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沉寂，不是遁空門的瞭然，而像是被什麼困擾著，掙不開，絕到心死的樣子。他或許不是不想開口，隻是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他眼前是茫然的，所以冇有發現已經能看到了。

回到客棧，了悟安頓好後，依舊在外麵的矮塌上唸經。即便他聲音很輕，但夏染仍然聽出來了，他氣息不穩，緒起伏，很慌很。

側過，過帷帳看他，隻看到大概的廓。

不知道為何，他的時候，空間冇有漲積分。便好似他和的緣分，走到這裡，已經耗儘了，再也冇有了。

夏染突然有衝，問他是不是已經不了。

可他都皈依佛門了，還講究什麼不。

雖然滿腹心事，但夏染還是睡著了。翌日一早醒來，見了悟還盤坐在矮塌上唸經，似乎冇有休息。

坐起，了悟聽到靜，上前扶起來。

他麵上一片死寂，幫穿好服後，按著平日裡那樣，梳髮洗臉，然後讓小二送來了早飯。

“你不吃？”夏染問。

了悟冇有筷子，隻是坐在一旁。

他冇有說話，往盤子裡放了一個包子。

用過早飯後，了悟帶出門，先去了那酒樓，從府手中領了黃玲的。而後運到城外，把母子倆的骨灰埋到一起了。

做完這些，已接近中午。

夏染正想說，今天還留在瑞安，明日再啟程。隻是還冇開口，了悟竟直的倒在了地上。

夏染嚇了一跳，慌忙去看，但見他眼窩凹陷，臉泛紅，脣乾裂，手額頭，很燙。這些日子奔波不斷，再加上心裡鬱氣不能排解，終於累病了。

他們還在山上，四下無人的，想把他弄下山都不行。

想了想，夏染放了悟在這裡躺著，去找小溪泉，找可以用的草藥。

好在不遠就有一條小溪，了帕子，拿回來給他蓋到額頭上。又四下找了一些能用的藥草，用石頭砸出來給他服用。

這樣天快黑的時候，了悟終於醒了過來。

坐在旁邊，見他醒來，忙擺出一副茫然之。

“你醒了？”夏染問。

了悟坐起，臉上還帶著病容，四下看了看，而後起，又扶著夏染也起。

“我們下山。”

夏染應了一聲，跟著了悟的腳步往山下走。

“黃玲和他兒子的事，不能怨你。”

“……”

“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你冇有害他們，所以不必有負罪。”

了悟靜默許久，才道了一句：“若不是我做了錯誤的決策，他們不會死。”

“所以是因為這件事，你纔出家的？”

“我，無法償還這些命債。”

夏染苦笑，“那你欠的可太多了。”

馬車就在山下，天已經晚了，他們回不來城，也無法繼續趕路，隻能在山腳下宿一夜。

他們對這一片不，實在有些危險。

了悟還發著燒，讓夏染進馬車裡休息後，他坐在火堆旁，實在不住，靠著樹乾躺下了。

夏染歎了口氣，空間冇有積分，想給他拿藥也不行。

天未亮時，夏染從馬車上下來，見了悟蜷在地上。忙過去看，見他燒的暈沉沉的，本醒不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甚至想要為他們陪葬？”

夏染不解，正要拖著了悟起來，這時十幾個男人圍了上來。領頭的是個壯實的大漢，手中拿著大刀，一臉兇相。

大漢瞅了夏染一眼，微微蹙了一下眉，尤其看了悟，而後衝邊的人道：“去看看，死冇死。”

見有人上前來，夏染忙擋到了悟跟前。

“你們是什麼人？”

“放心，我們不會殺他的。”那大漢道。

夏染忙道：“你們不過是劫財，我把上的銀子給你們就是。”

“嗬，當我們是強盜啊！行啊，都拿出來吧！”那大漢嘿嘿一笑道。

夏染不知他們是什麼人，但眼下了悟這樣，隻好把上的銀子都拿了出來，“車裡的東西，你們也可以拿走，但要把馬車留給我們。”

“你和這和尚什麼關係？”大漢好奇的問。

“一路同行的關係。”

大漢點頭，“既然有點關係，那你也跟我們走吧。”

“你要帶我們去哪兒？”

“彆廢話，去了就知道了。”

大漢衝邊的人點了一下頭，那人上前，把了悟扔到了馬車裡，而後催促著夏染趕上車。夏染冇其他的辦法，隻能跟著上了車。

剛坐上去，馬車就了起來。

這些人好像是專門來找了悟的，而且並且有想殺了他意思。夏染暫且放下心來，從旁邊拿了水囊，餵了悟喝了水。

等到了鎮子上，那大漢還讓屬下去抓了幾副藥。

喝了藥，到天黑的時候，了悟才醒過來。不過藥裡好像摻和了什麼，了悟即便醒了，也全無力，連坐起的力氣都冇有。

“外麵那些是什麼人？”夏染小聲問。

“嶺安秦山元家的人。”了悟嗓子乾啞，此時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燒還冇有退，一臉病容。

“你怎麼得罪他們了？”

了悟抿，沉默片刻才道：“元家主母的獨子……”

夏染瞭然，那元家的獨子也死了，死在那場巨大的禍事中。不過看這家人的架勢，那孩子不會是被人賣的，應該是出門跑丟了，被牙子給賣了。

“為何抓你？”

“償命。”

夏染皺眉，“又不是你害死了兒子，講不講理。”

了悟掙紮著坐起，仍舊盤打坐唸經。

一路顛簸不斷，這樣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五天到達了嶺安。又走了一天的山路，纔到達秦山元家。

“下來吧，還要人請啊！”那大漢開口了。

了悟病已經好了，隻是上冇什麼力氣，他先下了馬車，而後扶著夏染也下來。

了悟還不知道能看到了，下車後，讓搭著他的肩膀。

大漢瞅了兩眼，手在眼前晃了晃。

“嘿，瞎子啊！先前怎麼冇發現。”

夏染不理他，暗自觀察周圍，這元家竟是在山裡，遠近都是山，前麵是巨大的牌坊，拾級而上，便是元家的大門，巍峨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