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山林中的突厥人分幾隊，分散而逃。達頭已經如驚弓之鳥，隋軍的縝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短短一刻鐘便鎖定了突厥大軍的位置，從山上山穀兩麪包圍了過來。

這讓達頭越發地心驚膽戰，此時唯一的想法便是，將隋人的搜尋拖延到天黑之後。隻要熬到太落山，纔有逃出生天的機會。於是他將剩餘的突厥士兵分散了開來，企圖混淆驍果右軍的追擊。

“秦將軍，突厥人分散突圍了……”

聽完右軍將士的匯報，秦叔寶不由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想跟我們玩捉迷藏，可真是挑對了對手！嘿，不要放掉任何一人！”

“是！”

右軍將士們也都是神一喜。

對他們來說，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再悉不過了！當初在龍首原，在楊浩近乎變態的設計下，驍果右軍經歷過比這還要嚴苛的‘生死追逐’。敵人位置的判斷，追擊路線的確定，以及如何完的絞殺敵人，一切都那麼的輕車路。

“發現敵蹤！”

“追上去！”

……

一次又一次的警報，在焉支山餘脈中，驍果右軍與突厥人短短時間，就進行了幾次慘烈的遭遇戰。說慘烈，其實也不準確，突厥人倒是死傷殆盡，而驍果右軍這邊，卻是用微弱的代價，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嘿嘿，隻怕這次軍功比上次在西平郡還要隆重了！”

一名右軍士兵刀補死了傷倒地的突厥人後，大笑著與同伴說道。

那同伴回頭咧一笑：“咱們驍果右軍何曾擔心過軍功？隻管勇殺敵便是！不過話說回來，也就是咱驍果右軍有此公平，且絕不剋扣士卒的軍功，喏，上次沈校尉幫我看過了，說是軍司馬的功勞簿上，已經給我記了三個人頭的軍功了，嘿嘿！”

“哇！我才隻有兩顆……”

“嘿嘿，加油吧，等哪天咱們湊夠了軍功，怎麼也換個歸德執戟長當當！”

“是呀，是呀！”

兩人都是神一振，繼續投到了追殺突厥人的陣列當中。

歸德執戟長，是軍中的散職，待遇比普通的士卒高一等，雖然隻是每月多領一貫的俸錢，但是多也是個從九品下的武，意義還是不一樣的。而且歸德執戟長後麵，還有更高階的散職，對於普通士兵有極大的吸引力。

楊浩當初製定的軍中八法，其中很重要的一條，便是關於軍功的兌換和落實。賞罰分明，關係著一軍之軍心士氣，是軍隊戰鬥力的重要保障。所以楊浩才力排眾議在驍果右軍中實施‘軍中比試’，頒行‘軍中八法’以及諸多的右軍條令，為的就是打通並保障普通士卒的上升渠道，從而調兵卒的執行力和戰鬥力。

西征及至現在，無一不證明瞭楊浩做法的正確和前瞻。驍果右軍之所以能屢破吐穀渾人、突厥人，無論在戰略戰、軍紀、軍心士氣，還是在協同執行力上，都做到可無可挑剔！

“報告秦將軍！前方發現一大突厥人，可能是突厥人最後的主力了……”

秦叔寶聞言大喜，高喝：“全營注意，圍殺上去，務必全殲他們！”

“是！”

眾校尉眼睛一亮，各自帶著自己營的將士沖了上去。

……

“可汗，我們被包圍了！”

阿史德拓野臉蒼白，橫亙在他們之前的是一條深不見死的壕，而背後隋軍已經了上來！

“吾命休矣！”

達頭著腳下的壕，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迅速絕了下去。

雖說邊還帶了幾匹戰馬，但眼前的壕寬逾三丈，底下深不見底，別說是在山地之中了，就算是平地，再強的戰馬也不可能一躍而過！

圍在達頭邊的突厥士兵還有三千多人，可是這三千兵力，麵臨此等絕境，又能如何呢？

“可汗，我們跟隋人拚了！”

“對，對，跟他們拚了！我們隨可汗殺出一條路來！”

達頭鼻頭一酸，著一張張忠誠的臉龐，心中豪有，慨亦有，悔恨也未嘗沒有一些。這些人可都是他的王帳親衛吶，跟隨了自己二十幾年，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今天終於要陪自己死在這裡了嗎？

一時間，十幾年縱橫草原的點滴，萬千的艱難，一起湧上心頭，達頭忍不住大吼一聲：“好！本王和你們一起，讓隋人見識一下突厥男兒的風采！我們大突厥不止有啟民那樣的弱慫包，還有像我們這樣的頂天立地的鐵骨漢子！殺——”

“殺！”

達頭的話語，激發了突厥人最後的。

阿史德眼睛赤紅，隨著達頭，朝著迎麵而來的隋軍發起了死亡沖鋒。

“箭！”

對麵的驍果右軍麵對這支突然發戰鬥力的突厥人，異常的冷靜，隻見秦叔寶一揮手，登時，數千支利箭朝著殺氣騰騰的突厥人兜頭了過去。

噗！噗！噗！

突厥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眨眼間已經死傷大半，再也無能抵抗驍果右軍。

“天殺的隋狗！本王與你們拚了！”

達頭看著部下一個個倒下，萬千的豪煙消雲散，唯餘悲壯痛悔長存心間。悲呼了一聲，就要沖上前去。

噗！

一支箭了過來，正中達頭的口。

“可汗！”

阿史德大著，撲了過來。

“什麼！是突厥的可汗？圍上去！”

秦叔寶聽到阿史德的聲，神一喜，指揮著右軍將士們收了弓箭，出橫刀，了上去。

“阿史德，將本王推下懸崖，我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隋人手裡！”

達頭慘笑著，大口吐了一口鮮。

“好！可汗，我帶你走！”

阿史德流淚狂吼了一聲，一下抱起了達頭，腳步踉蹌朝背後的壕躍去。

“哪裡走！”

秦叔寶隨手從一名右軍軍士手中接過了一長槍，如大鳥般飛了起來，朝著阿史德捅了過去！

“啊！”

阿史德一聲慘，被秦叔寶一槍刺在了背後上，登時和懷裡的達頭兩個人滾了一團。

“嘿！死吧！”

秦叔寶形再上，長槍當作棒使，一槍砸在了阿史德的肩膀上。

哢！

肩骨碎裂的聲音傳來，阿史德倒地滾了幾圈，從壕邊緣墜了下去。

秦叔寶眉頭微皺，剛才一槍用力還是猛了一些，沒有收住勢頭，不過那從懸崖上掉下的那人，中了自己兩槍，恐怕萬無幸理。搖了搖頭後，心中也坦然了。

“你是突厥人的可汗？”

秦叔寶收了長槍，出了橫刀，一步步來到達頭邊。

達頭艱辛的坐了起來，口的箭傷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流更多了，傷口也疼得要命，隻不過聽到秦叔寶質問，依然倨傲地昂起了頭顱，“不錯！本王就是突厥共主達頭是也！”

“原來是達頭可汗。”

秦叔寶眼睛一亮，手中橫刀揮斬而出！

噗！

在達頭略顯茫然地眼神中，秦叔寶的橫刀狠狠劃過了前者的頸項！

“不好意思！借可汗的腦袋一用！”

刀收，頭落。

流如注。

夕暮靄沉浸的山林中，達頭的轟然倒下。

至此五萬餘突厥騎兵全軍覆沒。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