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知道自己必須振作起來，還有三個孩子，還肩負著扶持帝的重任。還有，必須找到他，讓他當麵告訴，他拋棄們的理由是什麼。

不然不甘心，一輩子都不甘心。

轉眼又過兩個月，夏染已經悉眼前的黑暗，而且為了不讓人攙著，還學會了用木點路。

今日天好，來花園散散步。

剛走到一條小路上，便聽有人喊了一句：“娘娘，小心！”

這一聲，嚇得不敢了。

接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有些，但很穩重，“大公子？”

來人默了一下，“娘娘怎知是我？”

夏染笑，“聽聲音，每個人都有自己走路的頻率。”

蕭祁墨看向夏染後的兩個宮，那兩個宮心虛的低下了頭，們剛離得有些遠，冇有及時發現危險。

一個宮上前，把地上一顆小石子撿起來扔到了一邊。

“怎麼了？”夏染問。

“娘娘該讓人攙扶著。”蕭祁墨歎了口氣，見夏染手背上有劃傷，左臉下頜還有青，知練習獨自走路時磕的，既心疼又無奈。

“我也不想為廢人啊。”

蕭祁墨手想扶著夏染，可出去的手，終究還是收了回來。從未給過他機會，他也從來冇有錯失過，隻是有緣無分罷了。

“大公子進宮可是有事？”

“嗯，今日夏首輔有事，不能來上書房給皇上講課，臣替他上課。”蕭祁墨道。

夏染點頭，大寶上午臨朝，下午要上課，主要學治國理政，由夏首輔來教。

“我也去聽聽吧。”

“好。”

他們過去的時候，院子裡宮太監都守在一顆大樹，正張的看著上麵。

“怎麼了？”夏染覺氣氛不太對。

蕭祁墨抬頭，見皇上正坐在樹杈上，子靠著樹乾，眼睛閉著，好似睡著了一般。這樹有上百年的樹齡，很高很直，下麵的奴才們怕皇上摔著，一個著一個，誰都不敢放鬆。

“皇上，該上課了。”蕭祁墨喊了一聲。

樹上的人聽到了，隻了子，眼睛都冇有睜開。

“皇上他做什麼了？”夏染問。

“冇事，彆擔心。”

蕭祁墨安了夏染一句，而後飛攀到樹上。他正要往皇上那邊過去，皇上子一歪就掉了下去。

下麵的人見此，不由驚呼一聲。

蕭祁墨也嚇了一跳，而下一刻，皇上突然睜開眼，一腳踢在樹乾上，藉著這個力道，翻落到了夏染麵前。

“母後，你不在自己宮裡好好休息，又到跑。”

夏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是大寶又調皮了。

“臭小子，剛做什麼了？”

“冇有。”

夏染手索了半天，才揪住大寶的耳朵，“不許再胡鬨了！”

“哎呀，知道了。”

沈星宇扶著夏染，把扶到屋裡，安置在臨窗的羅漢床上。趁著蕭祁墨拿書的功夫，他拿了一顆果脯塞到夏染裡。

“母後，甜不甜？”

夏染撇，“酸的。”

沈星宇笑，“誰讓你說我。”

“臭小子！”

等上課了，沈星宇也就有了正形，認認真真的開始聽課。不過蕭祁墨講到民心的時候，他說要順應民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沈星宇卻有不同的看法。

“民心要順，但也要，塞流雖然危險，但疏通的後果也許是水擊堤垮。”沈星宇道。

蕭祁墨愣住，他從未聽過這種言論，簡直和他所講大相徑庭。

“皇上，你這種想法很危險，聖人有雲……”

“侯爺，聖人說過的話多了，但治國還要講究謀略，甚至是謀詭計。”

蕭祁墨再次驚住，“皇上，您萬萬不能這麼想。”

接下來蕭祁墨跟皇上講了一個多時辰的大道理，從孔聖人最後講到了太上皇和先皇治國，可皇上越越聽越冇意思，蕭祁墨也越講越乾。

他講再多，顯然皇上不這麼認為。

“皇上，您這些什麼塞流什麼製民心，您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自己想的。”

蕭祁墨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

夏染道：“今日就先到這裡吧，本宮聽得也累了。”

說話了，蕭祁墨自然也不能說什麼，代皇上寫一篇策論，便先離開了。

夏染讓大寶坐到邊，其實能理解這孩子，也不認為他的想法是錯的。他是上晏養大的，啟蒙也是他，而上晏就是個不遵循常理的人，他是像了他。

“母後也覺得我說錯了嗎？”

“冇有，書上的大道理固然冇有錯，但在麵對很多事時，還是要酌應變。”夏染了大寶的小臉，“但娘不喜歡‘謀詭計’這個詞，做人要坦，做君主更是。”

“哦，可上次我們派使者離間胡人，那不就是謀詭計。”

“這是權，非是詭計。”夏染摟住大寶，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剛纔蕭祁墨在講課時，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希大寶為什麼樣的人？

不是君主，而是什麼樣的人。因為要想做好君主，首先要做好他這個人。

想了很多，最後有答案了。那便是如上晏一樣的人，他心機深沉，不會讓自己吃虧，同時他也真心待人，相信好，更重要的是他守大義，無論遭遇什麼，都冇有放下那份最初的堅守。

“大寶，你想上晏了嗎？”

大寶一愣，“娘……你不要我了嗎？”

夏染笑，“傻小子，說什麼呢，孃的意思是想把上晏找來，讓他給你當師傅。”

“真的？”大寶一喜。

夏染點頭，“不過首先要找到他。”

“我知道他在哪兒，一定回藥穀了。”

之後夏染找來夏珩和蕭祁墨，同他們商量這件事。二人也十分同意，這便好比上等的璞玉，上晏隻雕刻了一半，由其他人接手，未必能雕出一件好作品來。

而且夏珩和蕭祁墨都很忙，是他們在幫撐著這天下。

這日，夏夫人帶著夏染出宮了。

“你看這外麵多熱鬨，娘讓你出宮，你還不肯。”馬車裡，夏夫人一邊嘮叨著一邊給夏染繫好了帶。

“讓仙樂進宮來就是。”夏染道。

“娘是想讓你出門散散心，老在那宮裡憋著，冇病也有病了。”

“是是。”

以前喜歡往外跑，現在卻冇什麼心了，眼睛瞎了，心也老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