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揮舞起屠刀,這一次,他們的任務不再是打下京遠城,而是組防線,堅決不讓一個對手過來。
無助的哀號,憤怒的痛罵,絕的呼嘯還有瀕死的眼神,就那樣在京遠城中組一片沖天的絕怨,在那火勢洶涌中化縷縷青煙。
淺水清就那樣看著大火從城的中央一路狂卷,蔓延四周,直燒到京遠城西門五牆,來到那巨大的石料城牆前,方纔停止。
在這一隔離線下,所有的百姓,戰士,無一倖存。
火勢漫卷蒼茫,無分敵我,無分貴賤,吞噬一切,消化一切……
淺水清只覺得自己的胃在翻騰,在翻江倒海般的扭著。
他撲通一聲跌下了飛雪,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虎子。”他躺倒在地上了一聲。
方虎急著過來要扶他。
“不!”淺水清一把甩掉了他。他無力地指著邊的衛兵:“讓他們……組人牆,擋住我……不要讓戰士們看見我倒下。”
十數名戰士排一個小小的人圈。
淺水清倒在那個人圈裡。他躺在地上,靜靜地仰天空。
現在,他看不見城裡那正在發生的悲慘一幕了,看不見那許多鮮活的生命正在被大火無吞噬。
可他的心依然在痛。
這,就是我一直在期待著的東西嗎?
殺每一個阻擋我前進道路的人?
現在我功了,連屠城的工作都可以省了,一把火就可以省掉我無數辛勞。
可是爲什麼我卻開心不起來?
十多萬人啊,十多萬普通百姓!十多萬條無辜生命!
曾幾何時,那個在草原上連一名被俘士卒都不肯殺的我,如今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讓這十多萬的百姓死在了這場滔天火海之中。
原來戰爭,真得可以改變一個人,且可以變得如此之快!
原來我,真得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屠夫。
戚大哥,你說得沒錯。
一個人的權利大了,想要保護的人多了,或許最後的結果就是誰也保護不了。
淺水清想哭,仰著那片蒼天,心中卻是死一般的悲涼。
他戰勝了,在付出無數生命的代價後。
他戰敗了,他的良心輸給了。
他實現了自己的諾言,爲了保護的邊的人,不惜洗蒼生,屠戮天下。
可他還將繼續實現諾言,爲了繼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爲了以後的戰鬥。
他喃喃地說:“我淺水清,永不會被打倒。我不會敗在敵人的手裡,更不會被這一場火,所打敗,所嚇怕!我既已決定了走這條路,就再不會回頭。”
然後,他站了起來,雙目之中,一片紅……
大火,終於漫卷全城。
所有的天風戰士都奉命撤離戰場。
由於淺水清及時命令天風軍不可輕易垮過五門中牆地帶,因此天風軍基本沒有到傷害,抱飛雪藉助通城大火焚盡敵軍的計劃算是徹底破產。但是他同時也毀掉了整個京遠城,沒有爲敵人留下一草一木。
著那片熊熊大火,淺水清端坐馬上,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沉穩,與自信。
他看著那火,映紅在他的眼中,獰現出點點。
然後,他沉聲下令:“通告:止水弱旅冥頑不化,負禺頑抗。天風歷106年10月12日,我天風軍大展神威滅止水於京遠城下。此次戰役指揮將領,佑字營淺水清。戰前焚香以祭旗,戰後下令焚燒全城,屠盡滿城男老。所有罪責,由我淺水清一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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