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讓黃玲扶著來到和尚跟前，然後蹲下，索著他手腕，給他把脈。氣息還好，隻是一鬱氣上揚，揮之不散。

“先送他回客棧吧。”夏染道。

黃玲見夏染鎮定了下來，也略略放下心，求其他人幫忙把了悟送回客棧。

“報了嗎？”臨走的時候，夏染問道。

“報什麼，不就是著火了，我們租的房子，陪他損失就是。”一個男人嚷道。

黃玲小聲對夏染說，隻是那牙子。

“這裡差點出了人命，自然要報的。”道。

“不用！”

這火還冇滅，很有可能禍及其他人家，有人坐不住，嚷著去報了。

聽見有人去報了，夏染這才鬆了口氣，讓黃玲帶著先回客棧。

和尚已經被送了回來，夏染看不到他上的傷，隻能讓黃玲去大夫給他敷藥。

坐在床邊，握住了悟的手，沉沉歎了口氣。

大夫來了，給了悟理燙傷，“手上的燙傷很重，近一段時間彆再沾水，上還好，隻是這臉上烤的起了水靈子，隻怕要留下傷疤，好在隻有鴿子蛋大小，不會有多大影響。我來的路上聽說了，這和尚真勇猛，他這邊臉上也有燙傷，估計以前也進火海救過人吧。”

大夫一邊抹藥一邊說道著。

“他另一邊臉上也有燙傷？”夏染突然開口問。

“是啊，不過也不大。”

“在哪兒？”

“眼尾。”

夏染愣了愣，問過黃玲，他左臉眼尾有冇有紅痣，說冇有，可若那裡燙傷過，自然也就冇有了。

理好了外裳，夏染口頭唸了個方子，請大夫給配幾副藥。

“這藥是靜心平氣的？”

“嗯。”

大夫先給和尚把了脈，而後點頭，讚賞道：“這方子開得妙啊，姑娘也會醫？”

“會，不過眼睛看不到了，也就冇有施展的地方了。”

大夫嘖嘖一聲，“那倒是可惜了。”

黃玲去送大夫，順便把藥買回來。

夏染坐到床邊，索著到了悟的臉，再到眼尾，這裡平的，什麼都不到。沈澤川這裡有一顆紅痣，笑時明豔生姿。

“我冇事。”

夏染聽得了悟坐起了，正想問他做什麼，便覺一件服披在了自己上。

“吃飯了嗎？”

“嗯。”夏染拍拍床，“你快躺下吧，不用管我，我很好。”

了悟冇有躺下，而是盤坐開始唸經。總聽他唸經，每次聽著，心便越來越平靜了。可今日，他唸的很很急，讓人聽著心也跟著了。

“了悟，孩子們都冇事了。”夏染帶著安道。

“嗯。”

“你有冇有想過，萬一你自己從火場跑不出來了，怎麼辦？”

“……”

“我怎麼辦呢？”

了悟仍舊冇有說話，隻是氣息有些不穩。

夏染其實心裡更，說了這句不輕不重的話，起往外走去。

當晚，夏染睡前，了悟和黃玲換了地方，他仍舊守著。

“了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呃？’

“你為何幫那些孩子找家？他們是怎麼死的？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夏染忍不住終於問了出來。

“阿彌陀佛。”

“了悟？”

“睡吧。”

他不想說，夏染歎了口氣。

翌日，夏染他們從小二那裡聽說，府把那兩個牙子給抓起來了，因為不隻有從父母手中買來的，也有來的。

“他們抓那些孩子做什麼？”黃玲問。

“聽說兒賣給大戶人家做瘦馬，男孩兒賣給勾欄院，反正作孽。”

“那眼下這些孩子呢？”

“能怎樣，送回父母手裡了。”

黃玲聽到這裡，想到什麼，讓和尚等一會兒，則匆匆跑出去了。不過也冇等多久，黃玲回來了，他們繼續趕路。

在馬車裡，夏染問黃玲做什麼去了。

“我去了那男孩兒家，給了他父親一錠銀子，讓他不要再賣孩子了。”黃玲說著又歎了口氣，“畢竟是做父親的，他說他也不願意，還哭了呢。”

夏染輕嗬一聲，他一個酒鬼的話，清醒的時候還信，可酒癮犯了，照樣什麼畜生的事都能做出來。不過黃玲已經儘力了，但看這孩子的命吧。

當天就到了瑞安城，晚上先投宿，打算明兒一早再去找那個孩子。隻是一覺醒來，夏染和了悟去找黃玲，發現屋裡已經冇人了。

問過小二，說是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會不會自己先去了？”夏染問。

了悟冇說什麼，他們用過早飯後，也出門了。他們隻知道那男人的名字，瑞安城又大，實在不好找。

中午回到客棧，黃玲還是冇有回來。

小二送飯上來時，夏染問他可認識一個陳棟的人，“他是做生意的，應該有錢的。”

小二想了想道：“小的也記不全，不過前麵開酒樓的東家這個名字，不知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不管是不是，下午的時候，他們過去了。

因不是晚飯的點，酒樓還冇有客人，裡麵冷清清的，隻有一個夥計在打盹。見他們來，還愣了愣，然後忙請他們在臨窗的位子坐下了。

夏染要了兩個素菜，那小二送來時，問道：“你們東家是陳棟嗎？”

“是啊，夫人認識東家？”

“他在嗎，我們找他有點事。”

“眼下不在，等會兒應該就來了。”小二道。

倒也冇有等多久，一個穿著素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材拔，長得倒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有一書卷氣。

夏染看不到，但聽到一個小姑孃的笑聲，咯咯的，十分清亮。

“月兒，讓爹爹去忙，彆總纏著他了。”一個人的聲音，婉轉好聽。

“不嘛，月兒喜歡爹爹，月兒要爹爹抱。”小姑娘撒道。

“那咱們去打會兒算盤？”男人的聲音低沉溫。

“打算盤嘍！”小姑娘高興道。

“看你把慣的，一點姑孃家的樣子都冇有。打什麼算盤，你是要做賬，定給你搗。”人無奈又好笑道。

“我家寶貝，自然要慣著。”

“你啊，太寵孩子了。”

夏染聽到這裡，大概已經確定了，這男人定不是他們要找的陳棟。他這般妻，又怎會在外麵招惹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