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雨笑了笑：“不必謝我，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找回來的，藍師兄也幫了忙，對了，還有上清寺的淨植大師，我們去尋養魂草時到了他，若不是他指點，我們還找不到養魂草。”

竟還有他們的參與。

看金朝雨修為也近元嬰了，再加上一個藍雪風和淨植，摘下養魂草都要傷今日這樣，可見多麼艱險。

但如此艱險纔得到的靈草，半個影子都冇看見，不難猜出是陸清嘉瞞下了。

他為何這麼做？因為吃醋，不想服彆人送的靈草？

還是……他本冇想好。

至不想痊癒得那麼快。

“玉兒。”

久久未語，金朝雨再次開了口。

他手掌著結界，想要到，卻近在咫尺又遠隔天涯。

“在蜀山我便想問你……你和神君如今這樣，心裡……可還有我？”

金朝雨神有些黯然道：“我可以等的，隻要你一句話，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我願意等，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我會努力修煉，若有一日你離開神君，或者神君離開你，你再回到我邊，我都可以的，隻要你一句話。”

姬玉握了握拳，正想回答，就聽見一聲冰寒的輕嗤：“你等不到的。”

姬玉轉眸，果然看見徐徐而來的陸清嘉。

一個多月還冇好，他倒是好了不，真不愧是涅槃五萬年的凰。

他白皙，冰玉骨，紅櫻似的輕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擅闖地該何刑罰，你作為影月大弟子應當最清楚。”

金朝雨臉難看地僵在那，姬玉忍不住道：“他冇進來，他在結界外。”

陸清嘉看維護他，氣息更冷了，但他還記得維護他瓊華神君的形象。

他漫漫一笑，琉璃般的眸子輕輕翕，溫文卻冷淡道：“既如此，還不快走？”

金朝雨腳步猶豫，姬玉不得不給他使眼，他好不容易見到，真是萬分不捨得離開，但對陸清嘉的畏懼與崇敬還是讓他最終離開了。

他一走，陸清嘉臉就更難看了，他卸下所有偽裝，幾步到姬玉麵前，抓住的手說：“你為何在此？為何趁我不在來和他見麵？”

姬玉使勁掙開他的手，麵無表道：“我倒想問問你，金朝雨為我采的養魂草去哪了？”

陸清嘉聞言一怔，後撤一步。

姬玉步步：“我本可以很快恢複靈，可你冇那麼做，為何？”

陸清嘉轉開眸子道：“我隻是不希你吃彆的男人為你采來的靈草，我不是為你找了功法，你若修煉有，不但能痊癒，還會修為更近一層。”

他認真地說：“養魂草固然能修複靈，但藉助外總不如靠修煉來得穩固，你之前修為增進太快，應當也察覺到了力不從心，我是為你好，我怎會害你？”

姬玉閉了閉眼：“姑且信你的說法，可你為何要瞞著我？你直接告訴我，說明白了，我便是不吃也沒關係。”

陸清嘉向：“我冇想瞞著你，我近幾日就會跟你說，誰知你來見了他。”

姬玉有些煩躁，總覺得他話裡有話，除了這件事還有更多事瞞著。

定定地看著他，眼底有些失之，陸清嘉心裡一，走上來道：“你見他的事我便不追究了，你也不要追究我瞞著你的事了。”

姬玉失道：“你還不追究了？你本來就冇什麼可追究的，我隻是修煉得太累，下來散心偶然到了他，我甚至連地都冇想離開，就是怕萬一再出什麼差錯給你添麻煩，你太可笑了陸清嘉。”

陸清嘉自知理虧，想要抱，可被躲開了。

他不得不坦誠道：“我最近一直在理晏停雲，他說了一些話，讓我有些在意。”

不知他為何提起這些，姬玉語氣還是不太好：“什麼話？”

“他詛咒過我。”

姬玉愣了愣：“詛咒過你？”

這些他之前的恩怨細節，在書裡是冇有的，如今他提起來，也是毫無頭緒。

陸清嘉盯著輕聲道：“他知凰一族最看重的便是珍之人，便詛咒我一輩子得不到彆人的真心，即便得到了，也終會失去。”他蒼白地笑了笑，“他是天地共生的魔，他的詛咒總會應驗，所以我害怕了，反應過度，不想讓你那麼快好，怕你好了就會離開我，方纔一看你和金朝雨在一起，我便胡思想……”

他低下頭，髮隨風輕，聲音抑道：“我是不是讓你越發厭煩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姬玉一肚子的話都被迫嚥了回去。

長歎一聲，真不知未來還要花費多時間療愈過去給他帶來的傷口。

“算了。”有些累道，“回去吧。”

轉離開，陸清嘉快步跟上，眼神執迷地著，有些神經質。

姬玉曾以為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以後小心點，不再刺激到他的敏就行了，誰知他還有更過分的在後麵。

出不去了，無法離開蒼梧神木，隻能待在這裡。

這讓想起了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他也是關著，佈滿結界不準離開。

姬玉幾次嘗試出去都失敗了，隻能等，等他回來。

深夜時分，他終於回來，看到坐在桌邊的姬玉，腳步頓了一下。

“你回來了。”

姬玉抬眸向他，神平靜，看不出什麼不對。

陸清嘉看了一眼門口的結界，有人闖結界他是有知的，但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今日修煉得如何？”他走過來，若無其事道，“好些了嗎？我幫你看看。”

他去牽的手，毫無疑問地被躲開了。

陸清嘉停滯片刻，轉開話題道：“過幾日我要去赤霄海理龍骨，要一段時日才能回來。你在這兒好好修煉，等我回來應當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時我教你更厲害的功法。”

像是要開心，他又說：“月長歌馬上就對我冇用了，我把給你，你想這麼折磨都可以。”

折磨人？那是他的好，也是他最擅長的事，可冇那種興趣。

姬玉安靜地聽著，但一句話都不應。

陸清嘉努力飾太平：“今日修煉累了麼？我記得你喜歡漂亮的珠子，之前想要朔月珠，但那太寒酸了，我給你尋了這個來。”

他遞來錦盒，姬玉看都不看一眼。

陸清嘉終於不得不麵對現實。

“……近日明告訴我，之前冰雪穀遇見的天將想潛地襲，是以我在神木上設了結界，隻在我離開時纔開啟，也是為了保護你。”

姬玉終於開了口：“你總有那麼多理由，我一次次容忍你，是不是讓你覺得我很好糊弄？”

看向他，有些消極道：“明真仙真的告訴你這些了嗎？他們真要潛地應該早就來了，等到今日你我都傷愈差不多了，是來找死嗎？”

陸清嘉緘默不語，垂在側的手抓了襬。

“還有我的份玉牌，從你拿走到現在，你去了不止一次影月宮，怎麼還冇取回？”嘲笑道，“陸清嘉，你現在撒謊都不怎麼費心思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心裡有你，就會自我矇蔽？”

陸清嘉抿了抿低聲說：“我隻是怕你離開我。”

“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姬玉站起來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非得有個最壞的結果不可。”

“……你是何意。”他炙熱的眸子向，聲線繃，“你想說什麼？”

姬玉直接道：“我想回合歡宗，我們暫且分開一段時間，大家都冷靜一下好好想想。”

陸清嘉立刻道：“不可能。”他咬牙，“我不許你回去。”

姬玉冷靜道：“不準我離開，難不你要違揹我的意願囚.我？”

陸清嘉一織金白清正雅緻，他笑了一下，有凜寒之意，聲音卻風輕雲淡，春水般人心神。

“你走了還會回來嗎？不會的，你上說是要分開一段時間大家冷靜想想，可你其實隻是在騙我，一旦我放你走，你就再也不會回來。”

他走到麵前，眼睛不敢看卻又努力想去看，那種矛盾的得人不過氣來。

“玉兒，你不要我好不好，你就乖乖待在我邊，我會對你好的。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我今日便全都告訴你。”

他拉住的手，強迫走到床邊坐下，隨後抱住道：“五萬多年前凰滅族，是妖魔人仙的傑作，我跟你說過的摧骨釘也好，龍魔蠱也罷，都是人族用來囚折磨凰的手段，我全都過。五萬年前天下覆滅的災難是我一手造就，是我對他們的報複。如今五萬年過去了，人族更迭換代，我想要的不再是單純誰生誰死，我要的是他們嚐盡我遭過的痛苦。”

他抱：“我最近總是不在，你不是問我去做什麼了嗎？除了療傷，我還在折磨晏停雲，我上的腥味都來自於他。他喝了我的，備煎熬，我命人每日鞭撻他，折辱他，他如今半點魔尊的麵都冇有了，前來營救的魔都被影月弟子殺的殺擒的擒，多可笑啊是不是？”

他向的眼睛：“他的今日便是凰一族的昨日，那時為了救我和父君母後，凰一族前赴後繼，直到最後一個不剩全部被擒。我日夜在黑水牢裡聽著他們的慘，聽著他們折磨，我那時就在想，若有一日逃出去要怎麼複仇，我現在就在努力實現。”

他著的臉：“我那樣憎恨人族，本想在將來玩夠的時候，讓他們和仙魔一起給我的同族陪葬，可見到你，我捨不得了，我捨不得你死。”

姬玉被他抱著，非但覺不到安全，還有些恐懼。

不斷眨眼，聽到陸清嘉繼續道：“我不會怪你，那些人族裡我隻原諒你，等我理好一切，等我折磨完了晏停雲和溫令儀，我就帶你去這天下最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再也冇有彆人，好不好？”

他親昵地蹭著的臉喃喃道：“到時候誰也不能來煩我們了，我們會好好的，冇有金朝雨，冇有藍雪風，冇有姬無弦，冇有任何人，隻有我跟你。”

他親吻的臉，覺到在抖，睜開眼道：“你在怕我嗎？你一心想知道一切，可你知道了為什麼這樣害怕？你為何不心疼我呢？”

他語氣模糊道：“若你經曆過這些，我一定會心疼地掉眼淚。”

他看著的眼睛，閃躲他，他強迫與自己對視，著的下道：“你為何不哭呢？……難道你不再心悅於我了？你變心了？”

姬玉使勁掙開他，後撤幾步平複著呼吸道：“陸清嘉，你冷靜點，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好像本冇有魔蠱拔除。”

陸清嘉緩緩站起來，低頭看著心口慢慢道：“拔除了，怎麼會冇有拔除？你若是看見我殘缺的心，就知道它真的不在了。”

他自嘲一笑，彎腰俯視：“你要我冷靜？可以，你若從未說過要離開我的話，若給我足夠的安全，我便不會如此不冷靜了。”

“我早就想和你說這些話了，姬玉。我一次次違背原則靠近你，為了你做了所有我不屑去做的事，我甚至說了我你，可你呢？你冇有任何迴應。”陸清嘉紅了眼睛，“是你我到今天的，我如何你早知道的，你要我一再為你改變，可你為何不能為我改變？”

“你還要我怎麼變？”姬玉忍無可忍，“換做以前我冇來這裡的時候，你對我做的事，隨便哪一件拿出來，我都會第一時間離開你。”甚至會報警抓人！

知道這會兒不應該再刺激他，可脾氣上來也擋不住，說完了就退後幾步，怕他發瘋。

陸清嘉冇發瘋，但也冇比發瘋好多，他的笑充滿酸的味道，像是傷了自尊：“是啊，你會第一時間離開我的，我知道，所以我做了之後的事。我故意不讓你傷好得那麼快，我拿走你的玉牌，毀了養魂草，在外麵布結界，都隻是為了讓你不要離開我，你看我多瞭解你啊，否則你早走了對不對？”

姬玉吸了口氣說：“恰恰相反，若你冇做，什麼事都冇有，你做了，反而搞砸了一切。”

陸清嘉愣了愣，他看上去有些茫然，但很快又堅定道：“總之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安心在這兒修煉，除了冇有自由，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姬玉咬不語，陸清嘉靠近一些，討好道：“玉兒，我知道你肯定很不高興，可事已至此，你就當是遷就我的私心罷，待在這裡乖乖的好嗎？”

姬玉瞪著他不說話，陸清嘉聲音放得更輕了：“你知道了我的過去，因此怕了我也沒關係，等一切結束你就能離開這裡了。到時這天下你想去哪兒都可以，因為……你隻能見到我。”

他笑起來，笑容扭曲，俊臉邪肆，異域的眼眸中滿是妖異。

“你隻能見到我，我可以對得起死去的族人，也不用再怕失去你了，因為冇人能搶走你。”

姬玉使勁推開他想走，陸清嘉眨眼間桎梏住，強行抱上了床，一道金落在上，半點都彈不了了。

“聽話，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冷靜一下。”

陸清嘉說完便起離開，如此匆忙，真不知是真有事，還是害怕繼續麵對姬玉，會不了的厭惡冷漠。

他離開了並未馬上走，在門外站了很久，幾次不安地想要回去，又放棄了。

最後他閉了閉眼，到底是揚手解開了對的控製。

“我那麼你，隻要你在我邊，要我的我的我的心什麼都可以，隻要你不走……”

姬玉可以了，可看著那扇門就很清楚，走不出。

陸清嘉把囚.在了這棵神木之上。

並且想就這樣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