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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 第三章 新兵(下)

“這裡的世界很,我喜歡看它。至在我曾經的世界裡,沒有這樣清鮮的空氣,也沒有這樣隨皆可飲用的溪水……隊伍已經行進三天了。明天,我們就要到倉城了。那裡是天風的軍糧中轉地。由那裡,我們將轉向東部前線,與敵人作戰。聽說敵人從來都是在城堡裡不出來的。所以打起來大多都是小規模戰鬥。暴風軍團在前線只佈置了一個鎮的兵力,看來也沒打算一路殺過去,拿下三重天。這樣的戰鬥,看起來更象是孩子負氣般的吵鬧,每天不吵幾句就不肯罷休,卻誰也不願真格的……或者,不是不願真格的,而是對手玩不起大的,就始終和我們做小打小鬧的接……”

合上日記本,淺水清把筆小心地收好。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並沒有記日記的習慣。可來到這裡之後,每天寫寫日記,就了他打發無聊時的一個好辦法。

,有許多心事,他可以傾注在日記之中,而不用悶到讓自己發狂。

現在是休息時間,淺水清一個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記日記。

輕輕的踏步聲傳來,淺水清擡頭去,是戚天佑正站在自己的旁。

他笑問:“在做什麼呢?這麼神神的。”

“沒什麼,記日記而已。”

“記日記?那是什麼意思?”戚天佑第一次聽到日記這個名詞,到很驚訝,坐在他的邊問。

淺水清無奈地抓了抓頭皮:“就是把每天所想所見的一些事記錄下來。以後沒事的時候就自己看看會覺得比較有意思。”

“哦?”戚天佑揚起了眉頭:“聽起來很新鮮,能讓我看看嗎?”

淺水清立刻搖頭:“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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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觀瀾大陸沒有權這種概念,但戚天佑至還是懂得什麼尊重的。他聳了聳肩問:“沒記我壞話吧?”

淺水清開始翻本子,然後朗朗讀來:“我們的哨戚天佑,有本事的一個人。衝擊訓練營時,只一刀就把我劈飛了,也不知道他怎麼練的。不過我很驚訝一個打了三年仗才只升到哨位置的人,怎麼就敢做出那樣的事來。那天他用一百名騎兵沖垮了一萬人的部隊,讓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兵貴而不貴多。奇怪的是,他那天打傷了數百名新兵,而我則殺死了三名新兵,軍部竟然連問都不問,反而誇我和他做得好。我想……世,命如草芥,或許就是對這一切最好的解釋吧。不管怎麼說,他是名很勇猛的戰士,這是事實。我想,我要跟他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合上日記本,淺水清說:“就是這些,沒別的了。”

戚天佑滿意的點點頭:“聽著還不錯。”

想了想,他說:“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象個書生。現在看來,果然是文武雙全。”

“被你一刀砍飛,也文武雙全嗎?”

戚天佑傲然一笑:“我那一刀,影千重Lang,沒幾個人能接得下的。你沒死,還是我留了手的結果。不過你不用自卑,其實你的底子不錯的。我也聽說了,你在訓練營裡單兵作戰能力也是數得上字號的。看不出你文質彬彬的模樣,竟還有點力氣。不錯,不錯,真得不錯。”

他一連說了三個不錯,可見對淺水清的確非常欣賞。

站了起來,戚天佑拍掉屁上的灰,向來路走去,遙遙的喊了一聲:“你的劍法不錯,不過還是改用單手戰刀配盾吧。戰場之上,刀比劍實用。只有將才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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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用劍!”淺水清大喊著回答。

戚天佑霍然轉,看住淺水清,淺水清豪不示弱地回視。

戚天佑忽然笑了起來。

他走回到淺水清的邊,然後輕聲說道:“我還記得你說過,你父親爲你取這個名字的含義是什麼。”

“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

淺水清冷漠回答:“我信奉的,是另一句話:百川匯海,有容乃大。”

戚天佑的眼神收如針:“想做將軍?那是好事。不過得有那本事才行。”

“我只是想做一個好兵而已……我們家鄉,還有一句話,……不想做元帥的兵,不是好兵。”

戚天佑爲之一楞。他反覆地咀嚼著這句話,喃喃說道:“不想做元帥的兵,不是好兵……有意思,有意思。”

然後,他大笑著轉揚長而去……

天風帝國的軍制是雙標準,千人以下五二編制,千人以上三二編制。

軍中五人爲一伍,二伍爲一什.五什爲一曲。曲長領五十人,是爲兵頭,不爲。下爲伍長與什長。二曲爲一哨。哨爲之尾,首者稱哨,轄百人。五哨爲一旅,二旅爲一衛。旅稱尉,衛稱校,萬人以下建制中以哨爲基本作戰單位,旅尉爲衛校副手,各單位分工明確,法度森嚴。

在衛之上,是營,旗,鎮,軍的編制。三衛爲一營,二營爲一旗,三旗爲一鎮,二鎮爲一軍,三軍則爲軍團。

暴風軍團轄下三軍三縱,龍牙軍,龍威軍,龍鱗軍,另加三個萬人縱隊,所謂統帥三軍一詞,既由此而來。

從這個龐大的編制中可以看出,一個哨,其實在大規模的戰鬥中,已經渺小到沒法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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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戚天佑所擁有的武藝,卻絕不是一個哨所能擁有的。

在新兵訓練營時,曾經不止一個哨來那裡教授過他們各種作戰技巧。

但從沒有一個哨,能一刀把淺水清震飛震暈過去。

連那個力大如山的漢子雷火也不行。

所以,在淺水清的眼裡,戚天佑是一個謎,一個武功高強,卻甘心做一個下級軍的變態。

聽他哨裡其他的士兵說,這三年來,戚天佑殺的敵人,立的功勞,都夠他做到衛校了。可他偏偏不求上進,屢次拒絕升,甘心只做一個小小哨

不想做元帥的兵不是好兵……這句話,不知道對戚天佑會造什麼樣的影響呢?

一想到這,淺水清就忍不住想笑。他也是在說出來之後,纔想到這個問題的,在那之前,到沒有毫影的意思。

吃晚飯的時候,隊伍歇馬休息,倉城已經遙遙在。新兵和新兵一起吃飯,老兵和老兵一起吃飯,軍和軍一起吃飯,這是規矩。

淺水清剛坐下來,一個老兵走了過來,對他說:“淺水清,戚請你過去,和他一起吃飯。”

淺水清有些驚訝,遠遠看去,戚天佑向他做了一個友好的招手。

來到戚天佑的邊,淺水清坐下,發現旁還有一名新兵,正是雷火。

“喝酒嗎?”戚天佑問他。

“不是很擅長,不過我記得軍紀中好象有一條不許喝酒的規定。”淺水清回答。

“做人不要太死板,喝點不礙事的。酒喝多了會誤事,不過喝點,有好。喝了酒……膽子就壯了。知道戰場上哪種人最不容易死嗎?”戚天佑給淺水清的碗斟滿了酒。

淺水清口道:“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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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席間的幾個人都呵呵笑了起來。

一大口酒就那樣灌肚中,一火辣辣的熱意從小腹中升起,好象一團烈火在胃中熊熊燃燒,淺水清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好酒,果然夠勁!”

再看旁邊的雷火,這個平日裡總是沉默寡言,打起仗來卻悍不畏死的漢子,正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裡灌酒。

戚天佑的邊坐的是方虎,他拍拍雷火道:“悠著點,兄弟。”

雷火頭也不擡地說:“俺在俺們家鄉,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這點酒不算啥。”

幾個人便又笑了起來。

方虎點點頭說:“能把鐵柱子打下馬的,的確該有份好酒量。來,我敬你一碗。”

雷火便一口氣咕嘟嘟地將一大碗酒喝了下去,臉上升騰起一紅氣,轉瞬間便又消失。淺水清看得心中一凜,知道他一定練過很高深的家功夫。

大概是酒意上涌的原因,淺水清顯得比平時豪放了許多。他問方虎:“怎麼沒見你兄弟?”

“那小子猜拳輸給了他哥哥我,今天正替我值警戒呢。”方虎笑道。

雷火立刻擡起頭來,不明白地問:“咱們不是在後方嗎?爲什麼還要安排警戒?”

戚天佑的臉一正道:“千萬不要這麼想,你以爲後方就一定無戰事了嗎?天風帝國,立國百年,征戰百年,能在羣雄環伺中屹立不倒,憑的是什麼?就是憑的咱們鐵馬金戈的軍人。帝國平原,四野開闊無險可據,敵人若想穿奔襲,直指後方,並不是什麼難事。也正是因爲這樣,百年征戰,天風帝國從來都無法使出全力以對。帝國五大軍團,只有一支暴風軍團可以進行對外衝擊,這又是爲什麼?也是因爲帝國將太多的軍力佈置在鎮守四方。只有打下止水國,天風才能擁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在這之前,天風軍永遠只能在小心謹慎中長。這一點,你們爲新兵要牢牢記住,天風健兒的不敗名號,是在鐵與火中長起來的,同時也是在一次次謹慎行長起來的。永遠不要小看你的敵人,因爲他們隨時隨地都可能會出現在你的邊。”

淺水清和雷火同時肅然起立,大喊:“是!”

一時到引得無數新兵向這邊側目。

這天晚上,淺水清,戚天佑,方虎,雷火等幾人喝得暢快淋漓,無所不談。淺水清知道了原來戚天佑也是一名孤兒,而雷火則是清野城南村人,方家兄弟其實有四個,而不是兩個,分別爲***彪。而四兄弟裡,如今已經只剩下虎和豹了。

他們喝酒,聊天,聊到激時,方虎赤膊高歌:

帝國百年戰,猛士守四方。三千鐵騎所踏,白骨丘山。八千好漢披靡,流塗海。願摘星以化英雄膽,舞長槍做我鐵脊樑。敢戰沙場永不倒,終敵人喪膽肝。戰乾坤赤,夢裡蘭花驚。四萬裡江山如畫,盡歸我土。三萬裡河東海,服我所化……

那一夜,他們都醉了,醉得很徹底。淺水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夢裡,他見到了碧海藍天,見到了自己浴沙場,見到無數紛飛的

未來,是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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