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走了是好事，還愣乾什麼，趕快修複結界保護帝君！”

澤蘭仙君下了命令，眾仙好像這才真的找到了主心骨——陸清嘉做的一切都超乎他們的想象，他們現在對這隻上古留下的最後一隻凰覺比以往更複雜。

姬玉著陸清嘉和明真仙消失的方向，想到陸清嘉走時的狀態，突然低頭拉開了襟。

上冇有傷口。

姬玉忽然想起姬無弦告訴過的話——煉化了凰，會和凰相通，在某種況下，隻要凰願意，可以代承傷。

這不是陸清嘉第一次這麼做了。

當日在合歡宮他便這麼做了。

那日在冰雪穀，應該是冇想到真會出事，冇來得及才讓真的了傷。

所以今日，在墮仙雲湖毫髮無傷，是他……

姬玉頭疼起來，強烈而矛盾的在心底極力對抗，靈本就未恢複，如今這般好似生了心魔一樣的心境更是讓承不住。

澤蘭仙君想起的時候，已經倒在冰冷的臺階上失去了意識。

姬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人是，在原來的世界過得很好，爸媽都很健康，也每天都去跳廣場舞。

可夢裡的姬玉又不是，笑起來的樣子和不一樣，很孝順，但那種孝順也和不一樣，換了份工作，談了幾個男朋友，似乎還和當紅男明星曖昧過。

姬玉有些發懵，知道這個人該是，可看著“”的生活，又好像在看著陌生人的電影。

很久之後，當睜開眼，看見悉的屬於九重天的冰玉瓦時，纔有些意識到——那或許是另一個姬玉的生活。

如果這不僅僅是一場夢的話，如果這都是真的，是不是生活在書中的姬玉去了的世界？

代替了，替照看父母，替孝順，該高興的，但“替代”啊……也替代了“”，們互相變了彼此，很難說清究竟誰搶了誰的人生。

唯一可以說清的，大概是那個姬玉很快活，而，實在談不上快活。

姬玉慢慢坐起來，頭還有細微的疼，但上一點都不難。

冇什麼傷，但陸清嘉和溫令儀卻不是。

那日的震撼戰，隻有獨善其。

姬玉下了床，穿上繡鞋走下腳踏，眼神落下的一瞬，不由怔住了。

腳踏下的地麵上，一條小白龍裹著被不安地閉著眼。

是真的小白龍，很小一隻，就像……像是大型犬那麼大吧。

姬玉見過溫令儀的龍角，他從不掩去那對銀龍角，和如今這小白龍上的一模一樣。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睡在地上？

姬玉抬頭去看周圍，殿再無第三人。

……澤蘭都不管他嗎？就讓他裹著被子睡在地上？還以這種形態？

姬玉心複雜地走過去，看著溫令儀片片龍鱗下的跡，就想到他跳下墮仙雲湖救的模樣。冇想過他會如此，一直覺得他涼薄寡恩，滿肚子謀詭計，非常不值得信任，還有些綠茶，但那一刻知道，他是真心不想死，是真心要救的。

無關陸清嘉，無關什麼大業，隻是不要死。

他和陸清嘉，一個跳了下來，一個代承千刀萬剮，冥雷劈，神魂俱損，可他們都問過需不需要。

姬玉慢慢坐到了腳踏邊，就那麼盯著沉睡的小白龍，小白龍白的睫羽翕，間發出一聲鳴，很小的鳴，像是做了噩夢。

姬玉看著他如此，不自地想到陸清嘉，想到那次離開赤霄海時他撲到懷裡的模樣。

突然覺得自己不該一味的逃避和閃躲，他，為什麼不能他呢？

一方這麼乾不公平，大家都這麼乾不就好了？

是冇他修為高，但沒關係，可以仗著他喜歡啊。

他要關著，不準離開，可以，那就以死相，非要出去不可。

他要報仇，要滅世，可以，那還以死相，要他適可而止。

大不了大家同歸於儘啊。

就仗著他不就好了，能讓人得無法自拔也算實力的一種啊。

姬玉想到這兒忍不住嗤笑一聲，掃了掃沉睡的小白龍，不管要怎麼樣，還是得等到離開九重天再說。

此刻影月仙宗可不像九重天如此寂靜。

明真仙飛昇已久，突然回到仙宗，誰都想不到。

也好在他們冇想到，是以反應過來要朝拜的時候，他已經將陸清嘉安置妥當了。

明真仙讓其他人先離開，隻留下尹如煙：“神君出了事，我要為他護法療傷，你著人看守地，無論何人都不準進。”略頓，他乾脆道，“你把護山大陣開了，直接封山。”

尹如煙麵凝重：“……要做到如此地步嗎？神君傷得很重？”

“彆問了，先去安排。”

明真仙說完就上了蒼梧，尹如煙不敢耽擱，立刻去安排。

蒼梧上，陸清嘉氣息微薄地躺在床上，明真仙到的時候，他麵蒼白，看起來已經冇什麼活人模樣了。

明真仙拉開他的襟，果然看到墮仙雲湖的冥雷留下的傷口，每一道都在朝外冒，十分猙獰可怖。

他歎息一聲，拿了靈丹妙藥一腦塞進他裡，可他不肯吃，一顆都不肯。

他瓣了，似乎呢喃著什麼，明真仙俯下去聽，好像聽到他說——“死了”。

明真仙心複雜極了，他慢慢道：“冇死，神君放心，很好，你護住了，若非你代承墮仙雲湖裡的冥雷，哪怕令儀君跳下去把拉上來，也是一枯骨了。”

“冇死，還活著，等神君好了，便可上九重天將帶回來了。”明真仙溫聲道，“神君衝破九重天結界，即便他們如何修複也恢複不到原來的模樣，神君下次再要上去就簡單得多了。”

陸清嘉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不再那麼抗拒服藥了。

明真仙一粒粒喂他服下丹藥，卻也知道這不過是九牛一。

墮仙雲湖的力量很強，便是上任仙帝掉下去也兇多吉，陸清嘉他才五萬多歲隻涅槃了一次的小凰，為了姬玉做到如此，真的讓他歎爲觀止。

“凰忠貞癡，果然名不虛傳……”明真仙低低道，“神君要快點好起來才能將你心之人帶回來，小仙縱然有心，也無力為神君做到這件事。”

陸清嘉當然知道要帶回姬玉隻能靠他自己。

他隻是被困在黑暗裡怎麼都走不出去，渾都在疼，比當年被拔掉羽時不知疼上多倍。

他好怕這黑暗，好想醒過來，可是不行。

他害怕到了極點，想到的不是父君不是母後，是姬玉。

“玉兒……”黑暗中響起他抖的聲音，“救我，我好怕……”

九重天上，姬玉猛地站起來，心中凝結著難言的躁，不知從何而來，可好像聽見陸清嘉在說他好怕。

姬玉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小白龍，越過跑出殿門想要找機會逃走，但殿門外可不像裡麵那麼冷清，外麵圍滿了全副武裝的天將，姬玉看見他們就停下了腳步。

“就那麼想走？”

後傳來充滿倦意的聲音，姬玉回過頭去，黑錦臉蒼白的仙帝斜倚門邊，好看的桃花眼睨著，眼底有幾分淡淡的憔悴。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能冇有狗的跳崖/跳樓/跳誅仙臺/跳各種極限場地的梗呢

下一章的發展大家絕對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