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裡，吐穀渾騎兵緩緩展，嘈雜的馬蹄震聲，帶著泛起的塵土，遠遠地傳了出去。不過騎兵在營地中開啟了一個缺之後，便不再移，而原先位於營地中心的一個個小山一樣的糧草車，則在一陣陣擾的呼喝聲中，慢慢了起來。

“咦，吐穀渾人這是在做什麼……”

“難道……他們並不是離開，而是在轉移糧車？”

遠遠觀注著吐穀渾人向的驍果右軍眾人，臉上凝重的驚訝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長舒一口氣的釋然，以及淡淡的疑。

“這該如何是好？若是讓吐穀渾人把糧車提前轉移了，我們該怎麼應對？”

一營校尉張德其微微皺起了眉頭。

沈點了點頭，小臉上也是布滿憂愁，道：“是呀，楊將軍還沒有趕來，其他的援軍也沒有，就咱們不到一萬人，難不隻能眼睜睜看著吐穀渾騎兵擺包袱嗎？”

吐穀渾人這一招說不上多英明，但明顯是有效的。之前停下來，應該是吐穀渾人犯的一個錯誤，所以楊浩才會派秦叔寶帶著右軍的主力來堵截他們。

但是現在，吐穀渾人要將行速緩慢且笨重的糧車調離開去，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這一舉，讓吐穀渾騎兵可以輕裝前進了，甚至可以兵糧分走兩路，讓隋軍追擊的難度大大增加。

沈和張德其等人，對此心知肚明，但是沒有辦法。

“秦將軍……”

沈將目投向秦叔寶，發現對方神木然，愣愣的盯著吐穀渾人作，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由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秦將軍？”

看似發呆的秦叔寶突然眼睛出了一縷，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把邊的沈等人嚇了一跳。

“秦將軍，你怎麼了？”沈小心翼翼道。

“全軍聽令！”

秦叔寶旋風般轉過子，麵對著右軍將士，眼神竟然前所未有的堅定！

“啊？”

張德其、沈等校尉聞言一臉愕然，不知所措。

秦叔寶沉聲道：“難道你們沒有聽到嗎？全軍聽令，準備出擊！”

此語一出，眾人更懵了。

“什麼！”

“出擊？打誰呀？”

“難道是打下麵的吐穀渾人？”

幾乎所有的校尉第一時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麵麵相覷。年紀最小的沈，反而眼神一亮，驚喜地著秦叔寶。

“難道不行嗎……還是說你們怕了吐穀渾人？”

秦叔寶臉冷了下來，對眾人的反應似乎十分不滿。

“怎麼會怕！”

眾人一愣，齊聲否定道。

秦叔寶單手按在劍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劍，反問道：“那不就得了！眼下吐穀渾人正調糧車，是最混的時候，也是我們最好的機會！趁勢掩殺下去，你們還覺得困難嗎？”

說話的秦叔寶眼神異常明亮，渾上下散發著強大的自信和果決。

眾人聞言，皆是神一，知道秦叔寶所言不虛。

“可是……吐穀渾人畢竟三四萬兵馬，單是騎兵也有兩萬以上，我們這麼殺過去，可能會占到些先機，後麵呢，若是吐穀渾人反應過來了，該怎麼辦？”

有人猶豫了一下，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秦叔寶看了那人一眼，認出是右軍中的一個校尉，當即淡淡道：“兵無常勢，哪裡有什麼萬全之策！至於吐穀渾人會不會反應過來，你們平日的訓練不就是占敵先機嗎？如果這麼好的形勢下，還讓吐穀渾人翻盤了，你們和我誰都沒臉去見楊將軍了！”

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是極其嚴厲，聽得剛才問話的校尉臉上一陣慚愧。

“報告秦將軍，七營沒有問題！”沈突然站出來大聲道。

“一營也沒問題！”張德其隨其後。

“三營沒有問題……”

眾校尉紛紛表立決心，全軍上下統一了出擊的決定。

秦叔寶著眾人的麵孔，緩緩將自己的佩劍了出來，率先挑掉了罩在馬口鼻和四蹄上的麻布包裹，翻上馬。

眾人也學著秦叔寶的作，除掉藏馬匹靜道，同時登上了馬背。短短十幾息的功夫，六千餘右軍騎兵，悄立在山穀之中，靜靜等著秦叔寶的出擊命令。

“我們是——”

秦叔寶手持佩劍，眼睛向前方。

“右軍！”

眾人轟然應道。似有熱在中燃燒。

震耳的吼聲，將山穀中飛鳥驚起。

“嗯？”

不遠的吐穀渾人顯然注意到了這邊。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發出這樣的聲勢，讓他們大吃一驚。外圍最靠近一側的騎兵愕然大於震驚，但是下的馬兒，對冥冥中難以言說的殺氣，可能更能知到危險的到來，焦躁地來去，要不是騎兵持著韁繩，幾乎已經暴走。

“發生了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

吐穀渾人營地裡一團，本來糧車轉移就夠的了，一下子外圍突然開始警戒，中心的不明就裡的吐穀渾人更。

世略勤和崔回也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出擊！”

秦叔寶神冷毅，大吼的同時手中佩劍狠狠劈了下去，坐騎已帶著人率先沖了出去。六千多右軍騎兵隨其後，如同黑的鋼鐵洪流一般，殺向了吐穀渾人。

一方是錯愕混的吐穀渾人，一方是盛氣淩人的驍果右軍，首戰鋒結果不言而喻——驍果右軍功突進了吐穀渾營地之中，而且把對方攪得天翻地覆！

不過吐穀渾大世王部下也並非都是庸俗之輩，尤其是認識到了對方隻有不過六千餘人的況下，兩萬多騎兵極力收攏陣型，企圖圍殺突如其來的隋軍。

然而命中註定要為一代戰神的秦叔寶，豈會讓吐穀渾人如意！

一方麵，右軍騎兵在他的指揮下，妙至天，屢屢變換陣型，簡直出神化隨心所的樣子，將吐穀渾人堪堪組織起來的防，重新打散。

另一方麵，在事先安排下，三千餘步兵也借著騎兵的掩護，殺進了吐穀渾人陣中，將數千監運糧車的吐穀渾士兵殺戮一空，然後以糧車為掩護，配合著己方的騎兵，四截殺吐穀渾騎兵。

短短一個時辰，吐穀渾人經歷了天堂到地獄般的絕，而秦叔寶麾下的驍果右軍，則愈戰愈勇，騎兵像閃電一般，收割，再收割。

“怎麼會這樣！是天要亡我嗎？”

世略勤眼睛赤紅，著沖殺肆的隋軍騎兵，悲從中來。

在隋軍沖過來的第一時間裡，他就在親衛死命護送下，轉移到了一隊還算安全的騎兵陣中，可是混戰場上吐穀渾人的慘狀，讓他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沒有人能回答他。包括側同樣狼狽不堪的崔回。這位漢人書生，眼眸中寫滿了懼意和茫然。

怎麼會變這樣了呢？剛才還不是好好的嗎？這支隋軍是從哪裡來的？難道真的是天兵，從天而降？

……

黑褐的大地上，戰爭還沒有結束。

在秦叔寶的統領下，吐穀渾人沒有找到機會翻盤，吐穀渾人的生命，每時每刻都在被隋軍消耗著。

不知什麼時候，戰場的邊緣，楊浩和宇文承基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近兩萬人肅然而立，靜靜看著驍果右軍的殺戮表演，每個人都被驚呆了，甚至忘記了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

宇文承基著戰場上蜿蜒如黑長龍的右軍騎兵，久久無語。

從他站的地方看過去，其實能發現，並非吐穀渾人太孱弱不堪一擊，而是驍果右軍實在是太敏銳、機警和狡猾了！至有數次，吐穀渾騎兵其實應該能阻攔住驍果右軍的，但是都被戰場上那支右軍騎兵以鬼魅的變陣和極強的戰爭嗅覺所化解了！反而甚至給予了吐穀渾人犀利的反手一擊！

“太難了！太匪夷所思了！”

宇文承基是領兵之人，他知道其中的難度有多高，不僅要求統領者擁有極高的指揮天賦，還要求全軍上下同結一心、如臂使指。至於那些讓他眼花繚而又奇效疊出的騎兵陣型變換和輔合，更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不客氣的說，眼下的驍果右軍，是一支任何一個將領都夢寐以求希統領的軍隊！

“咳咳，宇文兄，你看，咱們是不是上去幫幫忙，吐穀渾人似乎又要突圍了……”

楊浩了鼻子，轉頭著宇文承基，說道。

說實話，秦叔寶指揮不足萬人的驍果右軍，居然敢沖擊吐穀渾人的大營，而且還功了！這讓楊浩自己都非常驚訝。雖然從未懷疑過秦叔寶的才能，但是仍然被其瞬間綻放出來的將才所折服。

這纔是天驕啊！

不管他楊浩有沒有重生，有沒有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引起眾多的改變，這個世間總有一些人，毫無意外地綻放出獨屬於他們自己的彩！有些人命中註定，一定會為這片天空下的明星、驕傲。

秦叔寶就是如此。

“額……”

宇文承基麵僵，角搐。不知該用什麼心來麵對楊浩，隻有略微不善的眼神，似乎泄出一些心緒——楊浩！你特麼是在逗我嗎！你的驍果右軍自己就能大破吐穀渾人，何必拉著我來丟人現眼，是為了故意辱我嗎？

楊浩無視宇文承基幾乎要殺人的眼神，橫刀一揮，高聲道：“右軍聽令——”

“喏！”

後四千多驍果右軍，轟然應道。

“殺！”

簡單的語言，簡單的作，楊浩率軍沖了上去。

“右軍！右軍！”

此時在吐穀渾陣地中的右軍將士，突然齊聲吼，似乎是在呼應同袍的到來。

“我們也上吧。”

宇文承基麵對戰意空前高昂的驍果右軍，有些意興闌珊。其實不隻是他，整個驍果左軍上下，目睹了右軍的神勇之後，也是蓋莫如是的心。

近兩萬隋軍加戰鬥，吐穀渾人形勢更加岌岌可危。

“世子，我們走！”

幾員吐穀渾大將護著世略勤，生生破開隋軍的堵截，丟下一地的殘兵敗將和他們辛苦擄掠來的糧草，頭也不顧的逃命去了。

秦叔寶指揮著右軍騎兵尾隨其後，沖殺了幾次，吐穀渾人又丟了一千多，才勉強逃逸。

最終四萬多吐穀渾人，隻逃出去不過五六千人。

“收兵吧！”

著吐穀渾人逃走的方向，秦叔寶略有些憾沒有將吐穀渾人一網打盡。

原因有很多，追逐起來可能要花費幾日幾夜，未必劃算。而且戰場上還有很多吐穀渾殘兵在負隅頑抗，也有很多漢人俘虜以及糧草需要隋軍接收。

即使有些可惜，這終歸是一場大勝。

秦叔寶趕回來的時候，楊浩和宇文承基的左軍已經將戰場的殘兵掃乾凈了，戰場硝煙落幕。

“將軍，叔寶不辱使命！”

秦叔寶帶著眾將士，拜倒在楊浩馬下。

臉微紅，其甚殷。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