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敘這些陳年舊事嗎?”
楊浩沉了一會,認真的著邊的老和尚,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答案。
法藏禪師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古井不波,微笑道:“是,也不是。”
“哦,此話何解?”
楊浩在心裡暗暗嘆了一聲。老和尚修養很深,話鋒既犀利又圓融,自己的試探沒有半分用。
“說是,當然是緣於昔日我與秦王的。你是他的兒子,如今長大人,與往昔秦王竟然有十之**的肖像,前日一見,不覺恍惚,猶若秦王還在,不由生出了一些塵世俗念,便想見你一見。”
法藏和尚雙手合十,緩緩在救苦地藏殿中漫步。
“禪師與先父是忘年,能有此意,我能理解。”
楊浩跟在他的旁,聽著老和尚訴說往事,也是別有一番。
“忘年……嗬嗬……時間過得真快啊。”
法藏老和尚眼神沉了一下,看了楊浩一眼,眼中含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除此之外,禪師所說的不是,還有什麼其它緣由嗎?”
楊浩沒有聽出法藏語意的深層含義,開口繼續問道。
“其它緣由嘛,如果老衲說,是為了天下蒼生,郎君,你能相信嗎?”
法藏突然鄭重起來,徐徐轉,眼神明亮的盯在楊浩臉上。
楊浩愣了一下,眼神中帶著錯愕和懷疑,直到確認老和尚不是在說笑之後,才搖頭笑道:“禪師恐怕在說笑了。天下蒼生,與我一個小小的年有何乾係”
“佛說蒼生是我,我即蒼生。郎君,豈能說是與蒼生無關?”法藏長眉一抖,法相莊嚴。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這樣的道理嗎?”
楊浩笑著回了一句。
“好句子!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郎君不愧是有慧的人!”
法藏眼中出芒,如同明燈閃亮。
“嗬嗬。”
楊浩了鼻頭,暗道:“慧個線,這是千年後顧炎武說的,不是我說的!這老和尚多有言不由衷的之,值得懷疑。”
當即微微施了一禮,正道:“我阿姐從小便教導我,為人一善之念,勝造七級浮屠。禪師教誨,楊浩銘記在心。”
“永公主果然也是向善、智慧之人!秦王泉下不孤啊。”
法藏嘆了一口氣。
“禪師謬贊。”
楊浩敷衍了一句,轉細看殿裡的曹地府第六殿閣君至第十殿閣君雕塑。
他已經認定這個法藏禪師幾乎是神之流,當下也沒了太多試探的心思。
“哼,凈說一些大話來誆我。為了天下蒼生,好大的口氣,要見我用這樣的理由,也太沒有誠意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沒見你把全天下所有的匹夫都見一遍啊?既然你不明說,我也懶得和你猜來猜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楊浩的語言,把自己的態度表無疑。法藏自然也察覺到了,跟在他後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說話。
楊浩津津有味的看著閻王雕塑。
“郎君看的這個,是六殿卞城王,旁邊那個是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轉王。”
法藏如數家珍,給楊浩做著向導,同時暗暗觀察楊浩的神。
楊浩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佛像雕塑,倒也不覺得枯燥。曹地府的各個閻王,或張牙舞爪,或窮兇極惡,不過在他看來,都是善惡回觀唸的表述而已,一點也不可怕。
從前世心理學角度看來,佛門雕塑塑造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通過驚悚的外表,呼應佛經之中的善惡醜、因果回,讓凡夫俗子有敬畏之心。這一套,在古代是很有效的,但楊浩是人民特警,自然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除了穿越這件事無法解釋之外,楊浩基本上還是一個地道的無神論者。
“多謝禪師。我阿姐估計快聽完俗講了,我要去接了。禪師,咱們後會有期。”
楊浩已經沒有了聊下去的**,隻想著快快離開。
“郎君請便。”
法藏心底嘆了口氣,緩緩道。
“告辭。”
楊浩微一拱手,就要出殿而去。
“郎君——”
法藏忽然在後住了他。
楊浩訝然回首:“禪師還有什麼見教?”
法藏微笑道:“見教不敢當!老衲聽聞昨日郎君,在水上遇見了‘鯉魚躍龍門’的祥瑞之事,不知可為真否?”
楊浩聞言一呆,哭笑不得,笑道:“有,也沒有。”
他這個回答是模仿剛才法藏的模棱兩可之語。
法藏深深看了楊浩一眼,苦笑搖頭:“郎君,請明說——”
“鯉魚嘛倒是有,不過,是不是躍龍門和祥瑞之事,我就不知道了。”
楊浩笑著回答。
法藏老臉一喜,道:“果然!老衲有個不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禪師請講。”楊浩嗬嗬笑道。
“郎君,能不能把其中一條鯉魚,送給大安國寺?這幾日寺中開俗講,正好把祥瑞請來,讓百姓信眾也都瞻仰一下,以祈求天下昇平,如何?”
“自無不可。”
楊浩點頭應下。
法藏大喜:“郎君仁慧,老衲佩萬分!”
同時轉向著之前的小沙彌,一招手:“悟空,你隨著去郎君府上,把祥瑞鯉魚請回來——”
“是,師父。”小沙彌恭敬應下,來到楊浩邊,“楊施主,你……”他看到楊浩正在發呆,不由得好奇道。
“呃……”
楊浩這纔回過神來,腦中仍然還是荒謬之。
“小師父的法號……悟空?”
楊浩一邊走,一邊語帶懷疑的問道。
“正是。”
小沙彌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
“……”楊浩無語。
過了一會,楊浩猶豫了一下,停下來。
小沙彌驚訝道:“楊施主,為什麼不走了?”
楊浩盯著小沙彌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字道——
“悟空小師父,你俗家是不是姓孫?”
小沙彌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啊……施主,你是如何知道的?”
“果然!”
楊浩角一,暗罵了一句:“嗬嗬,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看西遊記知道的!”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