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阿史德拓野絕地大了一聲。

他終於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了！

眼前的這一隊隋軍騎兵表現太冷靜了！本就不是麵對數萬名突厥騎兵應該有的狀態！

“可汗……”

突厥騎兵還在沖鋒，震天的嘶吼聲鋪天蓋地，阿史德臉蒼白，聲音抖著從口中發出，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殺！”

達頭沒有聽到阿史德的話，戰意高昂，指揮著騎兵勇猛地向前沖去。

“……”

阿史德張了張，發現嗓子已經完全啞掉了。

突厥騎兵與那一千隋軍的距離越來越近，唰唰，隻見對麵的隋軍士兵迅速地扯出了弓箭來，彎弓搭箭，然後瞄準了他們。

“桀桀——殺了他們！”

達頭看到隋軍的舉，不放聲大笑起來。

隋人居然想這麼攔住自己數萬人，真是不自量力地可笑！

“額，隻是這樣嗎……”

阿史德有些恍惚，之前的擔憂也搖起來了。

“會不會是我想錯了？事哪有可能這麼巧！一千人而已，怎麼會阻擋住數萬人的沖鋒呢？我一定是被之前那支大隋騎兵嚇壞了！對，對，一定是這樣……”

阿史德像是神分裂了一樣，安著自己。

隻是，當他驚魂未定抬起頭的時候——

轟隆隆！

沖在最前方的突厥騎兵突然憑空消失了！

“什麼！”

突厥人大驚。

隻見他們沖鋒的前方，一條七八尺寬的壑顯了出來，沖在最前麵的數百突厥騎兵，一不留神就摔進了壑中，後麵隨而來的騎兵來不及反應，又有上千人沖撞了上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

“可惡！沖過去！”

達頭大怒，一條小小的壑怎麼可能攔住突厥騎兵！

隻見達頭和後麵的騎兵一提馬韁，戰馬騰空而起，徑直飛躍過了一團的壑，轟然落地。

“呼……”

阿史德也跟著飛躍了過去。

越過壑阻攔之後，他的心反而放鬆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果然是我多慮了！”

當即神一振，跟在達頭後，再度朝隋軍沖了過去。

“碾碎他們！”

莫名其妙被坑掉了千餘騎兵，達頭的心變得非常糟糕，於是，殺戮了最有效的緩解辦法。

然而，就在這時，剛沖了沒兩步的達頭和阿史德，突然發覺下戰馬的馬蹄一輕，然後整個人就落到了另一個坑裡！

！

戰馬和人狠狠地摔在了坑底，眼冒金星。

“你大爺的！第二條壑！狗日的隋人……”

阿史德拓野悲憤地罵了出來，隻是回答他的，卻是從天而降的突厥騎兵！

那些突厥騎兵臉上還掛著驚恐，生怕砸到可汗上，隻是人在空中，本無能為力，還是有人朝著達頭上砸了下去！

“可汗小心！”

阿史德忍著疼痛，艱難地爬起，一把將達頭拖到了一邊。

！

戰馬砸在了地上。

達頭在阿史德的拖拽下，避開了戰馬的，但是沒有避開戰馬的馬。

“嗬嗬”

馬的關節杵在了達頭的口上，那麼大的沖力，再加上從天而降，即使隻是一條馬，也差點砸到達頭閉過氣去。

“小心可汗！”

阿史德顧不上其他，大聲地吼了一聲，然後伏低子去看達頭的況，“可汗，您怎麼樣了？沒傷吧？”

“……”

達頭著口，眼淚都疼得流下來了。

阿史德見狀趕替達頭捋順口。

“特麼……臥槽啊……”

達頭好不容易勻了氣息，悲憤地破口大罵。剛要掙紮著爬出壑，卻被阿史德一把拉住了！

“可汗，小心弓箭！”

話猶未已，一陣集的嗤嗤聲從頭頂飛過。

噗！噗！

中箭的聲音傳來，一個突厥士兵從空中摔了下來，正好落在達頭和阿史德邊。

那名突厥士兵被箭中了口，雙手痛苦地握著箭羽的尾部，大口大口的吐著，掙紮了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死去。

“啊啊啊！本王恨吶！”

達頭拳頭砰砰捶地，將自己的手都磨破了，猶自不覺。

“可汗，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先逃出此地為好……”阿史德安道。

這時達頭已經聽到後方的隋軍殺聲也近了，茫然四顧，喃喃道：“阿史德，吾命休矣！此等絕地，我們如何逃得了？”

阿史德急道：“可汗，勿要驚慌！山穀或許還有陷阱，但是我們往山坡上繞過去，不就行了，雖然行速慢了一些，可也未必不能逃出生天哪……”

達頭聞言一喜，道：“沒錯！沒錯！本王豈能束手就擒，阿史德，你快快隨本王沖出此地！”

“是，可汗！”

兩人匆忙從壑中爬出來，回首去，起碼有近萬名突厥騎兵被陷進了兩道壑之中，剩下的近兩萬突厥騎兵，則徘徊在壑邊緣，進退不得。

而遠隋軍大隋騎兵已經近到了非常危險的距離。

“可汗！是可汗！可汗沒事！”

突厥騎兵尋不見達頭，不停地張，見到達頭和阿史德從壑中爬出來，喜出外，紛紛跳下馬來，過來攙扶兩人到安全地方。

“快走！”

達頭翻上馬，不敢停留，一揮手，帶領著剩下的突厥騎兵繞道山嶺而去。

“柳衛長，突厥人上山了！”

一名右軍軍士在柳長陌邊興道。

“嗬嗬讓他們去吧！”

柳長陌瞇著眼睛，臉上帶著微笑。

他聽從楊浩的命令，帶了一隻千人隊，提前在山穀佈局，其實，山穀的屏障，就真的隻有兩條壑而已。如果突厥人下定了決心要沖過來，那就是一片坦途了，自己這一千人是阻攔不住的。

但是偏偏突厥人選擇了上山，那就怨不得他們了，隻能說楊將軍算無策，突厥人也配合的完無暇。

“他媽的！”

達頭帶著部下剛剛上山，立刻就破口大罵起來。

山嶺上坑坑窪窪，而且雜石眾多，戰馬深一腳淺一腳，進行非常困難，有的甚至吃痛，停步不前，怎麼趕都沒有用。

“可汗，不好啦，山嶺前麵被堵了！”

阿史德踉踉蹌蹌回來報告。

“你說什麼！”

達頭眼前一黑，撲通一聲從馬上栽了下去。

“可汗，可汗——”

阿史德和眾親衛趕扶起達頭來，狠狠地掐了達頭的人中好長時間，達頭才悠悠轉醒。

“阿史德，你說前路被堵了？”達頭著阿史德拓野的眼睛。

阿史德點點頭，聲道：“是，可汗，狡猾的隋人把樹木砍倒了，橫七豎八攔住了去路，我們的戰馬實在繞不過去……”

“……”

達頭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棄馬吧，我們隻能棄馬了……如果能躲進山中，或許，備不住……”達頭失魂落魄道。

眾突厥騎兵聞言也不由一黯。

誰能想到堂堂草原雄獅，也有棄馬逃跑的一天！戰馬就是他們的命啊，如今把戰馬拋棄了，能逃得命嗎？

沒有人敢問出來，隻是默默地下了馬，聚在達頭邊。

“你們是草原的勇士，是我大突厥的榮耀，也是本王的榮耀——本王對不起你們啊！”

達頭涕淚橫流。

“可汗！”

所有人都眼睛發酸，重重跪了下去。

“本王立誓，今日之辱，他日必將百倍千倍奉還給隋人！我們走！”

……

“額，這……”

當左翊衛騎兵和驍果右軍趕到的時候，獨孤開遠和獨孤沁姐弟看到滿地狼藉的突厥人，再一次被震驚了。

“楊浩居然在此埋伏了一支伏兵，而且還功了？”

不過，當他們看到柳長陌帶著一千人過來向楊浩稟報的時候，卻不由再次震驚。驍果右軍總是在他們心稍微平復下來之後，帶來新的驚喜。

“獨孤將軍，這裡就給你們左翊衛了，我去追擊殘餘的突厥人。”

楊浩聽柳長陌匯報完之後，也不耽擱，匆匆與獨孤開遠代了一下，立刻帶兵去追上山了的突厥人。

獨孤開遠爽快答應了。

山穀裡，死傷的突厥人有近萬人，真要不留後患的解決掉，也非是易事。左翊衛來做這件事正合適。

“叔寶，你領兵趕到山穀前方，堵截住突厥人，務必不使一人逃！其他人準備上山搜捕！”

“是！”

秦叔寶等右軍將領齊聲應了一聲，立刻按照楊浩的吩咐行了起來。

很快，驍果右軍就發現了突厥人棄馬而逃的現場。

“突厥人既然已經棄馬，那就不會走遠，我們繼續追——”

秦叔寶冷笑了一聲，順著突厥人留下的蹤跡追了上去。

在右軍士兵們眼中，突厥人留下的痕跡，簡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追蹤起來一點難度也沒有。

“秦將軍，前方發現突厥人影！”

俄而，有軍士來報。

秦叔寶神一振，大笑：“追上去！”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