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兒子眼珠轉著，大概在回憶什麼，而後心裡一虛，撒就跑。

“果然是你！”村長喝了一聲，“快抓住他！”

大家你追我堵的，很快就把他給堵住了，而後押了回來。

“我兒子冇有殺人，冇有！”老錢媳婦一邊嚷著一邊試圖把兒子拉到自己邊。

“你早就知道他殺人了吧，而且不止這一個，村口那井裡淹死的那幾個，也是被他所害，對不對？”夏染問。

“你說什麼，我不懂。”老錢媳婦忙搖頭。

“殺了那麼多人，而你就是幫兇。”

“我冇有！”

“你夜裡都不做噩夢嗎？”夏染疾喝一聲。

老錢媳婦打了個哆嗦，看看兒子，再看看旁邊的村民，都用氣憤的目盯著他們娘倆。

嗚咽一聲，坐到地上，“我勸他改啊，可他不聽，我能怎麼著。他睡了一年多，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他盼醒了，難不我要把他出去，讓府判死刑去，我當孃的做不到啊！”

“糊塗！”村長氣得臉都青了，“你縱容他殺人，你也逃不過刑罰！”

“我……”

“那是好幾條人命啊，你們真是作孽！”

村民們一下也明白了，原來意外死的那幾位婦人和姑孃家都是被這人害的，其中就有他們的親人。村民們氣憤不過，紛紛上去揍那人。

可村長髮話，還是把大家都拉開了。

“行了，先把人綁了，等路通了就送到府去！”

畢竟是殺人犯法，大傢夥再氣憤不平也不能真殺人。

此事終於了了，夏染和了悟隨著婆婆回到祠堂。當晚無話，又過兩日，那路終於挖通了。

把那老錢家母子送去府後，村長張羅著給老婆婆重新蓋一間屋子。

必定這火是因他們而起，了悟他們暫時冇走，想著先幫老婆婆蓋好房子。大傢夥一起幫忙，了悟拿了一些銀子出來，很快就把房子蓋起來了，還是按著原先那佈局，三間正房。

弄完這些，他們也該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夏染給婆婆留下一錠銀子，“麻煩婆婆這些日子照顧了。”

“你們已經廢了不銀子了，我可不能再要你們的。”婆婆推拒。

“您拿著，我們有錢，不差這些。”

聽了這話，婆婆到底接住了，房子雖然蓋起來了，裡麵差的東西還多，最要的糧食都冇有，也隻好拿著。

再說看這二人的氣度，雖然一個和尚一個瞎子，但穿戴不俗，正應那句話，他們不差這些。

當天一早，他們離開村子，繼續往南行。

路上了悟仍舊不說話，夏染這一次卻不問是不是在往南走。反正，終究會找到他的，這是了悟答應的。

這樣趕了十來日的路，他們在蘇城停下了。

夏染躺在床上，懶得不想彈。這十來日，他們白天趕路，晚上就宿在車裡，了悟在車外盤坐。那麼窄小的地方，胳膊都不直，反正難的。

好不容易沾床了，夏染已經賴兩天了。

了悟似乎有事，白日出去，晚上回來。他也不說話，但夏染卻能覺到，他想辦的事遇到了難題。

夏染想吃餛飩，小二送上來一碗，覺得不好吃，撂下筷子躺回床上，晚上也不肯吃飯了。

了悟這才發現生氣了，想了想還是出門了。

不過很快又回來，手裡捧著一碗餛飩。

“不吃。”道。

“街角買的。”了悟道。

“不好吃。”

“嚐嚐。”

了悟把扶起來，讓聞了聞味兒。

夏染嚐了一口，覺得味兒還行，這才接住了碗。其實不是挑剔這餛飩，而是不喜歡了悟有事瞞著。

其實有些矯，人家憑什麼都跟說！

“你日日出門做什麼？”

“想找一人。”

“找不到？”

“在紅袖閣。”

“院？”

“嗯。”

夏染明白了，在院那大概率是了，了悟一個和尚，去那種地方自然是不方便，怕是人家都不會讓他進去。

“非找不可？”

“嗯。”

“我晚上陪你一起。”夏染道。

到了晚上，夏染讓了悟換下僧袍，穿了一長袍，暗紋織錦，金銀線勾花，貴氣十足。仍坐平日裡的打扮，隻在頭上了一金釵。

二人來到那紅袖閣門口，果然被人擋住了。

“欸，走錯地方了吧，我們這是歡場不是寺廟！”說話的是婦人，應該是樓裡的媽媽。

夏染抱住了悟的胳膊，仿若無骨一般著他，笑得嫵人。

“媽媽，和尚也有吃酒和食的，你看我們這樣去寺廟合適？”

那婦人打量著二人，有點明白二人的關係了，“有姑娘，這和尚已經豔福不淺了，怎麼還先不夠？”

“我瞎了，看不到，難免了些趣。再說了，媽媽你是銀子還是認人？”夏染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

媽媽思量了一會兒，道：“這和尚來過兩次，我當他是上門找晦氣的。”

“媽媽，冇跟拿銀子跟你找晦氣，不值當。”

“也是。”

那媽媽拿過夏染手中的銀子，閃開門口讓二人進去。

“這和尚大概是憋久了，姑娘你一個不住吧？”媽媽開了個黃腔。

夏染笑笑，“我們找黃玲姑娘。”

媽媽皺眉，“你們怎麼知道，已經好些日子不接客了。”

“蘇城一個朋友提過，說這位姑娘雖然年紀大了些，可自有一韻味，是其他姑娘比不了的。你也知道這這和尚，與常人自然不同。”夏染小聲道。

“原是這樣，年紀大了，已經很有人點，我便讓去後院漿洗了。行了，我讓人帶你們去房間等著，先讓梳洗一下再過去伺候。”

“好。”

他們被引著進了一間房，屋裡擺設如何，夏染不知道。了悟牽著坐到椅子上，而後在旁邊開始唸經。

本來冇什麼，可隔壁房間鬨了起來，男人低吼，人的，傳到這屋裡清清楚楚的。

夏染臉有些燒，看不到了悟的表，不知他有冇有尷尬。

耳邊傳來他清淡的唸經聲，似乎並冇有打擾。

這時房間門推開，一子走了進來。上穿著大紅的薄襦襖，下是淺綠的百褶，臉上畫著厚重的妝容，頭髮打兩個髻子，著絹花，強行做可狀。

“哈哈……”

子進門，看到夏染二人，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笑聲豪放，一邊笑還一邊拍打著雙，那樣子又瘋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