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軍事歷史 天風 第五十九章 命喪虎口(上)

《天風》 第五十九章 命喪虎口(上)

孤星城。

摘月樓。

雲霓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心態與以前卻已大不相同。

那個時候,是南無傷的未婚妻,心裡掛念的是淺水清。

如今,淺水清卻已經了鐵鎮督,前任督主卻變了階下之囚。

世事如滄海桑田,變化之快令雲霓也到驚歎,一年之約終於完,若沒有明日那即將到來的一戰,雲霓已可說幸福無比了。

不管怎麼說,如今苦人,終於又團聚在了一起,在經歷了這一番波折之後,再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把他們分開。

在洗去了一的鉛塵後,雲霓撲在淺水清懷裡,死死摟住他,一刻都不得放鬆。

一路奔波,多辛酸,多苦難都了過來,只爲心中有一個夢想,如今夢想好不容易實現,雲霓自然要抓住,再不肯放鬆。

輕聲說:“如果我勸你明天不要和南無傷決鬥,你是不會聽的,對嗎?”

淺水清輕的長髮,出一無奈的苦笑:“我不是一個爲了虛名而逞強鬥狠的人,如果可以,我更願意就這樣和你一起遠走天涯,就算我耍了南無傷一把,那又如何?只可惜……”

雲霓微擡螓首看向郎:“可惜什麼?”

“可惜現在我還不能和你走。我之所以能如此順利地解決南家,最終靠的是陛下的力量。陛下要的是驚虹,我就要拿給他。可如果我不敢和南無傷對決,自毀諾言,做了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那麼在士兵們心目中的形象就會一落千丈。雲霓,你也知道我現在能立下這許多功勞,和士兵們對我的盲目崇拜不無關係,很多時候,我給他們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務。他們之所以能接,能毫不猶豫的去赴死,是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是可靠可信任的。我不能讓他們失,那會毀掉一切,我也就再沒有把握能帶他們打勝仗了。”

Advertisement

倘若淺水清說什麼君子者,當重信守諾之類的話,雲霓是一定不會接的。

大多數的人,即便再溫,再,再大方,在事涉自己男人生死的問題上,都會顯得極度自私。人的眼有時是極其狹窄的,當們把自己的男人看是天時,就無論如何不會讓這天塌下來。雲霓也是一樣,平時的可以溫善解人意,但涉及到淺水清的生命安危,就無論如何難以接他去冒險。

但是這刻,淺水清把這場決鬥和他們的未來聯繫在一起,便再沒有了反對的理由。

著淺水清上的傷,手指他的去,思索良久,才終於點頭:“好,我要你平安回來。水清,多難關我們都已經闖過來了,在這最後的一戰裡,我要你無論如何都堅持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贏的。”淺水清抓著的手:“其實我們早就贏了,要不是公孫石那個老混蛋橫一腳,也不會有今日之變。”

“公孫石?”雲霓一驚:“你難道是說,是公孫石派人通知了南無傷,告訴他南家已敗,然後他才能提前一步離開南府,去抓走了我?可他不是和南家是死仇嗎?”

這個消息,實在是令雲霓震驚無比。

“沒錯,就是公孫石這個老匹夫暗中報信,纔給了南無傷可趁之機!場之上,哪有什麼永遠的敵人和朋友!”淺水清憤怒地一掌拍下,將整張小幾拍了個碎……

在南無傷截走雲霓之後,淺水清一面加派人追捕,一面也在苦苦思索,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和他作對。

那個時候,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政治盟友公孫石上來。

Advertisement

但是當時的宮中況就是,凡是曾經和南家走得親員,一個也不許出宮,其消息也不得外泄。收攏易星寒刺殺皇帝,這是帝國頭等大事,是勢必要查出還有誰是從犯的,在確認只有南家之前,所有人都屬於被懷疑對象。

當然,也有一些人是絕對不會被懷疑的,這些人中,除淺水清外,就有公孫石。

在起初,淺水清將懷疑對象在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想,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公孫石暗中給他下了絆子,直到他快要到孤星城的時候,遙三重天那高峨壯觀景象,引發他對當年攻打止水的回憶之後,才突然想起楚鑫林當初在大梁城說過的一番話。

楚鑫林說:“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敵人隨時可以變朋友,朋友也隨時可以變敵人。而決定這一切的,不是人與人之間的,而是利益。利益是人們永恆的爭奪基礎。”

這句話,一下子令他茅塞大開,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南山嶽父子倒臺之後,其實所空出來的職缺可不是簡單的丞相與度支使兩個位置。事實上,一朝天子固然一朝臣,一代相爺,同樣也有隻屬於自己的班底人馬。南山嶽一倒,尚書省所有跟南山嶽親近,靠他提拔起來的員差不多都要倒下去,留下來的將是一大批的位空缺。

儘管淺水清已經向公孫石承諾,必定將他扶上相爺之位,但是公孫石如果沒有底下人的支持,卻是爲丞相也無實權。而在兩個人的政治易裡,尚書省將來至要安一半屬於淺水清的人馬,也就是依靠大考進的,屬於淺水清的富貴兵團嫡系子弟,新生代的骨幹中堅力量。

Advertisement

這筆政治易,對於當時無權的公孫石來說,自然沒有拒絕的權力,但是當他有了一定的價之後,他的胃口自然也就大了起來。

尤其值得引人注意的是,其實公孫石本就是老字輩的大地主階層,和南山嶽其實是同等質的人。他之所以會和淺水清聯手,完全是因爲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可是當這個敵人消失之後,他們之間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就立刻出現。

對於公孫石這樣的人來說,他要的只是南山嶽的權力,對南山嶽目前執行的國政策,反到沒有多大牴,因爲他們的政治觀點其實差別不大。但是象淺水清這樣的小字輩激進派,政治觀點與其就大相徑庭。敵人未倒時,他們可以拋下不同政見,攜手合作,敵人一倒,立馬就要展開窩裡鬥了。

完全不同的政治觀點,政治需要,人事利益的糾紛,使公孫石不可能一直和淺水清親無間地合作下去。

不過這個老東西自從經歷了這番大起大落之後,做事也算是謹慎多了,非到南山嶽不倒,他絕不會對淺水清出手,且出手時也頗有學問。

他派人通知南無傷,那是因爲他知道南無傷和淺水清之間的恩怨,南無傷一跑,淺水清絕不會就此放過他。時值這刻南家倒臺,正是政權替的關鍵時刻,淺水清如果爲了追擊南無傷離開,那就等於是放棄參與其後的利益分配,這樣一來就是他公孫石大把撈權的好時機了。

當然,公孫石搶權歸搶權,他並沒打算直接和淺水清對抗,畢竟他也知道如今的淺水清正如日中天,對抗永遠不及合作來得愉快,因此,他只是暗地裡搞小作,扯一下盟友的後,大作卻不做,也算爲彼此相見留些餘地。這與淺水清和南家的恩怨就大不相同了。

Advertisement

至於南無傷劫走雲霓一事,老東西是絕不會想到的,純屬意外,他也知道雲霓對淺水清的重要,如今只怕在蒼天城也正後悔不已呢。

他想從淺水清那裡撈好,卻絕不會想和淺水清正面翻臉。

在聽到了淺水清的解釋之後,雲霓這才明白事的原委,驚得滿臉駭然,看著淺水清:“難道說,我們今後還要再多個公孫石那樣的敵人?”

淺水清立刻搖頭:“我畢竟對場只是初涉,所以終不及這些個整日裡在政壇上打滾的老東西,他們到底怎麼想,怎麼做,其實是很難猜的。我這次使盡全力,勉強纔打敗南山嶽,其實已經很冒險很僥倖了。如果真要和公孫石在場上再鬥一番,目前的我,絕不會是他的對手,至皇帝就不會再支持我。”

“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和南山嶽鬥,還可以說年氣盛,義氣用事,江山換人之舉,與權力爭奪無關,和公孫石鬥,那就是真正的權力之爭,這是陛下最不喜歡的。其實公孫石也不想和我鬧僵,他絕不會想到南無傷會玩出這麼一手,要知道你如果死了,他就等於同時得罪了我和天下雲家。我猜他現在也在後悔,只盼我能把你救出來呢,這樣他和我日後也可以有轉圜餘地。”

雲霓拍拍息道:“不鬥就好,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擔驚夠了。”

淺水清卻是一笑:“不鬥歸不鬥,總得給老東西一點教訓,才能讓他知道我淺水清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雲霓一呆,淺水清已經輕輕在耳邊說了幾句話,雲霓聽得大訝,眼看著淺水清得意的壞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就教訓教訓這個老東西也不錯。”

這一笑,終於把明日決鬥所帶來的雲一起吹盡,心也放鬆了許多……

看著因爲一路奔逃而疲累加的雲霓在自己懷中輕輕睡去,淺水清將放到牀上,爲鋪上小被,極盡溫,這才離開房間匆匆來到那間地牢。

南無傷就站在牢裡,軀筆直如槍。

看守的士兵見到淺水清來了,同聲了起來:“見過淺督。”

這一聲稱呼,悉而又陌生,淺水清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是新一任的鐵鎮督。

他微微有些楞神,終究還是搖頭苦笑。

鎮督淺水清……唔,聽起來是要比鐵風旗掌旗好聽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貌似自己這次的升職,又是踩在上面人的頭上上去的。

原來,自己果然是那種一路踏著自己人骨上位的人,說自己天生就是竄位弒上之人,其實也不算錯啊。淺水清心中苦笑。

“火螢飛。”淺水清隨口道。

“屬下在。”火螢飛抱拳道,由於事關至大,南無傷這個人犯他親自看守。

淺水清淡淡道:“把他放出來吧,讓他洗個澡,給他個好房間,好好休息一夜。”

火螢飛一呆,忙道:“淺督,明日您要與南無傷決鬥,已經是冒險之極,要是再讓他得到充分休息的話,只怕……”

淺水清點點頭:“我知道,照我說得做。”

“是。”想了想,火螢飛輕聲道:“淺督,是否需要屬下先給他來個……”他做了個捅刺的作,淺水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要先讓南無傷傷。

他有些詫異,火螢飛怎麼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但隨即便恍然大悟。火螢飛是驚風展提拔起來的,因驚風展之死,對淺水清未必沒有芥,但是南家已敗,淺水清儼然是他的新首領,他對淺水清有芥,只怕還比不上淺水清對他有戒心,爲人爲己,還是早表忠心的好。

這刻他明白了過來,對面牢裡的南無傷卻發出吃吃的冷笑,顯然對火螢飛的爲人充滿不屑。

淺水清淡淡道:“不必了,我要他明天生龍活虎地和我一決生死。”

南無傷終於開口了:“這可不象你的爲人作風。”

“偶爾,也是想做一次正人君子的。”

這一刻,兩位鐵鎮督同時彼此對,所有的恩怨仇,竟在一剎那間同時放下。

就讓一切,伴隨明日的決鬥一起煙消雲散,了卻這段恩怨,那是兩個人共同的想法。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