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冇法，隻得跟在後，這路上草已經夠茂盛了，此刻下到山坡下，那草都有半人高。而山林實，太被擋住，下麵有些昏暗，都看不清腳下。

前麵大樹後麵，有什麼，夏染子稍稍頓了一下，而後快步朝那邊衝了過去。許是聽到了靜，那東西要跑，但已經被夏染擋住了去路。

“夫人！”何意又驚又怕。

夏染看了麵前這東西一眼，歪頭衝何意道：“冇事，是人。”

的確是人，但這人要背都快彎門了，頭髮了一窩草，上那已經不服了，更像是布條。

何意走過來，看到這人，吃了一驚，“這是人？”

不怪這麼吃驚，這人似乎有些暴躁，來來回回走著，但雙手著地，像是一般，用四肢行走。而裡發出吭哧的聲音，有時一聲很尖細，像是發怒驅趕人的聲音。

但饒是這般，他卻不敢抬頭，一直低著頭，也不敢逃，隻來回走著。

“剛纔我們在果園看到的應該就是他了。”夏染道。

何意有些害怕，躲在夏染後，“那這人應該跑的快的。”

剛纔，一晃眼就不見了。

“嗯。”

“你是什麼人？”夏染往前一步問。

“吭哧！”那人裡發出低沉的聲音，像是要發攻擊，然卻往後退了一步。

他膽子很小。

夏染又往前一步，那人到了驚嚇，慌忙往後跑。可後麵是下坡，他冇有踩穩，子一歪滾了下去。

滾下去後，他也慌忙起，朝林子深跑去了。

夏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正猶豫要不要追去，那人突然回了一下頭。看到那人的臉，夏染吃了一驚，也因此錯過了追上去的機會。

何意顯然也看到了，一把抓夏染的胳膊，整個人都在發抖。

二人當下什麼也冇說，先往山下去了。

等坐上馬車，何意纔開口：“那人……”

夏染默了一下道：“應該是村裡的人。”

那人臉被燒傷了，重度燒傷，五都扭曲了，前麵的頭皮也燒壞了，禿著一大塊。即便不是在那種地方，在街上看到這樣的人，都會害怕的不敢多看。

何意抱肩膀，“我以為整個村子，除了我，再冇有其他人還活著了。”

是因為被父親賣到了元家，才逃過了這場火災。而那人是親經曆過，從火海裡逃了出來。

那人已經傷殘到那種地步了，這二年定是活得不容易。但看他那樣子，實在猜不準年紀，更彆奢何意能認出他是誰來了。

後麵似乎有車隊經過，車伕把馬車聽到一邊，給後麵的人讓路。

夏染開車簾往外看，但見領頭開路的是穿鎧甲的將士，後麵拉扯一車一車的東西，左右也有兵士保護。

車上裝的都是大桶，似乎沉的，四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前麵有兩匹馬拉著，後麵還有幾個兵士推著。

“小心點，彆晃出來！”前麵領頭的朝後麵喊了一聲。

晃出來？？

“這裡有軍營？”夏染回頭問何意。

何意想了想道：“軍營倒是冇有，不過前麵不遠就是兵坊了，也是由軍營的人把守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運到那裡的。”

兵坊需要什麼的東西，難不是酒？

夏染笑笑，放下車簾，靜等著這隊人馬過去。

“你們元家也做生鐵的生意？”

何意搖頭，“奴婢不知道夫人生意上的事。”

也是，一個丫鬟怎麼會知道這些。

“隻是有一次，聽二爺說過，說元家的鐵礦已經不賺錢了，希我家夫人能關了。”

夏染想，元家還真有鐵礦啊！

按理說金礦鐵礦這些金屬礦都應該掌控在朝廷手裡，不過北楚鐵礦多，有一些廢棄的鐵礦，裡麵礦藏還有，隻是比較難開采了，這時便會賣給商賈。

畢竟民間也要用鐵，所以元家有鐵礦倒也不太稀奇。可商人逐利，既然賠本了，應該關了纔是，難道就為了和兵坊做生意？

車隊過去了，馬車繼續上路。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夏染坐穩以後，開窗簾往外看，本是隨意一看，卻見地上有一小灘東西。

“停車！”喊了一聲。

馬車停下，夏染不等何意扶，急忙下了馬車。

那一灘東西是深褐的，粘稠的，蹲下去看，用旁邊的樹枝攪了一下，認出這是什麼，不由吃了一大驚。

石油！

在這個朝代也做猛火油，在據所知，北楚並冇有油井，中原大陸都冇有，隻西蠻之地有。他們所需的猛火油，都是通過中西貿易走廊運來的，很貴，堪比黃金，因此又稱作‘黑黃金’。

猛火油遇火燃，而用水澆不滅，在這個時代人的眼裡是極其神奇的東西。

它最直接的用途就是當做引燃了，而且已經運用到了戰爭中，發明瞭火箭，在守城時，亦可用於摧毀敵人的攻城工。

但因為猛火油太稀有太珍貴了，所以對它用途的開發也僅限這些，而且並冇有大規模的用在戰爭中。

一個兵坊用火油做什麼？用在兵上？

而且火油從西蠻運來中原，必定是朝廷牽頭，每年定量，也不過幾桶而已。剛纔那車隊過去的時候，了一眼，足有十幾二十兩四車。

不行，必須搞清楚，這件事太嚴重了。

“何意，你們在這兒等我。”夏染代何意道。

“夫人，您要做什麼？天快黑了，您一個人很危險！”見夏染要走，何意急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眼見那車隊越走越遠，夏染顧不上跟何意再說，匆忙跟了上去。因怕大桶裡的東西晃出來，車隊走得不快，夏染還是跟上了。

隻是前後都有護衛，夏染不敢跟的太近。

走了不多一會兒，車隊從道上下來，拐上一條小路，不過這小路比道還平坦，似乎是專門為了運這些東西修築的。

越走越偏，拐了好幾個岔口，夏染已經開始擔心自己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好在敢在天黑的時候，那車隊終於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