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穀渾人的環伺之下,宇文承基最終還是忍不住變陣了。
一萬多人的驍果左軍,因為步騎混編的陣容因素,機越來越弱,從一開始還能與吐穀渾的騎兵略作糾纏,到後麵速率慢了下來,隻能被防,承對方一波又一波的蓄力沖鋒。
這種被人當作柿子的待遇,簡直糟了!
吐穀渾人每次沖鋒大概需要一個時辰,沖鋒完之後,會有半個時辰休整,然後再度集結,重新發起沖鋒。
這是純騎兵的優勢,也是吐穀渾人看準了驍果左軍的弱點,敢於與之纏鬥的最重要原因。雖然是很無賴的打法,但卻讓宇文承基頭疼不已。
戰以來,吐穀渾人估著傷了三百多人,驍果左軍卻減員了近千人。在人數占優的況下,出現這樣的戰損,讓一向心氣頗高的宇文承基難以接。所以他才會在吐穀渾人略作休整的間隙,果斷變陣。
臨場變陣,是需要承擔風險的,但是宇文承基已經顧不上了。如果不變陣,隻能讓吐穀渾人繼續消耗下去,即便後麵隋軍支援上來了,將這支吐穀渾軍隊全殲了,於他而言,也隻有恥辱,沒有榮耀。
他寧可冒著被吐穀渾人襲的風險,也要壯士斷腕,變被為主。這是他轉頹為勝的唯一機會。
在宇文承基的統領下,驍果左軍還是比較訓練有素的,騎兵步兵拆離,也不過用了半柱香的功夫。眼看著兩個全新的陣型就要重新形了,遠高坡上,吐穀渾人的騎兵已經喊殺著沖了上來。
鐵蹄聲震響如雷,催人心魄。
宇文承基黑著臉,按劍立在馬上。輕風拂過,旌旗獵獵作響,年將領不為所。
在他後,副將們揮舞著各種旗語,催促著己方軍陣的重新排布,騎兵陣緩緩形,步兵圓陣也漸漸合攏。
“應該來得及!”
李建所在的營,被分在了步兵圓陣。看著巨大的陣口慢慢合攏,其張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就在絕大多數的左軍將領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吐穀渾騎兵終於殺到了!
距離驍果左軍的陣地僅剩下一百步!
眨眼間便能殺到跟前!
鏗鏗鏗——
一陣金鐵錚鳴之聲,驍果左軍全部都出了武來。
宇文承基一隻手高高舉起,眼睛凝著前方,盯著吐穀渾人的沖勢,隨時準備啟己方的騎兵陣!
此時他分外冷靜,既然已經做好了斷腕的準備,那麼他也絕對能接吐穀渾人第一波沖鋒帶來的傷害!驍果左軍隻需要挨過第一波沖鋒,接下來的主權就會從吐穀渾人手中溜走的。
這就是宇文承基心中的打算!
以戰損換時間,示敵以弱,然後反戈一擊,徹底把吐穀渾騎兵吃掉!
吐穀渾騎兵風馳電掣,眨眼間又沖前了幾十步。
這下宇文承基連對麵吐穀渾人騎兵首領的模樣都看得非常清楚了,黝黑的麵孔下,竟然帶著刻骨的仇恨!
“沖陣!”
宇文承基大吼一聲,手臂筆直的向前,直指迎麵而來的吐穀渾騎兵!
此時驍果左軍的步兵圓陣,還差一點就可以合攏。不管吐穀渾騎兵第一時間是沖擊自己的騎兵陣,還是優先沖殺尚有瑕疵的步兵圓陣,驍果左軍都有充足的時間,以微弱的代價,贏取戰略包圍時間,而這就是勝負手的所在。
設地,如果換作是宇文承基麵對這樣的況,他會優先考慮沖擊步兵圓陣的。畢竟步兵圓陣還未完全形,第一波沖鋒能造更大的戰果。
說實話,宇文承基並不擔心對方這麼做,甚至他主變陣也正是希對方這麼去做。因為隻要吐穀渾騎兵優先沖殺步兵圓陣的話,那麼驍果左軍的騎兵陣就有了起速的時間,即便步兵會付出一些傷亡,左軍騎兵也有了真正與吐穀渾人針鋒相對的機會。宇文承基有信心在同等的沖鋒之下,左軍的騎兵絕對不會輸給吐穀渾人。
當然,如果吐穀渾人不理會步兵圓陣,非要上來就跟驍果左軍的騎兵,那就更簡單了!
那樣的話,雖然左軍的騎兵還沒有提起速來,但是吐穀渾人正麵沖殺過來,也不會給左軍騎兵造太大的傷害,反而在兩方騎兵糾纏的時候,旁邊虎視眈眈的步兵圓陣,可以趁勢包圍上來,反而將吐穀渾騎兵死死按住。一旦騎兵失速,落了步兵陣的泥潭中,恐怕隻會輸的更快!
宇文承基信心滿滿,不管吐穀渾人如何選擇,驍果左軍都隻需要付出相對較小的代價,便可解決對方。因此,在看到吐穀渾人殺到己方騎兵陣前三四十步遠的時候,他的角不由出了冷冷的笑意。
三十步,二十步……
吐穀渾騎兵越來越近!
宇文承基渾的都沸騰了起來,手掌著橫刀,等待著兩軍錯而過的殘酷時刻。
十步……
吐穀渾騎兵帶著猛烈的風,狠狠撞向驍果左軍的騎兵陣!
突然!
就在兩隊騎兵錯的一剎那,吐穀渾騎兵竟然轟隆隆分了兩隊!
一隊殺向了驍果左軍的騎兵陣,另一隊則餘威不減地直沖還未合攏的步兵圓陣!
“什麼!”
在迎麵吐穀渾將領過來的輕蔑眼神中,宇文承基渾一震。自負如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沒錯!
無論吐穀渾騎兵選擇進攻騎兵陣,還是步兵圓陣,宇文承基都有辦法回擊甚至反殺對方。但是,千算萬算,宇文承基沒有算到吐穀渾人會分兵同時進攻驍果左軍的兩個軍陣!
驍果左軍的騎兵陣還沒有提速,顯然沒法與吐穀渾騎兵對沖廝殺;與此同時,步兵圓陣還未合攏,吐穀渾人甚至不用出太多兵力,就能打散、乾擾步兵圓陣發揮威力!
此時吐穀渾騎兵,兵分兩路,同時迫驍果左軍騎兵陣和步兵陣,正好抓住了驍果左軍最難的一點!顧此失彼,兩頭都不能保全和兼顧!
宇文承基此時心頭才真正一寒,知道自己小看了吐穀渾人!不過為時已晚,已經沒有退路或者補救的機會了,唯死戰而已!
“殺!”
麵臨生死絕境,宇文承基反而鎮定了下來,心中無喜無悲,中真氣瘋狂運轉,幾乎達到了自己武道的巔峰。手中的橫刀,化作一道長芒,迎麵將沖向他的一名吐穀渾騎兵連人帶馬斬了兩半!
置之死地的宇文承基,在這一刻,彷彿有了新的蛻變。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開始在他中凝聚起來。
然而,在他之外,驍果左軍卻在經歷著一場劫難。
倉促應敵的騎兵陣被沖得有些零散,死傷雖然不大,但是完全沒辦法有效殺傷吐穀渾騎兵;另一邊的步兵陣則慘了許多,一支不到兩千人的吐穀渾騎兵團,在七千多人的步兵陣中,肆意沖撞,瞬間將步兵陣割裂了幾個各自為戰的分裂陣型。整個步兵陣,潰不軍,而且頹勢還在蔓延。
“嗷嗷殺隋狗!殺!殺!殺!”
吐穀渾人卻是殺紅了眼,越戰越勇。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黑塔一樣的吐穀渾將領,桀桀怪著。
宇文承基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吐穀渾士兵,隻覺得自己邊的同伴越來越,原本兵力占優的左軍騎兵,反而了弱勢的一方,疲於應付。
驍果左軍幾乎要崩潰了,註定要被吐穀渾收割一場大勝。
“殺!”
宇文承基嘶吼著,不顧一切地揮斬橫刀,收回,再揮斬出去。
鮮開始浸染他的視野,整個世界都朦朧上了一層。從不認輸的他,心中開始有了一搖。
轟隆隆……
不太明顯的大地震聲,有節奏地響起。
宇文承基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開始他以為是吐穀渾人的騎兵,但似乎不是。因為圍困在他邊的吐穀渾騎兵竟然開始收了。
“發生了什麼?”
宇文承基茫然了出去。
沒有人能回答他,周圍都是著氣的驍果左軍士兵,幾近力竭。
大隋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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