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突然被人表白,姜念妤幾乎是逃似的從飯店打車回到家里。

姜離看著火急火燎到家的兒，不失笑：“念念，你怎麼回事兒,不是和小北去吃飯了嗎？”

“媽媽…”姜念妤換了拖鞋,把書包放到沙發上,抱住問,“賀叔叔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姜離沒想到會被姜念妤這麼一問，看一眼掛在墻壁上的畫，那副畫名為《天鵝》,是裴玨離世前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他送給的二十四歲生日禮。

大片的黑料渲染背景,兩只白天鵝被束縛在黑夜里,努力展翅高飛,最后掙桎梏,飛向了藍天。

了兒的長發,溫聲道：“你還小，不懂你賀叔叔遲來的喜歡,永遠比不上你爸爸溫的深。”

姜念妤不懂,對父親裴玨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他是個很溫的人，他會抱著作畫,會和母親一起煮上三兩杯清茶,一起靜坐一下午看著玩耍。

“而且——”姜離思緒放空,像回憶起了往事，眼底染上了笑意，“我曾在佛前許諾,至此一生，配偶一欄，只能是你父親。”

“……”

姜念妤還是不懂，只睜著一雙眼看向姜離問：“那賀叔叔這麼多年的陪伴，媽媽不心嗎？”

“心啊。”姜離笑了笑，“但太和月亮，猶如魚和熊掌，皆不可兼得，念念能懂嗎？”

姜念妤搖頭：“不懂。”

“那媽媽再給你解釋一下——”姜離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同時被兩個男孩兒喜歡，一個是你深的，另一個深你的，你的深深傷了你，深你的卻一直陪著你，你會選擇誰？”

姜念妤：“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姜離了頭發，“那就趕去睡覺，不要胡思想了。”

“好吧。”

姜念妤趿拉著拖鞋回到房間，打開手機，全是陸慕北的消息。

陸慕北：【我在黎待到后天，能給我一個答復嗎？】陸慕北：【我喜歡你，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了。】

姜念妤把手機丟到一邊，摘下手套，看著畸形的右手，食指與無名指扭曲不形。

心里沒理由得又開始慌了，像是被人扼住嚨，無法氣。

“媽…媽媽……”

姜離在外面聽見兒的呼喚，立馬推門而進，把姜念妤抱在懷里，輕聲安：“念念，沒事了…沒事了——”

姜念妤渾抖，好像又回到那個傍晚小巷，的夢想、尊嚴在那一天被毀的徹底，什麼都沒有剩下。

知道那個紫蘇蕓，是附中初二的學生，很喜歡陸慕北，也是因為他，才遭了那樣的對待。

陸慕北的喜歡，承不起。

姜念妤把自己母親懷里，像只擱淺的魚，努力尋找溫暖，“媽媽…”

姜離安：“我在，念念媽媽在。”

姜念妤抓袖：“媽媽，我不想見阿北。”

“好。”姜離拍了拍的背，“那咱們就不見。”

后來幾天，陸慕北試圖聯系姜念妤，都沒有理會他，微信消息不回，連帶著他去學校找，被同學告知姜念妤請假和父母回國了，他只能失而歸。

從黎飛明城的那一天，陸慕北給姜念妤發了消息：【所以，是拒絕我了？】姜念妤這次回他很快：【我有喜歡的人，抱歉。】陸慕北自小就是天之驕子，向來是無往不勝，沒人不贊他一句是別人家的孩子。

十七歲這一天，他第一次嘗到失敗。

喜歡的孩兒不喜歡他。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得意，場失意。

陸慕北：【打擾你了。】

他收起手機安檢登機，飛機起飛，劃過藍天。

坐在機場外長椅的姜念妤眼睫一垂，眼淚落在屏幕上，是個膽小鬼，一點兒也不敢踏出自己的舒適區。

陸慕北口含金湯匙出生，父母皆是國有頭有臉的人，而只是一個父母不祥，還拖著母親不能嫁人的拖油瓶。

他們就像是兩條不能相的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結果。

時間轉瞬來到四年后。

姜念妤陪姜離回國參加舅舅陸觀南的生日宴，宴會上再見到賀叔叔，與往年的不同，常年孑一人的賀辭邊多了個年。

姜離告訴：“那是你連姑姑的兒子沈昱，現在被你賀叔叔當做接班人培養。”

賀辭領了沈昱過來和母兩人打招呼，姜念妤看著滿眼都是母親的賀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賀叔叔早年被父親婚與鄔家二小姐聯姻，哪想訂婚禮上，新郎新娘雙雙逃婚，倒了明城上流圈子的一樁笑談。

這四年，姜念妤了不，再次回想起以前問母親的問題，倏然明白，相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或許相忘于江湖對賀叔叔和母親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在合適相的時間錯過，也造就了后來的結局。

宴會上，姜念妤忙里閑去了臺玩兒，沈昱追了過來：“念妤姐——”

姜念妤微笑：“怎麼了？”

沈昱說：“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請你看畫展。”

姜念妤打算在國發展，聽母親的意思也是想回到明城來，聽了沈昱的話點頭：“行，明天多久？”

“下午，在北城區那邊的藝園區。”

又聊了一會兒，姜念妤被姜離走去和陸觀南聊天，沈昱等人走了之后給陸慕北發消息。

沈昱：【明天下午三點，藝園區。】

陸慕北：【謝了。】

翌日下午。

姜念妤去了沈昱乘車去了京這邊的藝園區，大學主修的是園藝設計，在藝方面也頗有造詣。

隨意逛了一會兒，姜念妤見沈昱還沒有來，正準備給他打電話，腳忽然被人拽了拽：“姐姐……”

姜念妤低頭，對上一雙琥珀的眼睛。

陸悅眨眨眼，聲氣的：“我找不到我哥哥了，你能幫我找找我哥哥嗎？”

小姑娘穿著蕾邊兒的公主，臉蛋兒帶著嬰兒，琥珀的眼眸像水漾過的，漂亮得。

姜念妤心一下就了，了小姑娘的腦袋：“小妹妹，你哥哥在哪啊？”

陸悅低頭對手指：“不知道——”

姜念妤正準備說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陸悅。”

抬眸，直直撞上陸慕北深邃的眼，四年不見，記憶里眉眼還略顯青的年已經長為男人，白襯衫、黑長，姿修長拔。

陸悅看見陸慕北，立馬兒撒開腳丫子跑了過去：“哥哥，我就去看了一會畫，你居然就跑不見了。”

陸慕北的視線幾乎沒在姜念妤上停留，抱住陸悅，了頭：“你跑什麼？”

陸悅反駁他：“明明是哥哥要去給我…唔唔唔……”

陸慕北捂住，眼神威脅：“晚上還想不想吃我做的飯？”

陸悅委屈了，明明是哥哥想找嫂子不見了，卻說跑。

胖乎乎的小手拍掉陸慕北的手，使勁兒打他：“哥哥，你好壞，明明是你想給悅悅找嫂嫂——”

“陸悅！”陸慕北臉沉了。

姜念妤抿失笑，卻不知道該怎麼和陸慕北打招呼，正準備轉離去，被陸慕北住：“姜念妤，見著朋友都不打聲招呼了？”

姜念妤：“……”

明明是他連正眼都沒瞧過。

陸悅抱著陸慕北的，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一眼姜念妤，“哇哦”一聲，捂著小笑出聲：“原來哥哥是來找個漂亮姐姐的。”

陸慕北：“……”

姜念妤：“……”

姜念妤咳嗽一聲，和陸慕北打了招呼：“好久不見，阿北。”

陸慕北嗯一聲，高冷姿態端得十足。

陸悅拆臺：“哥哥，你別裝了，你明明很想見到姐姐！”

陸慕北：“……”

他后悔帶這個小丫頭出來了，簡直就是個拆臺高手。

陸悅小跑到姜念妤邊，拽了拽角：“姐姐，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姜念妤看一眼陸慕北，后者單手抄兜，冷淡吐出兩字：“去嗎？”

陸悅拉了拉姜念妤袖，撒道：“姐姐，去嘛，去嘛——”

陸悅是真的傳了媽陸羨魚所有撒技能，甚至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三歲那年砸了陸雎收藏多年的瓷瓶，最后賣萌撒，哄得陸雎還問候有沒有傷。

姜念妤抿：“好。”

最后去看的電影是《新花俠大戰梅花怪》，電影無聊到，陸悅卻看得津津有味，一顆一顆米花往里喂。

“姜念妤。”陸慕北低嗓音。

姜念妤抬頭看他：“啊？”

“要回國嗎？”他問。

姜念妤：“要。”

陸慕北：“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明年畢業吧，想回國發展。”

陸慕北沒再說話，給陸悅遞紙巾和米花。

電影看完下來，外面已經是夕滿天，陸慕北背著昏昏睡的陸悅和姜念妤一起出了電影院。

姜念妤準備車回家，陸慕北：“我等你明年回國——”

愣了愣。

逆下，男人琥珀的眼眸像藏了，破開的殼，照亮黑暗的世界。

姜念妤笑了笑：“那你等吧。”

車來了。

姜念妤上車，拿出手機看見陸慕北發來的消息：【姜念妤，我想再讓你考贏我一次。】這四年，他們除了日常聊天，默契的沒有再提當年的事。

今天卻不一樣。

姜念妤看向窗外，夕灑滿整個天際，正是好時。

了右手，回陸慕北：【期限是多久。】

他回：【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永遠想不到你的傻.上司腦子里裝的什麼：）

一個宣傳文案，改了十來遍，和我說用第一個，就很無語，氣死了氣死了。

說一下，隔壁《春》大綱里離離和賀狗定的是兩個結局，一個開放式HE，就是小北番外里提到的，另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HE。

我只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故事最后的結局，是他們自己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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