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鐵風旗順利再下一城,鐵獅營和虎豹營聯合發威,破小商城於當日。
鐵風旗一路進展順利,他們開始向著月牙河水壩這個目標雄赳赳氣昂昂地不斷進,驚風展一路順風順水,得意非常。
懶洋洋地躺在地上,著頭頂的藍天白雲,著秋日的照耀,淺水清裡嚼著草,微閉雙眼。
他覺得愜意極了。
爲營主的時候,每天有太多軍務要理,士兵打架,鬧事,軍容不整,違反軍紀,樣樣都得找他這個營主。
遊擊將軍是帝國最低級的將軍,管的事卻是最多。相比之下,帝制中,掌旗一職最爲輕鬆。
掌旗一職,和天風裡的縱編制一樣,都是極爲特殊的一個存在。縱,不屬於直系編制,是一個單獨的存在,且只存在於騎兵之中。
而掌旗,卻是隻存在於暴風軍團之中。
所謂掌旗,其實就是鎮督副將,幫助鎮級將協理軍務,必要時甚至代理鎮督一職。
暴風軍團之外,卻是沒有旗這個編制的。各級都是直接從營到鎮,也因此,其他軍團軍帥一職,其實和暴風軍團的鎮督是平級,軍團總帥,則是生生地要比烈狂焰的這個總帥再低上一級。
如今的淺水清無一輕,到也樂得輕鬆,這刻就這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吸著這世界新鮮好的空氣。
洪天啓和東照悄悄來到他後,看著他如此悠閒自得,相互遞了個眼。兩個人一起搭把手將淺水清舉了起來,淺水清沒料到後面有人突襲,轉手間兩隻手臂同時爲人所控制,眼看著就要被人徹底制住,他子往下一沉,竟是拼著兩條手臂不要,也要擺來人的控制,兩條已經凌空朝著來人的下反踢回去。
只聽著淺水清的胳膊一陣咔啪脆響,嚇得洪天啓和東照同時放手,大:“喂,你這瘋子,是我們啊。”
淺水清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扶著胳膊苦笑:“下次別開玩笑了,這裡可不是帝國領土,隨時都可能有敵人。你們放手再晚些,我這兩條胳膊非斷不可。”
東照佩服道:“好小子,做了這麼長時間將軍,竟還沒忘怎麼拼命。”
“現在只是小兵一個了。再說生死沙場上,將軍和士兵實在是沒有太多區別。想想戰將軍吧,他不也是死在沙場上了?”淺水清重新躺回到草地上。
提起戰千狂,三個人的心中都有些辛酸。
倘若是戰千狂在此,淺水清想必不會遭這罷黜免職的命運吧?驚風展如此作爲,到底有幾分是爲公,又有幾分是爲私呢?
南無傷與淺水清的關係,早已不是的,就連皇帝陛下,恐怕都有所耳聞了吧?驚風展和南無傷素來走得極,此舉有幾分討好之意,又或有暗中授意,誰又能說得清呢?
“可惜了老戰啊。”東照搖頭。
洪天啓曬笑:“小心禍從口出,老東。”
東照怒哼:“老子可惜戰將軍怎麼著了?他驚風展是不是想把我也撤了啊?”
洪天啓搖頭:“隨你隨你,行了吧?咱們是來找小淺喝酒的,這不開心的話還是說爲好。”
淺水清眼前一亮:“怎麼洪營帶酒過來了?那可太好了。平日裡大家各忙各的,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喝酒,想不到我現在被免職做了小兵,兩位將軍到是賞面子來請我喝酒了。那好。”
東照沒好氣道:“你佑字營家大業大,日日喝酒,夜夜有。我鐵獅營每逢出戰,纔有酒喝,有吃,勞師遠征,更是有米算佳餚了。你平日裡不多請我幾次,如今卻要我來照顧你這不流的小兵,真正是沒天理了。”
淺水清看著東照,這滿面虯髯的漢子,平日裡與自己的集不多,但在這刻,自己被貶黜的時候,反到比往日更加關心起自己來了。
洪天啓是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對洪天啓也是素來敬重,雖做了營主將軍,見到洪天啓卻從不他老洪,但他見了東照,卻是一口一個老東絕不含糊。
出爲將,有時不可太過謙遜。爲將者,掌殺伐決斷,一昧自謙只會讓人看不起。對洪天啓他可以執後輩禮,對東照,他卻是堅決平起平坐。但是今天,東照卻主來看自己了,在自己爲一名普通士兵之後。
“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請你。”他很認真道。
東照卻搖了搖頭:“只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淺水清一楞,洪天啓冷冷道:“這兩天,我一直在和老東分析你所說的況。從地理形勢,止水戰力等多方來看,越來越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說著,他隨手拿起小枯枝在地上畫了起來:“止水人目前國勢衰微,雖有所謂數十萬大軍,但是兵甲械不足,訓練不足,士氣不足,戰備不足,比起我天風軍戰力不可同日而語。三重天的戰鬥,止水人先後失去了差不多十萬戰士。這十萬人,可以說是止水最銳的十萬人,如今一戰而歿,止水人元氣大傷。”
“因此,假如純以戰力論,我天風軍以一敵二不是問題。考慮到這一帶是平原地形,利於我部騎兵衝鋒,正可揚我之長,擊敵之短,而你的熊族武士又是戰力強悍至非正常人可比,所以就算是上那以一敵三或敵四的局面,我部也大有勝算。”
東照立刻接口道:“這樣的戰力對比,商有龍不會看不出來。所以我軍人數雖,但沒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他絕不會正面與我部對陣,因此對他來說,領大軍與我正面決戰絕不是一個好選擇。最好的辦法,就是斷我糧道,圍困我軍,待敵自斃。”
洪天啓繼續道:“還有一個況,就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作戰,防方總有著許多天然優勢,除去民心因素變化太大,暫不可考外,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止水悉地勢,後勤供給方便。目前我軍是在平原行進,這一帶地勢開闊,缺乏險要地形。商有龍要想用大軍圍殺我軍,在這樣的形式下極難完。且這一帶目前距離三重天依然很近,一旦我軍作戰稍有不利,可從容後撤。”
東照也道:“商有龍現在搞舉國防,開放兵法,做得還是不錯,但是他現在迫切需要一場大勝利來證明自己。他不但要向羽文柳證明自己是挽狂瀾於將頃,扶大廈之不倒的柱國之臣,同時也要向民衆證明,抱飛雪雖死,止水還有商有龍可依靠,以此建立信心。”
“所以,鐵風旗一旦孤軍深,就是最好的圍剿目標。商有龍現在只怕我們進得不夠深,一旦攻擊,會導致我軍逃離。”
“所以,現在的一切優勢,其實都只是一個假象。碧空晴投降我軍,商有龍早就知道,護國三策也不可能再是機。既然如此,鐵風旗的向則呼之出,若說他連這都猜不出來也未免太過低能。”
“小淺,你這次怕是真得對了。鐵鎮的出兵,應當是正中了商有龍的下懷。我鐵風旗若再不做出變化,只怕後果難料啊。”最終,洪天啓悠悠嘆息著說,一臉的愁容……
看著遠方的碧水青山,淺水清只覺得人生起伏跌落,冥冥中總有天意。
天風帝國的開國皇帝,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爲將者,若可得士兵戴,同僚信任,上級欣賞,則名將風範方爲初。”
士兵戴,淺水清早已做到。上級欣賞,如果不考慮私人因素,淺水清也算達標,惟有同僚之間,他有往來,雖有故意低調之意,卻不免自命清高之嫌。
但時至今時今日,虎落平的一刻,同在一面旗幟下的兩個同僚,卻同時向他發出了信任的呼喚,這種覺卻令他倍欣。
欣賞與崇拜,並不僅僅來自上下,平等方的眼,更備真實與客觀。
而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
今天,他終於等到了。
他向著洪天啓和東照鞠了一躬,然後道:“兩位將軍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大家在一起喝酒,那這酒後自然也該吐真言纔對。你們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洪天啓立刻發問:“若我鐵風旗繼續這樣打下去,你認爲商有龍何時纔會真正出手?”
“出了平原之後,隨時都有可能。”
“一旦局面糟糕真得糟糕到如此地步,可還有挽回之機?”
淺水清懶洋洋地回答:“蛤蟆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一步跳出枯井,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就別跳進去。”
“怎樣才能讓驚掌旗不再按南督的計劃行事,收回命?”
“依靠忠心而獲得提升的人,永遠不會有反抗上級的勇氣。”
“……”
一個個不斷的發問,換來的只是令人心涼的回答,洪天啓和東照不斷嘆息著。
淺水清的回答,言簡意賅,卻是一針見。
驚風展不可能違抗南無傷,既然如此,月牙河大壩這個餌,他就非吞不可,非咽不行。
也就是說,鐵風旗的未來,不容樂觀。
那時,洪天啓看著淺水清好整以暇的面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既然能在這個時候還安心地睡大覺,或許是有辦法可以解決問題的。
只是他們的問題沒有問對地方。
於是,他口道:“你曾經說過,即使我們不打月牙河水壩,也能保住那裡,此事可當真?”
淺水清的眼中閃過一寒:“必須有個前提條件,方可真,且風險依然存在。”
“什麼條件?”兩個人同時問。
淺水清笑了,笑得是如此的愜意,暢快。
他輕輕道:“有興趣的話,就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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