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還冇有挖開，但不能存放太久，村長先主持各家把喪事給辦了。等料理好這些，了悟帶著夏染來到村長家。

“以前村子發生過命案嗎？”了悟問。

村長想了想，“反正近一二十年是冇有，我們村一直很太平。”

“那有意外死的嗎？”夏染了一句。

村長捋著鬍子，道：“要說意外死，村口有口井，那是五年前，村裡一婦人打水的時候，栽了進去。之後接二連三的總有人掉下去，村裡老人就說是那婦人的魂魄困在井裡了，一個人寂寞，想多帶幾個人走。去年村裡挖了新井，就把這口井給封了。”

“那封了後，可還有出事的？”

“呃，倒是安生了一陣子，也就去年冬裡，老三媳婦從後山摔下去死了。”

夏染想，這前後死了不人呢，鬼魂隻說不可信，那隻有可能是人為的了。

從村長家出來，讓了悟帶著去看了看村口那井。看不到，了悟話也不多，隻說了一句：“井口不大。”

這句話言外之意是，不至於總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有人！”了悟突然小聲道。

“誰？”

“藏在房子背角。”

夏染忙道：“你快去抓他，冇準是兇手。”

了悟不放心夏染，一直不肯。

“兇手就在那兒，你盯了他，我就冇事。”夏染道。

聽了這話，了悟才放開夏染的手衝了過去。

夏染聽得聲音遠了，往後退了兩步，儘量離那口井遠一些。又有腳步聲來，夏染側頭聽了聽，應該是個孩子。

“你在這兒做什麼？”是春家的兒子。

夏染撥出一口氣，“那你來做什麼？”

“我找你呢。”

“哦？”

“你真的能聽出那人的聲音？”

“應該能，隻要他在我麵前說話。”

“那他要是不會說話呢？”

“什麼意思？”

小傢夥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跟我來！”

他說著拉上夏染就走，夏染本想跟他說了悟去追兇手了，可這孩子太急了，也隻能跟著。後來又想，萬一冇有抓到，小傢夥要失的，還是先不說了。

他帶著走了一陣，而後就放開了的手。

夏染喚了一聲，隻聽那小傢夥跑遠了。一個人茫茫然的站著，不知四下什麼況，又是在陌生的地方，不免有些慌。

不過冇等多久，聽到唔唔聲音。

“你喊一聲啊！我打你，把你打疼了，你怎麼不開口，平日裡就嚷的，是不是怕開口了，就認出你是兇手了！”

夏染聽得小傢夥又氣又急，似乎還跟人手了。

那人隻唔唔著，聲音很低，很害怕的樣子。

“樹，你乾什麼呢？”一婦人的聲音，有些尖細。

那婦人跑了過來，好像拉住了小傢夥。

“嘿，你怎麼還拿石頭砸人？”

“我想讓他開口發聲。”小傢夥氣道。

“他是啞！”

“啞也能出聲。”

“你讓他出聲做什麼？”

“他許就是兇手呢！”

那婦人看了夏染一眼，歎氣道：“小夫人，您還是彆找什麼兇手了，鬨的人心惶惶的。”

“不行，必須得給我娘報仇！”樹嚷道。

“報什麼仇，胡說的。”

“你才胡說！”

“嘿，你這孩子，行了，彆在這兒欺負啞了。”

怕小傢夥不依不饒，夏染喊了他一聲。

“他不止要能出聲，還要會說話，這啞顯然不是。”

樹難過了許久，“可我們村裡冇彆人了。”

“再等等吧。”

這時候了悟回來了，夏染開口要問，他拍了肩膀一下。

冇有抓到。

夏染撥出一口氣，不過也證明瞭，這人確實在村子裡，確實是這個村裡的人。

“樹，你幫我們想想，還有誰冇有讓我聽過他的聲音？”

“冇有……”

“一定有。”夏染堅決道。

樹蹲到地上，抱著頭想了半天，最後來了一句：“出了人和孩子，還有剛纔那個啞，確實還有一個人。”

“哦？”

“可他是個活死人，不會，冇有表，也不會說話。”

夏染瞭然，也就是植人了。

若是植人的話，那肯定不是了。

樹再想不起彆人了，夏染和了悟送他回家。走到家門口，聽得院裡哐哐的聲音，震得夏染心裡發慌。

“我爹在劈柴。”樹道。

“哦，那你進去吧。”

“我在外麵等會兒，他哭呢。”

一個大男人，媳婦死了，不能總哭哭咧咧吧，可心裡又實在難過，隻能給自己找事做，但淚還是冇忍住。

夏染都替這一家人難過。

回到老夫人那兒，用過晚飯後，夏染早早躺炕上休息了。

“這路得挖幾天啊？”問。

了悟冇有說話，想來正在盤打坐。

夏染翻了個，“也不知道三個孩子怎麼樣了，我一個人跑出來，他們一定很生氣。尤其三寶才兩週多啊，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三個孩子，都有虧欠。

可還是想找到沈澤川，問他一句為什麼。

“了悟，你為什麼出家？”

“贖罪。”

“贖什麼罪？”

“很多。”

夏染歎了口氣，“我卻覺得你們出家了，不是贖罪而是逃避。你唸經，安的是自己的心，可被你傷害的人，聽不到你唸的經啊，還是傷心的。”

了悟冇有說話，許是不想搭理，許是被噎的冇有話說，許是心虛吧。

夏染裹了被子，道：“我可能還得做夢，你彆離開這屋。”

“嗯。”

睡到半夜，了悟突然醒了。

不待問清怎麼了，已經連人帶被子一起裹了起來，接著一路顛簸著跑了出去。看不到，但覺到灼熱。

“哎喲，怎麼著火了？”

“快救火啊！我的房子啊！”

“完了哦，都燒了！”

聽到了老婆婆的哭喊聲，這才知道房子著火了。

四鄰都趕來幫忙救火，可火勢起來了，一時很難撲滅。等到撲滅的時候，房子早已燒塌了。老婆婆哭得都冇聲了，孤苦一人，這房子是唯一的容之。

聽著婆婆的哭聲，夏染怔忪許久。

“彆怕。”了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