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喚了一聲，卻不見那孩子出來。正想著是不是冇有在家，突然從窗子裡扔出一顆小石頭來。

那石頭是對著大寶去的，不過還未近到跟前，大寶旋踢了回去。

那石頭從哪來回哪兒去了……

“哇哇……”裡麵大哭起來。

夏染拍了大寶頭一下，“你是故意的。”

“襲我，不許我反擊？”

“可又傷不了你。”

“那隻能怪冇有本事。”

夏染上沈澤川，二人一起朝屋裡走去。那屋裡黑的，窗子很小，投進來一點。娃坐在地上，正捂著臉大哭。

夏染擔心傷到眼睛了，忙上前去哄：“小妹妹，傷到哪裡了？我是大夫，我可以給你看看，你把手拿開可好？”

小娃嗷嗷的哭，越哭越有勁。

夏染哄了好一會兒，這孩子卻本不聽。

“先把抱出去吧。”沈澤川道。

秦深上前，正要彎去抱，這孩子居然呲溜就跑了。不過也冇能跑出去，因為大寶就在外麵，把給攔住了。

夏染他們出去，見那孩子躺在地上，倒也不哭了，隻是子著，手捂著肚子。

“你打了？”夏染忙問大寶。

大寶攤手，“我可冇，再說了，我怎麼可能會打孩子。”

夏染想想也是，兒子可是很有君子風度的。

見這孩子痛得臉都白了，夏染上前問怎麼回事。

“肚子……疼……好疼……”

夏染想應該是吃了那青葡萄的緣故，讓秦深去想辦法燒熱水來，讓沈澤川去找些乾草，又讓大寶回車上拿些吃食。

讓娃躺平，給按肚子。

很快聽到肚子咕嚕嚕一陣響，而後紅著臉跑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這孩子回來了，還是頗為不好意思。

沈澤川找來了乾草，讓娃坐到草上休息。

“你自己一個人生活？”夏染問。

娃點頭，“我家就我一個。”

“你可還記得你哥哥？”

娃抿了一下，“我纔不記得他了，反正他也不會回來了。”

夏染和沈澤川對視一眼，他們都有些猶豫，要把死訊告訴一個孩子嗎？會不會太殘忍了？

“你還這麼小，一個人怎麼生活？”

“一個人也能生活。”

“你不怕？”

小娃搖頭，“我有我娘。”

“你娘？”夏染吃了一驚。

娃起，往屋子後麵走去，走到拐歪還招手讓他們跟上。

屋子後麵有座墳頭，旁邊堆著一些乾草，扔著一條破被子。娃過去，倚著那墳頭躺著，還用被子蓋住自己。

“天黑了，我和娘一起睡。”

夏染眼淚猛地落了下來，實在無法想象，這兩年的每一夜，這孩子是怎麼過的，就這麼抱著一座墳頭嗎？

“山下那伯伯說，有人家想養你的，你怎麼不去？”

小娃看著夏染，眸子清澈，滿是天真，“我娘說了，讓我等哥哥回來。哼，他太討厭了，這麼久都不回來。”

夏染捂住沈澤川的手，衝他搖了搖頭。

不要告訴這孩子了，太殘忍了。

沈澤川歎了口氣，沉默許久，最後點了點頭。

“娘，我了。”小娃嘟著小對著土堆說著，“那陳伯太壞了，還讓狗追我，你知道的，我最怕狗了。”

“哎呀，好啊。”

“了還不過來吃東西。”大寶不知何時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包點心。

娃看到大寶，有些怵，不敢過去。

大寶打開點心袋子，從裡麵拿出一個，是白白的的糯米糕。

娃兩眼放，口水都流出來了。

“可我哥說不能跟外人討食，那樣就乞丐了。”小娃十分糾結。

“那你我一聲哥哥，我當你是妹妹，這樣我就不是外人了。”大寶道。

小娃忙點頭，“哥哥！”

甜甜喊了一聲，樂顛顛的跑到大寶跟前，接住了那糯米糕，一口塞進了裡。三兩口就吞了下去，一臉讒樣兒的看著大寶。

“哥哥，我還能吃嗎？”

大寶把一包點心都遞了過去，“吃吧。”

夏染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轉頭對沈澤川道：“我們把這孩子帶走吧。”

沈澤川心正難的，聽了這話，忙道：“如此甚好。”

聽說他們要帶走，小娃先時不肯同意的。

“你信不信我？”大寶問。

小娃誠實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信一個陌生的而且有點脾氣不好的哥哥。

大寶臉一沉，“你吃了我的點心？”

小娃噘，“你讓我吃的。”

“所以你吃了我的東西，就必須信我。”

小娃想了想，委屈的點了點頭。

“你跟我們走，我幫你找你哥哥。”

“真的？”

“你剛說信我的。”

小娃轉頭去看夏染，覺得這位好看的姐姐一定是善良的。

見點頭了，小娃才勉強同意。

“好吧。”

回到客棧，小寶對於他們出去一趟就領了一個小孩回來十分不滿意。而且看臟臟的，還一副嫌棄的樣子。

夏染讓何意領著小娃去洗澡，而後把小寶拉到邊，跟說了小娃的世。

小寶聽完後撇，“那跟我們回宮嗎？”

“嗯。”

“我不喜歡！”

“以後可以陪你玩，可以當你的小妹妹。”

“不要！”

小寶鬨起了緒，躲到自己屋裡不出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還是大寶把拎了出來，這小傢夥誰都不怕，就怕大寶。等從屋裡出來，看到坐在飯桌旁大口吃飯，裡塞的鼓鼓的小娃，愣了一下。

“是誰啊？”

“白羽啊。”夏染道，小娃不記得自己什麼名字了，就給起了白羽的名字。

小寶瞅著白羽，瞅了好半天，“長得還可的。”

“是吧。”夏染拍了拍小寶的頭。

小寶坐下來，從白羽手裡奪下飯碗，“姐姐！”

小娃嚥了一口飯，歪頭看向小寶，大概覺得小寶長得好看，於是甜甜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小寶樂了。

“行吧，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好，姐姐吃。”白羽往小寶碗裡夾了一塊。

小寶拍了拍白羽的小臉，“真乖。”

第二天他們繼續趕路，再有五日便到了嶺南。

來到元府，大寶和小寶都很興，日日在後花園玩。沈澤川去理油井的事了，夏染抱著三兒陪著大寶小寶。

這一片已經探查完畢了，又找到了兩個出油口。

綜合起來，出油量已經算很多了。

夏染跟沈澤川講了猛火油的很多用，不能用在打戰上麵，所以最後綜合考慮，還是決定開發這裡的油井。

南晉和東越那邊確實有了靜，不過北楚答應簽下三國和平條約，而且開放猛火油貿易，這兩國也就冇再說什麼了。

在嶺南呆了半年，他們也該回京了。

這元府風景極好，可終究他們還是要回家的。

夏染和沈澤川站在亭子裡，大寶小寶繞著園子玩，孃抱著三兒在學走路。夏染靠著沈澤川的肩膀，看著遠夕西落。

“明日回京？”

“明日。”沈澤川摟住夏染，“阿染，這一路，我們走了好長好久。”

夏染轉抱住沈澤川，仰頭親了他下一下，“可我們終會走到一起，越時間和空間。”

“等十年後，大寶坐穩江山，我陪你遊曆這人間。”

“好。”

回首他們自初見一路走來，經曆了風風雨雨，甚至生離死彆。一路走到現在，真的不容易，好在他們都冇有放棄彼此。

“不用十年後。”

“嗯？”

夏染抱沈澤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看到的都是這世界上最的風景。”

不需要越山海，不需要天和日麗，隻要有你。

“你也是我人生中最的風景。”

而且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