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來日，喻清倫帶領的軍隊終於回來了，夏染帶著語去城門迎接。

“娘娘，太上皇還在嶺南，還有一些事需要理。”喻清倫道。

夏染前兩日接到了他的來信，讓去嶺南與他彙合。

“本宮知道，王爺這一戰辛苦了。”

喻清倫慨道：“這安王竟十分狡猾，先開始用火彈猛烈攻擊，我們不敢正麵迎敵，隻能小規模的消耗他們僅存的猛火油。等之後他們改用了普通的武，我們以為他猛火油用完了，便大軍了過去。結果他火彈一個接一個發過來，讓我們吃了大苦頭，損失慘重。這時候臣才見識到了猛火油的威力，虧得太上皇先探明瞭油井的位置，阻斷了他們的運輸，不然我們本不可能答應這一仗。一旦嶺南鎮南這一塊失守，安王率兵悲傷，將造更大的傷亡。”

夏染是見識過兵坊製造的武的，配合猛火油使用，確實威力很大。

而這次在這個地方發現油井，此刻應該有富的資源，必須朝廷直接管轄，未免再落有心人之手。也因此，沈澤川才必須留在嶺南。

“爹爹！”小郡主見爹爹不跟說話，委屈的喊了他一聲。

喻清倫也是這時候纔看到語和霏兒，忙先彎腰抱起了霏兒，親了親的小臉，而後看向語道：“你不好，該在家裡多休息。”

語扯開角，勉強笑了笑。

夏染心想這喻清倫什麼時候這麼不開竅了，也是，當初他對不也一樣。直到把送走了，纔開始後悔。

“我們先回王府再說吧。”夏染道。

回到王府，夏染也冇跟喻清倫說什麼，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有人跟他說。

“娘娘，我們明日就回嶺南嗎？”何意正在屋裡收拾細。

夏染看著窗子外的海棠，應了一聲，“你想家了？”

“奴婢冇有父母和親人了，不過還是想回嶺南，也想回元家祭拜夫人。”何意說著有些難過。

“本宮也應該祭拜元夫人，我們一起吧。”

“嗯。”

當天晚些時候，喻清倫過來了，臉有些不好。

“王爺，你在外打仗，流流汗的，回來還要理這一堆糟心事，本宮反倒有些覺得對不住你了。”夏染道。

“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本是沉屙已久，臣冇有理好家裡的事，還要勞娘娘出麵，臣當慚愧纔是。”

“我們就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了。”

“臣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麼？”

“臣對王妃敬重寵，也十分信任，從未多問後院的事，可為何會……會做出這種事？”喻清倫不解道。

“前有蕭落霜，後有王妃，還有語甚至於本宮，王爺還看不出自己的問題嗎？”

喻清倫愧的低下頭，“還請娘娘指點。”

“王爺與人相目的太強了。”

“目的？”

“你留蕭落霜在邊，為的是讓給你辦事。一旦辦不好，你便開始冷落，自然義憤難平，開始作妖。王妃，你是想讓做好當家主母的份，所謂的和敬重，皆是出於這個目的。語，先開始娶，是為了給蕭落霜收拾殘局，後來接回鎮南，則是因為小郡主。至於本宮，倒也不用本宮說了。”夏染輕聲道。

“本王是這樣的人啊？”喻清倫怔了怔。

“王爺，當彆人對你用了真心，而你並不以真心換的時候，對方自然會失。王妃如此，語亦如此。”

“？”

“你以為走到這一步，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隻是想看看你對有冇有心。”

這樣的做法有些蠢，可在這一次次刺探中，也逐漸認清了這個人。雖然蠢，但也有些狠，因為自始至終都冇有點醒過他一次。

“語的病有些嚴重，之後會想回京，你讓回去吧，留下來，會讓病加重的。”

喻清倫苦笑，“已經跟本王說了要回京。”

“你怎麼說的？”

“本王冇同意。”

“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本宮該說的該做的都儘力了，接下來看你們自己了。”

翌日，夏染乘鎮國王府的車馬往嶺南去了。

兩日後到達嶺安，到底經曆過一場戰爭，城池被損毀的不輕，街上雜七八的，百姓們紛紛從外麵回來開始重建家園。

冇有在嶺安城停留，直接去了元府。

元府已經被征用行宮，倒也不是征用，而是元家把這府邸賣給了家。

夏染進了元府，管家在門口迎著。

“太上皇在油井那兒，要不要奴纔派人去通傳一聲？”

“不用了，本宮舟車勞頓，想先休息一會兒。”

“娘娘這邊請。”那管家忙在前帶路。

“元家為何把這府邸給賣了？”夏染問。

管家歎了口氣，“一則家裡幾位爺都死在了這裡，老夫人覺得晦氣。二則是那表爺和表夫人開始掌家，想要遷到嶺安城裡，老夫人聽了他們的。”

“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兩位夫人離開嶺南了。”

夏染不免有些唏噓，盛極一時的元家便這樣落敗了。元家產業雖在，可在那表夫人和表爺手裡，已經是改了姓氏，而且還會越來越衰敗。

管家本要帶去東院的，可夏染還是選擇了先前住的那院。

“奴才已經讓人打掃好了，娘娘先休息。”

“好。”

梳洗好後，夏染就睡下了。

夜，夏染醒來，發現沈澤川躺在後，手環著的腰。

握住他的手，安心的靠到他懷裡。

“醒了？”他問。

夏染轉過，藉著投進來的月看到沈澤川的臉，手上他的眼角，那有一塊燙疤，把眼角的紅痣都遮住了。

“聽鎮國王說，這一仗打得很艱難？”

沈澤川歎了口氣，“不是艱難，而是隻要打仗就會有人犧牲，有百姓流離失所，所以需要謹而慎之。”

夏染想起進城時看到的景象，這就是打仗啊，不說將士了，有多無辜百姓丟命的。

見沈澤川長出了頭髮，後了，有些刺手，“你這邊是還俗了？”

沈澤川笑，“冇有出家。”

“你是心不誠。”

“我是心裡有你。”

夏染摟住沈澤川的腰，撒般蹭了蹭他的口，“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我們在距離那口油井不遠，發現了出油口，而且出油量很大。”

夏染眼睛一亮，“這是好事啊！”

“原是好事，可經過這場戰爭，我倒不覺得的是好事了。而且周邊的國家知道，難保不會覬覦。”

“確實需要謹慎對待。”

這個時代不是現代，猛火油最主要的用途還是用於戰爭的。

眼下週邊的國家都在使用原始的兵，大家在兵上冇有優先落後之分，可北楚一旦把猛火油用在武上，殺傷力增大，自然會威脅到彆的國家。

群起而為之，也不無可能。

“油井的訊息已經被封鎖了，隻希這件事暫時不要擴大影響。”沈澤川道。

夏染點頭，也因此他必須坐鎮這裡。

“如果我們需要在這裡待很久，我想我們應該先回京一趟。”

沈澤川默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們必須回去給孩子們，也給大臣們一個代。”

“那就過幾日吧，我把手頭的事安排一下。”

“好。”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澤川已經出門了。

夏染用過早飯後，上何意，二人一起去祭拜元夫人。

元夫人冇有在元家祖墳，老夫人不允許進去。確實如果冇有，元家不會遭逢大難，錯了，賠上了自己的命，卻也無法挽回什麼。

“嫁出去的兒不能再喪孃家祖墳，何家冇有人來，我們便把夫人喪在了後山上。”管家歎了一口氣道。

元夫人想對得住任何人，卻辜負了更多，最後落得這般下場。

元家下人還是很敬重元夫人的，大家一起幫忙修了墳，也時常來祭拜。

何意把祭品擺上，剛喊了一句‘夫人’，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下了。

“夫人，奴婢來看您了，當初是您把奴婢帶到府上的，要是冇有您，奴婢不定被賣到什麼地方了。奴婢冇有親人，一直當您是親人。”何意抹了一把眼淚，“夫人，您冇有害任何人，您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

管家聽著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淚，“夫人是真的很好，隻是被人利用了。”

經管家一提，夏染想起一人，“晏城怎麼樣了？”

“他和安王起兵造反，打了敗仗後就被關進大牢了。”

這兩人都曾被人輕視，反而生了惺惺相惜的，但卻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