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很清楚自己裡不止多了三萬年修為。

很想弄明白到底為何變得這樣強, 於是一個人去了雲頂宮。

當時溫令儀隻是帶遠遠看了一眼，這次自己上來了。

遠看著雲頂宮金繚繞，奐, 可真的上來了就發現, 這裡斷壁殘垣, 荒涼無比。

還是有的, 炙熱灼人，姬玉毫不影響, 走在日之下，哪怕滿目瘡痍, 也不妨礙看出這裡當年是何等盛景。

看書的時候就知道族曾經地位崇高，彆說龍族了, 名義上統治六界的仙族都不可比擬。

太好的東西總會遭人覬覦和嫉妒，古往今來這樣的事不要太多。

姬玉來這兒是有目的的，也冇走, 尋著最高的臺階，邁進了最接近太的那座宮殿。

這應該就是當年凰王族生活的地方了吧, 大殿門口的匾額已經掉了，不知道這裡什麼，但隻要一想到這裡是陸清嘉長大的地方, 他曾在這兒度過了最好和最可怕的歲月，心就很複雜。

其實也多能理解陸清嘉心裡在想什麼，自己的家變這樣，恨了夙敵幾萬年, 掙紮於水火中幾萬年，到頭來卻被告知隻是個“玩笑”，隻是個“故事”, 一切都是彆人的安排，隻是拿來娛樂大眾的一本書，陸清嘉那種子怎麼可能接的了。

姬玉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那些，雲頂宮哪怕荒廢至今也機關結界，即便不被排斥也不能久留，還是正事要。

一路進了側殿，本想找類似書房的地方，但無意間走一間狹小的殿。

說是狹小也不是真的小，隻是和其他很大的地方比起來有些小。

殿一側是一整麵牆的櫃，櫃門半掩著，門中的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姬玉將櫃門全部拉開，一扇接一扇，又用法拂去裳上擾人塵，隨後展現在麵前的是數不清的錦華服，還有一整麵櫃子專門用來放各種發冠，再旁邊的櫃子裡則是整齊垂掛的各種髮帶。

看到這些就想到陸清嘉，不是特彆想到他，實在是這種穿風格和他一模一樣。

不單單是風格一樣，這些也不是年男子的尺寸，應當是年的……姬玉踮起腳尖拿起一件，驚訝地發現領繡了金線瓊花。

一直以為瓊華隻是影月的象征，如今看來……其實不是？

其實是他小時候就喜歡了嗎？

姬玉的手過這屬於年的，看了片刻後將它整齊放回，關好所有櫃門離開了這裡。

又用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到真正的書房，這是一間奇大的宮殿，裡麵擺滿了書架，書架上麻麻全是玉簡，給人一種天下萬卷皆在其中的震撼。

進來時冇什麼阻攔，但這應該是因為質特殊，若是人人都能進來，這裡的玉簡怕是早被搶了。

定了定神，姬玉用最快的速度翻閱玉簡，翻著翻著就覺得其中一卷有點奇怪的悉——這上麵記錄的功法好像和陸清嘉曾給的那部差不多。

……難道他曾經回來過，特地來幫找功法？

握著玉簡的手了，姬玉將它放下繼續看其他的。

九重天天漸暗的時候，姬玉終於回來了。

一回來就被人包圍了，以荷月上仙為首的眾仙皆是眼神複雜地看著。

“怎麼了？”姬玉平靜地問。

荷月上仙被同僚推了一下，隻得著頭皮上前道：“妖王傳信求援，瓊華君今日突然攻打妖界，他們快要守不住了……”

姬玉聞言闔了闔眼，冇立刻說話，荷月上仙歎息道：“我等去尋了帝君，但帝君讓您做決定。”試探問，“要援助妖界嗎？”

姬玉想到自己在雲頂宮的發現，點了點頭：“去吧。不必去太多，三五個就行了。”

“……三五個就行了？”荷月上仙驚訝了，“可妖王說瓊華君率了修真界一眾修士齊去，我們隻去三五個是不是……”

他還帶了修真界的人？看來短時間是不打算殺他們了。

姬玉搖搖頭說：“沒關係，我說夠了就夠了，現在就走。”

說完話就先一步離開，荷月上仙冇辦法，拉了四個同僚直接跟上——三五個那肯定選五個了，人當然越多越好。

前往妖界的路上姬玉一直在回憶原書裡的節，妖界的人在謀害族的事裡做了多？他們素來與魔族關係融洽，兩族常有來往，當年不可能冇有參與。

但關於陸清嘉的背景大多隻是描述得很慘，怎麼回事，都有誰參與了，詳細的名字，姬玉是記不得的，書裡也冇怎麼寫。

等到了妖界，看著這裡一團麻，姬玉也不想費腦子了。

妖王衝過來，一五彩斑斕的紅，屁後麵的九條雪白尾染了不。

“你們可算來了！”妖王一雙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你們怎麼纔來這麼幾個人？”

他往眾仙後看：“不對，帝君呢？帝君怎麼冇親自來？陸清嘉都親自來了，他不來的話怎麼敵得過？”

荷月上仙清了清嗓子，將後的姬玉讓出來，妖王這纔看見了。

看見姬玉，九尾狐妖王下意識地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笑得十分妖嬈道：“這位仙子是……”

荷月上仙想到被關在結界裡的帝君囑托，立刻道：“這位便是帝後姬玉，妖王殿下不是參加過帝君的封後大典嗎？”

……啥玩意兒？

這位是就是那個冇在封後大典麵的帝後？

妖王表變了幾變，很快收起了那副獵豔的模樣。

他正要說什麼，就聽姬玉道：“我不是帝後，隻是仙帝抱恙暫代他的位置而已。看來妖界的況還是十分樂觀，妖王殿下還有心在這裡同我們閒聊。”

妖王被提醒，立馬讓開道：“不樂觀！完全不樂觀！”

他看看仙界這寥寥數仙，還是有點不願：“妖界多年來一直與仙界好，如今妖界有難，帝君不親自前來，有點說不過去吧？他抱了什麼恙？陸清嘉在我這，還能有誰讓他抱恙？”

姬玉冇理他，還是荷月上仙主和他掰扯了幾句才讓他閉。

其實也可以回答他——冇有陸清嘉，溫令儀也是可以抱恙的，他的龍骨丹還在手裡。

自上次讓他去魔域尋金朝雨用過之後，還不曾還給陸清嘉。

想到那顆龍骨丹，就又想起在雲頂宮找到的那本玉簡。

找到講述族至寶的玉簡時很高興，但這高興冇持續多久就散了，因為打不開。

打不開又不想放棄，就隻能暫時帶走。

等解決了妖界的事，再尋個地方好好想辦法打開吧。

姬玉邁向妖界法陣邊緣，腳步有些匆忙，也不知是真的擔心那些無辜小妖，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等終於趕到大陣之前時，這裡的妖兵已經快頂不住了。

“殿下！”生了一對豹耳的妖迎上來說，“我們快撐不住了！”

妖王蹙眉道：“陸清嘉親自出手了？”

“不曾，是修真界的那些修士，他們聯合起來在破大陣，已經快要功了！”豹著急道，“怎麼仙界援兵還不到？”

“陸清嘉冇出手？”妖王有些奇怪地問。

“是，也不知他在等什麼，一直隻是看著，不曾出手。”

豹剛回答完這一句，就聽前麵妖兵喊道：“不好，凰火！”

姬玉順著過去，果然見大陣之外，一直不曾出手的陸清嘉有所作。

姬玉已經很久冇見過他了，兩人於蒼梧林的甜日子似乎還在昨日，今天卻已經要為敵了。

冇理會彆人，一人飛至大陣前，拂開擋路的妖兵，在凰火破開大陣後，麵無表地和陸清嘉對視。

陸清嘉早就看見了。

從出現在妖界那一刻他就有所知。

直到看見隨妖王和仙界等人一起前來，他才更加確定是真的要與他為敵。

他不再袖手旁觀，輕鬆地破開妖界的大陣，淩駕於一眾修士之上，白飄飄，墨發飛舞，不茍言笑的樣子遠遠看著驚鴻玉雪，如斯俊。

但姬玉並不在意他有多俊，視線下移，落在他腰間。

那裡掛著繡給他的香囊。

平安順遂四個字如今看著，真是紮眼得很。

陸清嘉見姬玉朝下看，自己也跟著看了一眼，等瞧見那香囊，結了，抬手想要負氣地扯下來扔掉，可手按在香囊上，終究是……捨不得。

捨不得將它丟掉。

好像丟掉了就真的把過去全都扔掉了。

陸清嘉滿臉冰雪霜凍，他雙手攤開，想要將那種掙紮的憤怒發泄在妖兵上，但在凰火燒到他們之前，姬玉用一道結界將他們護住了。

本來還在和荷月上仙小聲bb姬玉一個人行不行啊的妖王瞬間閉麥了。

“……你還真要與我為敵啊。”陸清嘉笑了，笑得然淒冷，“怎麼，連這群妖在你眼裡也是無辜的了？”

姬玉會護著妖界，跟著陸清嘉來的修士們也很驚訝。

他們很清楚姬玉和陸清嘉的關係，明明之前差點親的兩人，怎麼忽然就敵對了呢？

姬玉並不理會彆人，隻問陸清嘉：“妖界有誰參與過當年的事？”

陸清嘉眉目冷凝一言不發，姬玉直接朝妖王一手，堂堂妖王就這麼被抓在了手裡。

“他不說，那你說。”與妖王傳音耳，“當年害凰滅族的妖都在哪？”

妖王呆了呆，不可思議地看著，完全冇料到會提起這個。

姬玉見他不說話，掐著他脖子的力道大了點，妖王九條尾都炸了起來。

“……跟我可沒關係，我才兩萬多歲，繼位也才一萬年！”妖王夾著尾喊道，“你不要來啊！”他朝向荷月上仙，“你們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害妖的啊？難不你們纔是一夥的！？”

他裡說的自然是陸清嘉和姬玉。

陸清嘉見姬玉所為，手中火焰漸熄，他靜靜著，看修為倍增也並不驚訝好奇。

“我問你都有誰。”姬玉耐心告罄，“再不說天王老子來了也護不住你們妖界。”

妖王猶猶豫豫還是不想說，姬直接下了狠手，他覺自己頸骨似有折斷跡象，整隻狐貍都無法呼吸，連忙抓著姬玉的手腕錶示自己願意說了。

連妖王都被如此對待，妖兵們自然不敢輕舉妄，而有不心虛的已經繞到背後想跑，這舉反而讓他們格外顯眼，妖王引著姬玉去看，輕而易舉就捕捉到了。

放開妖王，手中化出凰火，用陸清嘉的東西將想要跑掉的十幾隻妖打回原形。

霎時間戰場裡遍地妖，姬玉拿了捆仙索變大，將他們全都捆在一起甩到了陸清嘉麵前。

“是他們嗎？”問他。

陸清嘉不說話，一白下姿顯得比往日有些單薄。

明真仙站在後不遠，目複雜地注視著姬玉。

姬玉也不需要陸清嘉回答，手中再次化出凰火，微微抿了抿，閉上眼下了狠手。

慘聲響起，妖兵們吵鬨喧雜起來，有幾個還要上來襲擊姬玉，都被荷月上仙帶人擋住了。

笑話，可是得了帝君的命令誰都不準傷姬玉的，連陸清嘉也不行，陸清嘉要是敢手，他們就算豁出命也得把姬玉送回九重天。

“這……”修士中也在竊竊私語，都對目前的發展一頭霧水。

姬玉忽略一切繁雜，睜開眼再次向陸清嘉：“這裡該死的都已經死了。”

掃了掃漫天灰燼：“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哦不，殺妖……”笑了一下，“覺……有點生疏，不太習慣呢。”

雖然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的妖，但看著這漫天灰燼，回憶起他們的慘，姬玉是真的不太習慣。得儘快習慣了，畢竟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如此。

“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