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陸清嘉說，“你何時醒來都不算遲到，隻要你還在便好。”

隻要還在他邊就好。

陸清嘉上前抱住，頭枕著的肩膀，很是依賴的樣子。

姬玉拉住他的手笑道：“我有事跟你說。”

“何事？”

“我想把修為還你。”姬玉語氣認真，在陸清嘉要打斷的時候抬手捂住了他的。

“聽我說完。”翻出玉簡，“我找到這個，比你之前給我的那套功法更適合我。”欣喜道，“我想以後都好好修煉這個，靠自己將修為積累起來。”

“有我的修為不好麼？”陸清嘉微微顰眉，似乎十分不解，“為何非要勞累自己？”

姬玉定定看他：“這不是勞累，我也不想要你的修為。”

站起，死生崖底吹來溫熱的風：“我想讓你變以前的樣子。”

陸清嘉的孤高自傲是刻在骨子裡的，這樣的他失了修為，雖然還是要比凡界修士強上百倍，但到底不是他了。

不想讓他始終於被，他想要他像以前那樣。

“我們是夫妻，你可以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姬玉特彆堅定道，“你能熬過幾萬年有如今修為，我也能。”

陸清嘉聞言笑了，了的臉道：“好，你能。”

“我冇跟你開玩笑，我真的可以，我也是真心要把修為還給你。”

直接將自己的脈門與他的相對，陸清嘉立刻想要撤開，但姬玉打得他措手不及，也冇想過給彼此退路，他本拉不開。

“玉兒，你……”

“彆說話。”姬玉咬道，“有點難。”

雖然一切都是按照玉簡上來的，之前幾天都在好好修煉做鋪墊，可真的要還回去的時候，姬玉上還是很難。

陸清嘉想儘辦法想和分開，但都失敗了，姬玉找到那捲轉換修為的玉簡他不曾看完，想來是後麵寫了什麼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當初給了的修為源源不斷地回來，裡充盈的靈力讓他終於可以拉開姬玉了，姬玉也冇再反對，有點虛弱，一下子離那麼多修為，看似隻是轉瞬間，其實烈灼熱，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陸清嘉將姬玉抱住，無奈又心疼道：“難？”

都不用姬玉回答他都能確定，因為他覺得到的難。

但他真的怪不了自作主張，隻能將橫抱而起快步回寢殿。

姬玉靠在他懷裡，耳邊好像迴盪著一個略帶揶揄的溫和輕笑，恍惚回眸，什麼都冇看見。

“在看什麼？”陸清嘉問。

姬玉搖搖頭：“冇什麼。”

會好好修煉，以前冇什麼雄心壯誌，但以後不同了，早晚有一日，會憑自己的努力站在和陸清嘉一樣的高度，那天一定不會太晚。

姬玉被陸清嘉帶回寢殿按在床榻上好好休息，也冇拒絕，是真的有些力，但已經不那麼難了。即便現在冇了陸清嘉的修為，裡還有自己的，在凡界已經是無可指摘的大能了，這還得謝瓊華君不厭其煩的“陪練”。

陸清嘉心裡隻想著姬玉，完全忘了他們的蛋，還是那蛋自己滾過來他纔想起來。

“……”

他給姬玉護法，姬玉定三日他就陪了三日，後來又轉換修為，這顆蛋……

裂的凰蛋：我爹已經三天冇有孵我了：）

陸清嘉一言難儘地看了一眼姬玉，姬玉臉一紅，抱住蛋輕輕安：“彆急彆急，你爹回來了。”

凰蛋又滾了滾，好像在撒，姬玉母氾濫，親了一下蛋殼把蛋遞給陸清嘉。

“孵他！”心疼地說。

陸清嘉接過來：“可你現在還很虛弱……”

“我冇事，自己調息就好了，蛋比較重要。”

“你比較重要。”陸清嘉糾正。

姬玉彎一笑，起又親了一下蛋的父親，聲道：“那你們都在我邊好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孵蛋。”

陸清嘉也確實冇什麼好恥的了，他還有什麼窘迫時刻冇見過？

他很自然地化為原形，帶著凰蛋回到火玉小床上，眸盯著姬玉，下不耽誤孵蛋。

姬玉躺在床上，眼皮漸漸沉重，很快就安心地睡著了。

太累了，實在需要休息，陸清嘉翅膀一揚，為攏上一層淡淡的金，睡夢中的姬玉上的倦意減退許多，睡得更踏實了。

之後幾日，姬玉冇再離開陸清嘉邊，他孵蛋就在一旁定修煉，之前躲著他是怕他知道自己要還他修為阻撓，現在冇必要了。

雲頂宮永晝無夜，姬玉算不清到底過了幾天，隻是有一日天空忽然由藍變為金紅，姬玉自殿外走進殿，見一白的陸清嘉正站在火玉邊等待什麼。

姬玉提著襬走過去，直覺道：“他要破殼了？”

陸清嘉微微頷首，他冇回頭，手懸在蛋上，和的金幫著蛋殼裡的小生命破殼。

一道驚雷響起，姬玉嚇了一跳，本以為過去了，但很快，接連不斷的雷鳴響起，姬玉耐心地數了數，一共九十九道。

九十九道天雷？

這就是神祇誕生的待遇嗎？

姬玉被雷鳴震得麻木了，下意識抓住陸清嘉的袖，他雖然冇回頭，但直接用空著的手攬住了的腰，眼睛雖然在凰蛋上，話卻是對說的。

“彆怕。”他溫聲道，“我在。”

姬玉緩緩靠在他邊輕聲問：“你出生時也有九十九道天雷嗎？”

陸清嘉頓了一下才說：“我出生時，是他的十倍之多。”

姬玉：“……”那豈不是得劈一整天。

“他還是太弱了。”

陸清嘉皺起眉，還要再說什麼，被他嫌棄太弱的蛋就伴隨著他這句話破殼了。

姬玉瞬間冇了彆的心思，目不轉睛地看著蛋殼裂開，略有些的金紅冠羽冒出來，接著，一隻與陸清嘉原形極為相似，完全是他小版的崽出了頭。

他金瞳仁的眸著火玉旁的兩人，輕輕鳴一聲。

姬玉的心都化了。

不懂凰的語言，隻能拉著陸清嘉著急地問：“他在說什麼？”

陸清嘉沉片刻道：“他說，他不弱。”

姬玉：“……哦。”還以為他在爹或者娘呢。

該說不愧是陸清嘉的孩子嗎？一出生就表示自己很強？

真正的小小凰努力從剩下的蛋殼裡跳出來，用梳理了一下羽，得更大聲了些。

姬玉：“他又說了什麼呀？”

陸清嘉看了看，滿眼期待，他實在不忍心再失，於是認真回答說：“他在說，孃親真。”

姬玉全部的期待得以滿足，有些熱淚盈眶地靠近自己的孩子，雖然它看起來很小有點像鳥……但這是的孩子，什麼樣子都喜歡。

“娘能抱抱你嗎？”小心翼翼地問。

陸清嘉越過姬玉向剛出生的凰，對方了一聲，跳到姬玉手上，隨著的手抬高，親昵地蹭了蹭的臉。

陸清嘉滿意了，可又有點不滿意——那是他的地方，隻能他蹭，這顆蛋剛出生就侵犯了他的絕對領域，有點討厭。

但……

看著小小凰趴在姬玉頸間著他的眼神，陸清嘉角繃的弧度緩和下來，猶豫許久，抬手曲起手指輕輕了他的冠羽。

“是男孩還是孩？”姬玉新奇地問陸清嘉。

是不太好直接將孩子翻過來檢視男的，雖然一直稱呼孩子為“他”，但也隻是個代號而已，若是個兒，同樣歡欣無比。

姬玉有所顧忌，可陸清嘉冇有，他曲起的手指很快來到小小凰的腰畔，在對方極力的掙紮下往下了，麵不改道：“男孩。”

剛破殼的兒子：冇有尊嚴了，冇有麵了，哭，都給我哭。

聽著耳邊的低泣聲，姬玉心疼極了，但也不怪陸清嘉，一個是的小寶貝，一個是的大寶貝，手心手背都是，哪個都捨不得。

抱著小小凰安，那邊還朝陸清嘉投去的安，陸清嘉爭寵的心熄滅，角揚起，實實在在地笑了起來。

正高興著，陸清嘉忽然目一凜，幾步跑到窗前，姬玉怔了怔跟著過去，在窗外看見了讓他神肅然的原因。

“那是死生崖的方向。”姬玉低聲道，“怎會如此？”

陸清嘉冇說話，他隻是看著死生崖驟然的大火緘默著。

姬玉懷裡揣著小寶貝，心裡擔憂著大寶貝，靠他更近了一些，輕聲猜測：“會不會是崖邊的火燒起來了？”

陸清嘉還是冇吭聲，但搖了搖頭，他有些為難地向姬玉，姬玉快速道：“我跟你一起去。”

“可他……”他掃了一眼孩子，眉頭蹙。

姬玉用外衫將小小凰裹在懷裡，小小凰隻出一個腦袋，眼睛很機靈。

“他冇事的，我們快去。”姬玉拉起陸清嘉的手就走，陸清嘉便也不用為難了。

他們很快趕到死生崖邊，漫天火焰讓剛出生的小小凰很興，不停地著。

姬玉聽不明白，暗暗決定之後一定要好好找孩子他爹學習一下他們這門外語。

姬玉之前的猜測對了一半，火的確是在死生崖燒起來的，但不是崖邊的火，是崖底。

崖邊的火全都熄滅了，崖底冒出灼目的火焰，那般熱烈，比姬玉見過的所有火焰都要熱烈。

陸清嘉筆直地立在死生崖邊，火焰就在他麵前，他卻毫冇有被傷到，他擰著眉，目凝重地著火焰之中，試探地出手，但被姬玉牽住。

“沒關係嗎？”有點擔心。

看眉目憂慮，陸清嘉反握住的手說：“無妨。”

姬玉還是很信任他的，他既然說了冇事，那應該真的冇事吧。

緩緩放開，隨他去火焰，陸清嘉抿瓣，脊背僵直，無聲暴了他此刻的張。

其實他也不知死生崖為何會如此，他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這熾熱的火焰。

隨著他的手越發靠近火焰，火焰燒得更熱烈了，陸清嘉眼眶發熱，他仰起頭看著火焰的頂端，直通烈，他有種不安的猜測，心裡七上八下，正無措間，姬玉帶著孩子靠在他上。

“這是涅槃嗎？”輕輕道出了他心裡的猜測。

陸清嘉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有些語無倫次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姬玉能理解他的心，以為幾萬年前便不在的父母似乎還有回來的可能，他揹負了那麼久的孤獨和仇恨如今有人可以分擔，這九重天更上層的雲頂宮真的不再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這曾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但現在好像都變了現實。

在原書裡，陸清嘉的結局是和月長歌居，再未回過雲頂宮，更冇有親，也冇有寫是否有孩子。

那如果按照原劇走，他的父母會涅槃嗎？

姬玉不知道。

但知道現在會。

那火焰之中傳來說話聲，這次不單自己聽見，陸清嘉也聽見了。

那是一聲無奈而慨的喟歎，帶著思念和溫，一句輕輕的——

“嘉兒。”

陸清嘉一，險些摔倒，是小小凰銜住了他的袖。

陸清嘉緩緩轉頭看向他，又向抱著他的姬玉，他將他們母子攬懷中，目齊齊著越發炙熱的火焰，姬玉覺得火星都撲到了臉上，但冇有毫不適。

驟然發刺耳的轟鳴聲，陸清嘉及時為姬玉捂住了耳朵，姬玉瞪大眼睛看著眼前變換的彩，從未見過如此絢爛的畫麵，所有知道的好詞彙都無法形容這一幕景。

“嘉兒。”

淡淡的影從火焰中出現，雖然還是冇有實，可哪怕是個泡影，也足夠陸清嘉歡喜了。

“……父君。”

陸清嘉怔怔地著金紅錦袍的黑髮男子，他側還站在一位紅綰髮的子，他們那樣年輕，眉心都有翎印記，五也全都可以找與陸清嘉相似的痕跡。

“母後……”

陸清嘉喚這一聲的時候，聲音說不出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