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悄悄,永公主拉著楊浩在院子中,談了許久。
月至中天,灑下芳華無限,院子中樹影婆娑,與姐弟兩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阿秀侍立在遠角落裡,偶爾抬起手腕,微微打起了嗬欠。
姐弟兩人還在訴說,永公主一開始麵帶憂,不過隨著楊浩低語解釋,臉上的愁容漸漸消去。
“你可要小心,萬事謹慎為好。”
永公主最後這樣叮囑道。
“阿姐放心好了!”
楊浩笑著回應,道了一聲晚安後,告辭離去。
離開永公主的小院之後,楊浩踏著星輝,往自己房間行去。
一路上,他還在回想方纔阿姐跟他說的話。
“原來阿姐是擔憂我去見賀若弼這件事,擔心我像上次去見來護兒那樣,被人暗地裡說壞話。這倒是不可不防,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賀若蘭先是跟我有糾葛,然後又拜我為師,我去見賀若弼,倒也不完全說不過去。如果有人跳出來炒作此事,我也有把握與應對自如。”
楊浩來回將前因後果細細思索了一遍,察覺沒有後,才安下心來。
他沒有把賀若弼和高熲的意圖,完全說給永公主知道。一來,事畢竟自己已經拒絕了,二來是,也不想讓額外擔心。
“嗬嗬,賀若弼、高熲居然想在楊廣麵前促我繼承爵位的事,如果是原先的小楊浩,可能會欣喜若狂,興許就讓你們騙了。可惜,在我眼中,秦王的爵位,真的沒有什麼好爭的。封了秦王未必會有多大的好,反而不如現在坦自在。”
楊浩擔心自己為秦王後,反而會吸引更多的勢力的關注,甚至是敵意。比如那豫章王楊暕,莫名其妙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敵意,如果自己再了秦王,恐怕麵對的明槍暗箭,反而會更多。
這是他拒絕賀若弼高熲‘好意’的最主要原因。
況且,賀若弼高熲推此事,背後肯定不會單純。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是楊浩覺得到,對方是對他有所期待的。在不明就裡的況下,更加不敢胡答應。
第二日,天尚青,就聽到院子中吵鬧聲傳來。
楊浩醒來,約約聽到了孫行的聲音,然後是小鸞極力勸阻的聲音。
“這個元純果然是個癡貨,一大早擾人清夢!”楊浩一邊笑罵著,一邊起床。
元純是孫行的字。
經過昨日短短相,兩人已經很深了。楊浩自然能看得出來,孫行的為人,灑任意,好墨家之說,通算學,懂將作,放到後世應該是學者型人才。
楊浩一邊係著袍服,一邊出了房間。
“郎君!”
孫行看到他大喜,高聲呼道。
小鸞見到楊浩醒來了,隻好讓開了路。
孫行一個箭步趕到楊浩前,拉著他就要去書房。
“元純兄,咱們是不是先吃早飯啊。”楊浩無奈道。
孫行愣愣看了楊浩一眼,呆道:“我一點不,你嗎?”
“……”
楊浩嘆了口氣,笑道:“我當然了,哪有那麼著急,咱們吃完飯再說。”
“好吧。”
孫行怏怏答應下來,不過立刻湊道楊浩邊,問了起來。
都是他昨夜睡不著的時候,思考的一些問題。
楊浩苦笑著聽著孫行問出一連串的問題,不由搖頭道:“元純兄,你昨夜不會沒有睡覺吧?怎麼這麼多問題……”
孫行毫不在乎地說道:“我睡了一個多時辰,足夠了,郎君,你快回答我問題吧。”
“孫郎君,我家郎君還沒有洗漱呢。”
小鸞終於忍不住,到了孫行和楊浩之間,把兩人隔開,氣鼓鼓的道。
“乾得漂亮!”
楊浩暗暗給小鸞輸了個大拇指。
小鸞臉有些紅,雖然還沒有恢復記憶,不過郎君在心中的印象,似乎越來越清晰。
孫行像是一個好問寶寶一樣,追著楊浩屁問問題,楊浩隨口回答著,這種景一直持續到了吃早飯的時候。
“郎君……”
“元純兄……”
兩人對答往來,旁若無人。
“哇!郎君好博學,這個孫郎君似乎難不住他!”
小鸞、穆離等人,雖然聽不太懂兩個人說的什麼容,不過看到孫行時而皺眉,時而因為楊浩一個回答立刻興起來的模樣,自然想當然的認為始終淡定自若的楊浩更盛一籌。
“小叔,這是怎麼了,居然和楊浩兄弟相稱!那我……豈不是了楊浩的晚輩?”
孫若綾挨著靈兒坐在飯桌上,小口的吃著飯,偶爾還給靈兒夾些飯菜,聽到小叔和楊浩的討論,好看的眉微微皺起,眼睛裡浮起了一層霧水來。
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吃完早飯之後,王紹帶著穆離等人,將府裡陸續掛滿了花燈,節日氣氛盎然。
靈兒拉著孫若綾在旁邊跟著看著,形影不離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酸。
醜奴製作了幾盞手提的彩燈,靈兒咯咯笑著,拎著到跑來跑去,十分的快活。
“元純兄,我聽說令尊大人製造了很獨特的竹,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做的?”
楊浩突然想起了火藥竹的事,立刻詢問孫行。
孫行聞言一呆,然後笑道:“郎君說的是火藥竹啊,嘿嘿,不過這等小玩意並非家父作的,而是我做的。”
“什麼!”楊浩傻眼了,“……那火藥竹真的出自你手?”
孫行略一皺眉,不高興道:“不過是個玩而已,我怎麼會說假話呢……郎君怎麼會關心這種小玩意?”
“元純兄恕罪,實在是難以置信。沒想到那火藥是你發明的!”
孫興搖了搖頭:“火藥倒是家父發現的,這個名字也是家父起的,嘿,能起火的丹藥,我隻不過覺得好玩,拿過來做了竹,呃,趙國公府的小郡主很喜歡,跟我討要了一些去。”
“原來如此。”
楊浩終於弄清楚了原委,看向孫行的目,更加的好奇起來。
“好了好了,郎君,咱們不說這些了,趕繼續探究算學吧。”
孫行說著就要拉楊浩去書房。
楊浩正說道:“元純兄,你可別小看了這火藥!我想起來了,在我看過的那本古籍中,也有關於火藥的描述,現在聽到你這麼一說,我反倒是想起來了。你知道火藥為什麼會燃燒炸嗎?”
“呃……為什麼?”
孫行本來不以為意,經楊浩這麼一問,稍微一想後,立刻調起好奇心來。
他父親孫思邈固然發現了火藥,並且命名了這種東西,但是至於為什麼會煉丹的時候,發生劇烈燃燒炸,究其原因,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楊浩見引起了孫行的好奇心,心中竊喜,口中緩緩道:“在那本古籍當中,有一門學問,做化學,它說世間萬都是由不同的元素構的,火藥之所以會炸,是因為幾種不同的元素相互搭配,引燃的時候,會釋放出大量的和熱……”
當下由淺深,把炸原理,講給孫行聽。
孫行聽得目熠熠,雖然還不清楚楊浩所說是真是假,不過總歸是一種新奇的解釋,頓時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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