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天越來越涼，北風漸起。

蒸汽機的事，並沒有讓楊浩陷焦急之中。秦王府還是那個秦王府，但歡聲笑語多了許多。自從楊浩大婚、張靈姝主王府，秦王府增添了許多和悅的生氣，即使在深秋時裡，也讓人覺得溫暖如春。

就連懷著心事的小鸞，也不心豁然，樂在其中。

張靈姝越來越有王妃的氣質，溫婉又不失聰慧，將院打理的井井有條，頗得王府眾人欽佩，威儀也自然而然顯示出來了。

王紹回接陸晴清的事，王府中並沒有多人知道其中的詳，隻道王紹是回的府宅理事務。

“呃，珠兒應該也會隨同來大興吧？”

小楊湛約猜到了大兄的用意，腦海裡浮現出閔珠兒俏皮可的容貌，不由心中一熱，開始變得期待起來。

最近一些時日，他一直在小道玄的指點下，修習武藝，隻是天分沒有楊浩那麼高，進境並不是十分快。小道玄卻是很滿意這個狀態，若是楊浩的弟弟也跟楊浩一般逆天，他可要哭了。而且武道一途，基越紮實未必是件壞事。

反而是穆離展現出極高的習武天賦，不愧是曾經小道玄看中的弟子人選。小道玄與楊浩是師兄弟關係，穆離也不是外人，被他當半個弟子來培養也順理章。

楊浩在九月末的一天，進宮去見過楊昭，向他匯報了有關蒸汽機的事。

楊昭對蒸汽機很興趣，仔仔細細問了許多問題，楊浩一一回答。

“竟然如此麻煩！需要高超的鑄鐵技巧是嗎？這倒是有些困難，府監和軍械監都很難調出人手來幫你。”楊昭皺著眉說道。

楊浩回道：“殿下，其實跟人手沒有關係，鑄鐵之需要慢慢提高，我已經有些想法，等我到晉之後，我親自組織人手改良。”

楊昭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河東產鐵多倒也便易，蒸汽馬車可徐徐圖之。”

“正是如此。”

楊浩點點頭，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殿下，六鎮舊地我已經瞭解了一些況，沃野、懷朔此二鎮相對易取，而控在突厥人手中的四鎮怕是需要些時日……”

楊昭聞言一笑，寬道：“小七，你不用著急，我囑你收回六鎮，也知道其中的艱辛，你隻管去做便可，無論是花費幾年都是可以的。你到了晉之後，總管河東之地，各郡政務自然有我和父皇替你把關，至於軍務卻要全部給你了！”

“是，殿下。”

楊浩目閃爍了一下，點頭應道。

楊昭又道：“另外魚俱羅還在河東，他帳下的兵馬也任你差遣。”

楊浩聞言點點頭：“好，必要時我會讓魚將軍配合我的。”

“這樣我便放心了！”

楊昭欣笑了笑，臉上浮起一倦容。

為太子，最近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辛勞，輔佐楊廣理政務。楊素死後，朝中的擔子便了一個人承擔，楊昭當然責不旁貸。蕭皇後仍然擔心楊昭的，可是楊昭卻笑著說自己沒有大礙了，蕭皇後隻得將擔心放回了肚子裡。

楊浩見狀趕告辭。

出了東宮，楊浩在宮門前站定了一會兒，微微嘆息了一聲，才起離開。

回到秦王府後，楊浩記掛著楊昭的病，再次找到小道玄詢問，楊昭的病現在到底如何了。

小道玄卻攤了攤手，說因為楊浩真氣替楊昭築元的原因，從上次開始，連他都不能輕易探查清楚其病如何了。

楊浩聞言皺了皺眉。

“師兄你不必擔心，依我看，太子的病如今已經差不多穩固了，如果沒有意外，增加十數載壽元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小道玄著鼻子安道。

楊浩無可奈何，隻能接了這樣的說法。

……

九月最後的幾天裡，楊浩大婚終於忙碌的差不多了，該來探視的親友都探視過了，楊浩和張靈姝也一一回訪了。

直到秦王府漸漸清閑下來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來拜訪了。

賀若蘭，楊浩名義上的弟子來了！

楊浩聽到穆離向他報告的時候，微微一愣。自從賀若懷玉試探過秦叔寶之後，賀若家的人便沒有再出現了，楊浩也大概知道了賀若家扮演的角了。

對於賀若蘭，他心裡說不上失，自然也沒有太大的抵。

當初賀若蘭與他打賭輸了，不管怎麼說，楊浩自己沒有吃虧，本也不想跟賀若家計較。後來自己被世家們攻訐，想必賀若家也是其中之一，賀若蘭因此避而不見也能理解。

隻是不知道，就在一切都快要過去的時候，賀若蘭再次出現卻是為了什麼，楊浩不有些好奇。

兩人見麵之後，賀若蘭有些激，對著楊浩行大禮拜見了。

楊浩神一，坦然接了。

然後師徒二人進行了一番尷尬而生的對白，對白的容多是賀若蘭對楊浩的祝福之語。

“賀若蘭，論年紀你還大我幾歲，之前當你的師父也不過是戲言，從今之後，你不必再對我行師長之禮。”楊浩忽然說道。

賀若蘭一震，垂下去的腦袋看不清神，沉默了半晌，才道：“是，殿下。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楊浩著他。

賀若蘭猶豫了一下，似做出了極大的決定，緩緩說道：“我想進驍果右軍。”

“你想進驍果右軍？”楊浩聞言一愣。

賀若蘭趕道：“殿下，你別誤會！我不是覬覦什麼軍職，我……我隻想……從一名普通的軍士做起！”

楊浩驚訝看了賀若蘭一眼，眼中閃過贊許的神，微一沉，直接道：“好，沒有問題！你徑直去驍果右軍應征便可。”

“謝謝殿下！”賀若蘭長長一揖。

楊浩笑道：“不用謝我，你有此誌向，便是你的際遇，我無論如何都樂見其。”

“是，賀若蘭告退，殿下請留步！”

賀若蘭深深一揖，在別人看不見的臉孔上，雙目閃，幾乎落下淚來。深吸一口氣，才慨然轉離去。

……

西郊，上林苑。

獨孤沁趴在亭子的欄桿上，目眨眨，饒有興致地著仆從們將新鮮的竹子喂給兩隻憨態可掬的貘。

“咯咯咯，這是貘，我以前在河也見過呢！”靈兒清脆的笑聲傳來，卻是在幫著喂兩隻小貘，“不過，郎君說它們不貘，而是滾滾……”

“滾滾？為什麼呀？”獨孤沁眼睛亮了亮。

靈兒笑嘻嘻道：“郡主也不知道嗎？郎君說了，因為它們喜歡滾來滾去啊，你看，它們開始滾了……哇！”

兩隻熊貓崽似乎吃飽喝足了，在一片新鮮竹子中滾來滾去，十分開心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獨孤沁恍然大悟。

孫若綾在一旁聽著一大一小兩人的有趣對話，尤其是獨孤沁心變好了，不由微笑起來，連心中的困都暫時消散了不。

當然看得出來，如今的獨孤沁幾乎與不久之前判若兩人，上的氣息純粹至極，眼眸中偶爾流出來的神，連看了都有些心驚。

“這是道境！獨孤沁找到自己的道了！冒著俗世的眼強行嫁給楊浩，卻是圓滿了自己的道，這才就了道境……”

孫若綾對獨孤沁的變化心知肚明，不由暗暗欽佩的勇氣。

“獨孤沁的道是圓滿自我，而我呢，我的道是為了什麼呢？”

孫若綾心中點點愫，像漣漪一樣開了，許多往事，許多畫麵都在心頭一閃而過。

“我家傳的長生真經，長生者，自然之道也，是要我順其自然嗎？”

孫若綾心頭一明悟若若現，幾乎便要抓在手裡了，可偏偏還差了一點點，久久不能圓融如意。

“唉！”

一下睜開眼睛，心頭千般愫收進了心中，輕輕嘆了一聲。

的道未，應是機緣未到。

獨孤沁回首驚訝著自己的好友，察覺到剛才悟道失敗了，不由輕輕走上前，拉著的手，安道：“若綾，你剛才——”

孫若綾燦然一笑：“可惜還差點，比不上沁兒你。”

言畢，話音一轉，忽然滿是好奇的問道：“沁兒，你與那楊……秦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獨孤沁一愣，沉了起來。

“是哦，我到底與楊浩是什麼關係呢，我與他當堂行拜禮，拜的不是世俗的周禮，而是天地至禮，從這個意義上，我似乎仍然是他的妻吧……”獨孤沁頓時陷了迷糊之中。

本以為臻至道境，便可徹底無法無我、zi you自在，豈知心中的喜悅隻維持了不過幾天就消失殆盡了。楊浩與像是天地一般、不可分割地聯係在了一起，會莫名關注楊浩，得知大興城中流傳的楊浩即將納天下第一名陸晴清為妾的事，也會心生不快，不然也不會拉著孫若綾和靈兒陪一同來上林苑散心。

“糟糕！難道是中了劫？不對啊，為何我度過了心魔，還會有劫？”哪怕已經修到了道境，獨孤沁此時流的神態，幾乎與世間小兒無異。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