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隋軍與吐穀渾間的決戰會來的這麼快！

兩個無限接近道境的道士突然出手，打破了兩軍之間勉強維持的平衡。道源之所以會出手，一半是為了賣楊浩個人，另一半卻是出於隋人的立場，吐穀渾及大隋西北，哪怕是方外之人，親眼目睹之後也有了幾分火氣。

小道玄則是純粹發泄心中的不滿和鬱悶。

往事在他心中，像風一樣，一點點鋪潤開來……

他是個古怪的年。

沒有人知道，他在十歲之前是個野人，如魚得水，生活在難於上青天的崔巍蜀道之間。他比猿猴還要敏捷，比野還要兇惡，在偌大的山林中，他天生便是王一樣的存在。

王，不是誇張詞，因為他真的在山中有一隻阿兇的老虎當坐騎。

山野之中，萬臣服。

山下的百姓都知道山裡有這樣一位存在，然後為他建了一座祠，供奉香火。

起因很簡單，有幾次山下的獵戶在山中遇險，被偶然經過的他救了下來。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他出手相救的，隻是當他騎著老虎出現的時候，那些巨蛇大蟒、猛虎狼，唯恐逃之不及，哪裡還來得及糾纏獵戶！可是獵戶們卻不這麼想。於是，漸漸地，蜀的鄉人之間開始流傳山神的故事。

是的，一個古怪的年野人，莫名其妙了山神。

當然山神自己是不知道的，他隻是對山下的人有些淡淡的好奇，自己跟他們很像，卻又很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山神本人想不清楚，也懶得去想，隻是彼此相安無事地比鄰而居。還是會不經意地出現在獵戶、山民們遇險的地方，偶爾也會進那座山民為他建的祠中，隨手取幾塊瓜果或是糕點來吃。

唔，很不錯的味道。山神滿意地＂ xi＂著手指，也不過多停留，瀟灑騎著那頭山中之王離開。

山民們卻很高興，以為山神是認可了他們的供奉，於是香火愈盛。不止如此，山民們還主地退出了那片山林，隻有在供奉的時候，才會進山中。

就這樣，天賦異稟的年野人，在這一片大山之中，悠閑舒適，卻又混混沌沌生活著，彷彿真的了山神一般。

要是後來沒有道士的出現，可能這樣的生活，真會日復一日地持續下去。

山神第一次見到道士，是在自己的那座香祠之中。他剛剛吃完了糕點，正想騎著阿兇離開，然後道人便出現了，站在香祠外麵有些崎嶇的、山石鋪的臺階上，眼眸閃亮的著他。

“師兄……是你嗎……道源來接你了！”

道士有些激，眼睛都潤了。就像阿兇第一次見到山神的時候，熱淚盈眶。

“你也想當我的坐騎嗎？”

山神愣了一下，他可聽不懂道士在說什麼，隻好自己心裡猜測著。

唔，太邋遢了，而且太小了，遠遠不如騎在阿兇背上舒服！

山神眼睛在道人上掃了幾下，不由皺起眉來，要不是道士上約有一悉的氣息，他甚至會出手把道士扔得遠遠地。

正要催促阿兇離開，卻發現阿兇趴在地上，像隻貓咪一樣，銅鈴一樣的大眼睛討好地著道士。

山神非常生氣，用力地揪阿兇的大腦袋。

嗚嗚嗚，阿兇趴在地上，委屈地直流眼淚，大眼睛骨碌碌看看山神，又看看道士，不敢彈。

“你別揪它了，老虎腦袋都快禿啦。”

道人笑瞇瞇上去阻攔。

要你管？

山神狠狠瞪了道士一眼，唰的一下，從阿兇背上跳了下來。

雖然聽不懂道士說什麼，但一定不是好話！

山神沒有猶豫，直接沖著道士撲了上去。他有種要把道士撕碎的沖。

“嘿嘿，是要考教一下我嗎？”

道士臉上越發的欣喜，迎著年沖了上去。

乒乒乓乓。

兩人一直從香祠打到了山下，山中飛石走，好不慘烈。

山神之前用來對付山中百的手段，在道士上，居然一點都沒有奏效！道士遠遠比他見過的任何野都要狡猾！

“跟我走吧，你不屬於這裡。”

道士停了手，氣定神閑，笑瞇瞇著大口息的山神年。

山神看到道士的眼神，彷彿看到了當初自己看阿兇的眼神。不能忍啊！你居然還想騎我！山神眼睛裡冒著火，又沖了上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山神和道士在山中不停地打來打去。道士也不傷他，隻是趁山神累了的時候，跟他說話，不厭其煩，一段一段的說，偶爾還說得自己落淚了。

山神倒是想傷道士，可惜悲哀地發現自己本做不到！

於是，他開始觀察道士的出手，傾聽道士的說話，慢慢地，他似乎懂了些什麼，他開始學道士坐立的姿勢，呼吸的節奏，以及出手的方式，而道士的話語，在他耳中，也不再是之前那樣毫無意義，山神的心底，漸漸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大興城……道源觀……道玄……師兄……”

每當山神重復出這些詞語的時候，道士的眼睛便閃亮一分。

一年之後。

“我……跟你……下山。”

年生地說完這句話，對麵的道士卻已經喜極而泣。

“真的？”

道源難以置信地著年。

這一年多來，道士苦心孤詣地引導山神年，好在山神極其聰慧，即便是天生野人，其領悟力和學習力，也遠遠超過了常人。道源觀的功法真訣，年隻憑模仿道士，便學了個七七八八，當然這也是道士刻意展示給年看的結果。

學習了道源觀的真訣之後，山神年以驚人的速度變化著，他的麵板由原先的黝黑，變的白瑩潤了，骨骼也小了許多，整個人似乎在朝著嬰兒蛻變！原本超過十歲的外表，一下子退到了七八歲的小模樣！

“當然是真的！你不是說過嗎，我不屬於這裡，我想出去看看。”年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口中的話語，也比之前一句流利了許多。

“哈哈——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大興，回道源觀去！嘿嘿，不過，這次卻是換我當師兄了！”道士臉上無盡的歡喜。

“為什麼？”山神年疑地著道士，“不行！我要當師兄，我記得的，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喊我師兄了！”

道士訕訕笑道：“那不算數，而且我的是之前的師兄，你現在不是師兄了……”

“不行！我要當師兄，要不，你再和我打一場……”

山神年不依不饒。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