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影如猿猴般靈巧,在田野間縱橫跳躍,奔走自如,正是詭八尺。
他的肩頭上還帶著小撓。
從一棵大樹上輕巧地翻了下來,詭八尺落在和飛的邊,笑嘻嘻地道:“我找到他們了。”
正等得無聊地和飛興地坐起:“鐵風旗?”
“不,是找到了追擊鐵風旗的人。”
和飛鬱悶地坐下:“那有個屁用。”
“怎麼沒用?”詭八尺不滿地了起來:“你知不知道追他們的是什麼人?”
“什麼人?”
“是山狗啊!”詭八尺喊了起來。
當事態的發展走向不利時,從來都不憚於往最糟糕的角度去發展。
淺水清固然被蘇南宇追到直深淵沼澤,鐵風旗也同樣在面臨著他們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危險。
沒有人知道,在驚虹人的眼裡,整個鐵鎮除了淺水清本人外,最害怕最不放心的,就是淺水清麾下的這支嫡系老兵部隊——鐵風旗了。自從分兵之後,儘管蘇南宇謹慎爲上,放過了追擊其餘三路的機會,但是驚虹方可沒有就此放手。第三次圍剿由於啓用兵力不多,因此驚虹**可再度兵展開清剿工作。
從2月16日起,霸業城就傳出消息,要求除蘇南宇繼續追擊淺水清外,另調一支三萬人的銳邊防軍負責追擊鐵風旗,務必要把鐵風旗也儘早消滅,其餘兩旗則以城府軍爲追擊力量。
而負責追擊鐵風旗的,不是別人,正是樑中流的老部下,第二次圍剿中戰而無功,沒能撈到機會和鐵鎮打上一場的山狗軍,領導三萬山狗的,是驚虹四傑中的世均洋,一個山地漢子,擅長的正是追擊,潛伏,匿蹤跡。
樑中流的死,可以說是世均洋一生的恥辱,打埋伏不,反而被對手鑽了空子,返過頭來將自己的上級給殺了,並輕鬆逃過大軍封鎖,救出靈風旗,還讓鐵鎮得到了全套驚虹軍事地理圖。儘管這一切都是樑中流的責任,但是作爲樑中流嫡系的世均洋,依然不可避免地爲人所指,指責其護主無能,坐看上慘死。
爲報仇計,世均洋發了狠要全滅鐵風旗和淺水清,爲主子報仇。
與寞子歐,蘇南宇不同的是,世均洋在驚虹四傑中,是以殘忍,嗜,兇暴和強悍的作戰作風而出名的,這個傢伙發現敵蹤的能力出奇的強,最擅長於以伏擊對伏擊,奇襲對奇襲,專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有個外號“獵狗”。他領導的三萬山狗軍,素來以狂熱,兇狠,頑強的作戰風格著稱,都是山地漢子出,不但士兵作戰意志頑強,且個個單兵能力極爲出,雖然是步卒,但是行敏捷,行進如風。
而這一次,奉命追擊鐵風旗的山狗軍更是不聲的跟在鐵風旗的後面,一路跟住鐵風旗,不顯山不水,務必要對其一擊致命。世均洋甚至爲此送信給霸業城,請霸業城不要宣稱山狗軍追擊鐵風旗一事,暫時先讓他們逍遙幾天,也可見其忍能力非同一般。
然而當世均洋悄悄跟在鐵風旗的背後,準備尋找適當時機打鐵風旗一個措手不及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一個小野孩子竟然會發現山狗軍的蹤跡。同是山林出的詭八尺,在追蹤獵上的就,絕不輸於當世任何潛蹤匿跡的大師。從詭八尺發現山狗跟在鐵風旗後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極力慫恿和飛把送消息的責任給離楚的手下去完,自己則與和飛一起踏上追趕鐵風旗的腳步。他年紀尚小,心卻是膽大包天,不懼怕危險,反而越是危險也就越覺刺激來勁,一路追山狗,竟然毫無懼,如今眼看著快要追上了,更是一連串的計劃浮出腦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是蟬,誰是黃雀,如今依然是猶未可知的時刻。
和飛與詭八尺此刻就匿在不遠的小坡上,悄然往下,只見那裡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驚虹戰士。
和飛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怎麼這些驚虹兵連營帳都不扎的?而且也不披盔帶甲?連大盾都沒有,這就算是驚虹赫赫有名的邊防老兵了嗎?”
詭八尺小聲回答:“叢林作戰和平地作戰不同的,戰士們習慣在最簡陋的環境下生存,你不懂。”
“你懂?”和飛斜著眼看他。
詭八尺翻了翻白眼表示自己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由於山地特殊的地理地形並不適宜於陣型作戰,到都是參天的樹木也不適宜長兵的揮舞,因此輕裝簡從,布短刀的輕便裝備,其實比披重甲,手持長戈的陣列作戰更備實戰意義,假如僅看這支部隊的裝備,的確和一般的民軍沒有太多區別,但是他們在山地戰中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遠超一般人想象。
若是曠野對決,山狗軍或許比普通城府軍猶有不如,可在叢林佈的山地地形作戰,這些山狗軍一個個視山地如坦途,在林織中縱橫來去,於鬼魅無聲中悄然出擊的能力就會讓敵**吃苦頭,他們擅於三五人一組的小規模作戰配合,習慣匿樹上,地裡,灌木叢中,於僞裝,奇襲,攀登,無論是行軍,作戰都要比普通部隊強上一大截,在這裡,單兵能力比組織紀律和指揮的指揮藝要更重要更有價值。
因此山狗軍在驚虹軍中歷來以飈悍不馴的格,無組織無紀律的作風而讓所有人頭痛。但就算是淺水清領全盛狀態下的鐵鎮在山林中與山狗軍作戰,也不敢言必勝。
如今,三萬條山狗漫天撒在這片土地上,看上去雜無章跟雜牌軍沒什麼兩樣,連斥候都不派幾個,但那一個個臉上展現出的兇狠與殺氣,卻可以顯示出老牌軍人特有的質素。
詭八尺輕輕道:“必須想個辦法繞過山狗軍,才能通知鐵風旗他們的境。他們現在正一路南行,就快進山區,到了那裡,就是山狗發威的時候了。”
和飛皺著眉頭:“怎麼通知?這幫傢伙堵在路上了。”
“我到是有個辦法,也許能保護鐵風旗,而且還有可能探知對方的行計劃,不過怕是要委屈和大哥你了。”
和飛一笑:“沒事,你說吧,小小委屈我承得住。”
詭八尺詭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
說著,詭八尺輕輕在和飛耳邊說了幾句。
“啊?”和飛大吃一驚:“這……這不太好吧?”
“只有這個辦法了,就這麼定了。”詭八尺很肯定道:“要做大事,就總得冒冒險。”
和飛正想說等等,只見眼前一花,詭八尺一個兇狠的悶已經打在了他頭上。下一刻,詭八尺對著坡下的山狗軍大喊起來:“快來人啊,抓到一個天風細!!!”……
在沼澤中行軍,對追擊方有一個極大的好,就是可以踩著前人的腳印往前走。
沼澤中的乾地不多,但總有路可通,實在不行,就以斷木爲橋,總可通過。前人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後人可以直接,因此追擊速度並不太影響。黑夜的時候,由於視線原因,無法尋覓腳印而行,不得不放慢速度,到了白天,這些腳印依然清晰,便了追兵最好的指路明燈,告訴他們哪條道路是危險的,哪條道路又是安全的。
然而一切的有利條件,在到狡猾的敵人都可能被轉換不利,過於依賴前人走過的路,有時候就會無可避免地走死局。
奉命進沼澤追擊淺水清的部隊,並沒有想到淺水清藉助這一帶險惡的條件爲他們佈置了一個驚天死局,當他們順著前人的足跡前行時,來到那片開闊的地上,發出了與對方相同的歡呼。
追擊部隊在地上看到了前方逃命者留下來的生存痕跡,毫無疑問,這裡是安全的。
著追兵進自己爲他們準備好的陷阱中去,淺水清的心中卻是一片古井不波。仁慈與憐憫,不屬於軍人,惟有千方百計殺死,打垮敵人,纔是保存自己的唯一之道。
他把往伏的水塘裡了,輕聲道:“看樣子得等一會,讓大家沉住氣。”
爲了第一時間觀察到對方的靜,淺水清親自做了一回斥候,和老薩兩個人一起,把整個人都埋藏在不遠出的水窪中。
老薩接口:“可惜蘇南宇那狗日的太小心,竟然只派了支小部隊進來,要不然有他好看。”
“跑得過今天跑不了明天,放心吧,老薩,蘇南宇的追擊部隊,我已經爲了他準備了一套超級大禮。”
“淺督的意思是你有辦法對付他們?”老薩的聲音帶了些興。
“怕是以要付出很多犧牲爲代價。”
“我輩軍人,以戰死沙場爲最高榮耀。”
“明知是死,也無怨無悔?”
老薩沉默了,半響,終於道:“一天不滅掉蘇南宇,鐵鎮就沒有好日子過,對嗎?”
“是。”淺水清很肯定地回答。
“那麼……無怨無悔!”老薩終於確定道。在沒有選擇的況下,就毅然用自己的死亡,去換取勝利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沼澤生的回巢時間再一次來臨,不遠的地上,戰馬開始發出惶恐不安的聲,數驚虹兵意識到了周圍氣氛的陡然變化。
水面上陡然升騰出數條巨Lang,Lang花過後,是一個個猙獰的三角巨頭吐著猩紅蛇信,森冷地著佔據了他們家園的敵人。如此龐大的蟒蛇,驚虹人也是第一次發現,然而在它們的後,一條條披著厚厚鐵甲的沼澤鱷魚則向著地中央爬行而來。原本荒涼的土地上,一下子如變戲法變出無數猙獰恐怖的巨形怪,張開那森森獠牙,虎視眈眈地向它們的敵人。
“見鬼,哪來這麼多東西?”有人高起來。
“快離開這裡~!這裡是它們的窩!”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太晚了。
驚恐的呼聲在深淵沼澤上空響起,憤怒的沼澤生們在發現自己的家園竟然被一羣人類佔據之後,毫不猶豫地視之爲對自己的最大挑戰,它們所發起的羣攻擊本不是三千戰士所能抵擋住的。沼澤鱷魚爲進攻驚虹軍的主力部隊,它們堅厚的皮甲可以擋住絕大部分敵人的攻擊,而它們有力的牙齒和下頜卻可以輕易地碎敵人的肢;巨蟒就象是敵人的尖刀部隊,來去靈,它盤旋,纏繞,將敵人生生捲起,絞死;天空中響起咿呀咿呀的怪聲,那是片片的鐵鸛鳥在盤旋飛舞,它們在空中打著圈,然後用尖利的長對準某個士兵如顆炮彈般旋轉著高速衝下,生生啄下某人的眼珠。
水面上,陸地上,天空中,多達數十種兇禽猛同時對佔據了他們家園的敵人發起猛烈攻擊,它們的領土意識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不允許任何生進犯自己的家園,哪怕對手披堅執銳。
起初驚虹軍還在試圖組織反抗,殺死這些兇,一些驚虹兵想要點起篝火趨散兇,但是沼澤地裡惟獨不缺的就是水,這裡的樹枝都是被水泡的,本無法點燃。指揮追擊的將領命令就地防,各種長矛利刃紛紛刺向沼澤兇,一場人大戰就此展開。
但是驚虹兵很快就發現他們本無法在這裡組織起有效的防陣型,他們都是騎兵,擅長於衝鋒而不是陣地防,尤其是這種面對非人類的瘋狂進攻,對手本就不怕死亡,全憑本能在作戰,這和他們以往經歷的一切完全不同。淺水清和他的戰士們曾經經歷的一切,無論是對手,還是恐懼的氛圍,在如今十倍百倍地放大在了他們的上。
隨著兇數量的不斷增加,驚虹軍數量的急劇減,力量對比的天平開始傾斜,在沼澤生中無盡瘋狂的咆哮進攻中,驚虹兵殺寒了膽,地面上如今已經躺滿了人與的,一片雨腥風就這樣盡地這片土上綻放,染赤紅……
那是一副羣魔舞般的地獄場景.
大部分的驚虹士兵被迫離開地,但是崎嶇狹窄的道路本不容這許多人同時通過,在不斷的前衝,踏,挪移中,大量士兵被進沼澤深,很多人就此陷泥潭,無法,最終活活被埋死。
蘇南宇派進來的三千追兵,在淺水清的引導下,最終不費一兵一卒,就這樣利用深淵沼澤的那龐大力量將之輕易除去,他看著沼澤四周到都是陷泥潭中的軍人,久久無言。
在付出了重大傷亡代價搶回家園後的沼澤生,似乎對追擊並不興趣,它們繼續躺在自己的地盤上,懶洋洋地曬著太,對陷沼澤中的人類不聞不問。
淺水清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慘烈,用他那冰冷的,不帶毫的聲音說道:“招呼兄弟們,盡力營救他們,範圍限制在離中央地十米外區域,十人一組行,千萬不可落單,們也是欺怕的。”
“將軍,這是爲什麼?”老薩疑問。
“他們死一個,我們就能多活一個,我現在需要戰俘。”淺水清淡然回答。
說著,他從自己臉上扯下一隻吸大螞蝗,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腳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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