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住在西偏院，在王府的一角，位置算是十分偏僻了。老王爺的一位妾室很得寵，這位妾室後來不知怎麼就瘋了，便被關在了這裡。

這院子也不大，院牆邊上種著兩棵鬆樹，遮天蔽日的，所以這院裡有些涼。在鎮南這地方，四季不分明，熱的時候比較多，所以這院子這般涼快也好的。

隻是太了，長久住的話，對應該不好。

們剛進院，一小娃從屋裡跑了出來，哇哇哭著，聲音尖細，臉上出懼怕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冇看到前麵的路，本凸出的石板絆倒了。

小娃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哭得也就更厲害。

夏染忙走上前，彎腰把小娃扶起來。

“霏兒？”喊了一聲。

小娃淚眼朦朧的，想來也冇看清是誰，不過到了懷裡，雙手摟的脖子，跟找到靠山似的。

“娘打我！嗚嗚……娘打我！”

夏染側頭，正好看到小丫頭胳膊上有一道青痕。

這時一子跑了出來，披頭散髮的，臉上帶著慍怒之，而看到夏染時，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回不過神兒來。

夏染抱起霏兒，看向語，見清瘦了很多，臉也十分憔悴，往日那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儘顯呆滯。

“語，不認識本宮了？”

語這下纔回過神兒來，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娘娘……娘娘您怎麼在王府……我是不是做夢了……”

語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夏染，又回頭看跟上來的嬤嬤，“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那嬤嬤正是霏兒的孃，見霏兒冇事，先鬆了口氣，這纔跟夏染行了禮。

“娘娘，側妃神太不好，無意冒犯您。”

夏染走到語麵前，俯下子，溫聲問：“本宮就站在你麵前，你為何覺得是做夢？”

語還是不信，手了夏染的袖子，那的真實讓一下子清醒了，忙磕頭道：“娘娘恕罪，臣妾唐突了。”

“行了，起吧，我們進裡屋說。”

一進屋，一濃鬱的藥味兒沖鼻而來。因為太濃鬱了，夏染嗆得咳嗽了兩聲。

“娘娘，我們還是去東屋說話吧。”語窘道。

“冇事。”夏染抱著霏兒進去裡麵，見桌子上有一碗藥還冇喝，“這是什麼藥？”

語默了一下，“前幾日，臣妾著了風寒。”

夏染點頭，“你先把藥喝了吧。”

說著，帶著霏兒坐到一旁的的羅漢床上。小娃眼下不哭了，隻是還摟著，生怕扔下不管似的。

“娘娘，奴婢抱著小郡主吧。”孃走上前道。

夏染低頭看霏兒，見一臉不願意的樣子，便衝那孃搖了一下頭。而後讓霏兒坐好，先看了胳膊上的青痕，倒也不嚴重，畢竟小孩子，輕輕一下都會青的。其他地方冇有傷，也就隻有這一道。

抬頭，見語看著這邊，臉上出後悔和心疼的神。

“怎麼不喝藥？”問。

語臉僵了僵，回頭喝了一口，卻乾嘔了起來。

夏染皺眉，讓孃把那碗藥端過來，湊過去聞了聞，不由皺眉頭，“你這是治風寒的藥？”

語好了一些，低頭囁嚅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娘娘，這是……”

“嬤嬤！”語忙搖頭。

夏染沉下一口氣，“語，你知道我是大夫。”

言下之意：你不說，我也猜到了，所以你最好先坦白。

“娘娘，這是避子湯啊！”孃跪下道。

夏染臉沉了下來，“為何喝這東西，而且我聞著裡麵紅花用量很重，長久喝的話，會損傷，造以後再也不能孕育。”

孃磕了一頭，“娘娘，求您幫幫側妃吧，不能再喝了，再喝命都冇了。”

“語？”看向語。

語抬頭，“娘娘，王爺讓我喝的，我不能不喝。”

“鎮國王讓你喝的？”

語點頭，寬道：“娘娘，您不用擔心，其實冇事的。也就是昨晚王爺在我這裡安置，藥量纔會加重，平日不會這樣。而且我有霏兒就夠了，不想再生。”

怕語當著這些人，有話不敢說，夏染把霏兒給孃，讓屋裡的下人們先出去了。

“你到本宮這裡來坐。”

“臣妾先喝了這湯藥。”

夏染本想說不用喝了，可已經捧起碗來了，而且一口氣喝完。隻是喝完後，乾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回頭本宮會問問王爺。”

“不不。”語搖頭，“王爺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兩口子說什麼添麻煩。”

“娘娘，您不知道，當初我不願意嫁人，去求王爺，利用了他對我的愧疚。我們說好和離的，可我……我故意灌醉王爺，發生了那事，然後就躲到了孃家。在孃家生了霏兒，那之後王爺才知道，而後把我們接來了王府。突然帶著孩子回來，老王爺和老夫人還有王妃，都不信霏兒是王爺的孩子，但王爺卻待我們極好，而且從未懷疑過霏兒的世。”

“讓你和避子湯，這就好？”

“王妃至今無所出，王爺也是為了平衡後院，說是等王妃生下嫡子，便會斷了我的避子湯。其實我真的無所謂，隻要王爺待霏兒好，我就滿足了。”

夏染歎氣，想語是將軍府的姑娘，份何其貴重，做了側妃還不算，還要過得這般卑微。想來這二年，的傲氣都給磨掉了吧。

“霏兒上的傷怎麼回事？”

語神暗了暗，“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無緣無故的發火，而且還控製不住自己。早上，霏兒不肯好好吃飯，我本來哄著的，可莫名就覺得一煩躁，自己都控製不住，隨手拿了撣子打了一下。孩子一哭，我才清醒過來了。”

“最近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語搖頭，“也冇覺得有什麼煩心的。”

“真的？”

“真冇有！”語搖了搖頭，道：“娘娘彆擔心，我肯定不會再打霏兒了，看到哭，我都後悔死了。”

夏染不以為意，畢竟誰都有控製不住脾氣的時候。

“對了，外麵那個玉蘭的丫鬟是你屋裡的？”

語點頭，“是啊。”

“你把調到我那院伺候的？”

“王妃說要從我院裡調一個丫鬟，我不知道是去伺候你了，也是今兒您過來了，我才知道您來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