽子漸漸大起來：“我想把一個人的骨頭運出去，埋到真正的，冇有人找得到的墓地裡。”

客人依舊隻是笑笑：“可以。”

他語氣又慢慢變小，非常小心地看了這位客人一眼，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我，想離開這個島。”

“就今天一晚，一晚可以嗎？我想去外麵看看。”

客人站了起來，他的表一瞬間冷卻下去，咬牙懊悔——果然要求提多了！這中冤大頭可不好找！

然後下一秒，客人對他出了手，笑著說：“可以。”

他完全怔在了原地，呆呆地著這個客人的麵。

“你不討厭水吧？”客人笑著問，“離開島的話，你想去海下看看嗎？”

他將手抖地放到了這個客人的手心裡，然後吞了一下口水，說：“想。”

這人是怎麼回事。

他又是怎麼回事。

在看到從頭頂飄過去的熒魚群和鯨群的時候，他表一片空白地看向站在他對麵的客人。

客人笑著對他說：“很吧？”

“所以我不明白。”客人單手抵著下頜，彷彿在沉思一般詢問他，“怎麼會有人討厭水呢？明明水下這麼。”

而他腦子空空，隻有一個想法——

——他是遇到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