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晟即將到達太原的訊息傳到郡府中，劉文靜、王績等人皆不敢怠慢，紛紛振作起神來，迎接長孫晟的到來。

河東總管可不是等閑的職，乃是統河東諸郡的最高軍事長。若論重要，幾乎等同於當年的幷州總管！

當初秦王楊俊、漢王楊諒都曾經任幷州總管，可見此職權勢之大！

也許是因為楊諒曾舉兵zào fǎn的緣故，皇帝楊廣在裁州設郡的時候，也一併取消了幷州總管。此次因為河東之地的戰略重要，雖然重新設定了總管，但卻將名稱改為了河東總管。

與幷州總管一樣，河東總管的總管府仍在太原，以前的幷州總管府已經隨著楊諒的叛變被夷為平地了，劉文靜等為長孫晟準備的府邸，卻是離郡府不遠的一新的府邸。

幾天之後，長孫晟終於從大興城趕到了太原。

“下劉文靜、王績拜見總管大人！”

劉文靜、王績為首，太原城的大小吏都出城迎接長孫晟，隻是眾人中唯獨不見楊浩的影。

“大家禮，以後都是太原城的同僚了，晟還要仰仗諸位輔佐！”

長孫晟笑嗬嗬朝眾人抱拳回禮，目從眾人臉上掃過。

“下王績，太原郡郡丞……”

“下鄭雲……”

與長孫晟目對上的員皆快速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和職。

長孫晟笑瞇瞇朝所有人點頭示好，直到聽所有人報完了名諱，眼睛裡才閃過詫異的神，不由目重新看了眾人一遍，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糟糕！”

王績見狀，心裡咯噔一下，覷著空子手拉了一下劉文靜，低聲音問道：“文靜兄，秦王怎麼沒有來迎接總管大人？我派人通知過了啊……”

劉文靜不聲，同樣低聲回道：“我怎麼知道，興許……興許秦王有事耽擱了也說不定……”

王績暗暗苦，心道：“能有什麼事比來迎接上司還重要的，雖然楊浩貴為王爺，但是論職卻是不如長孫晟，楊浩對待長孫晟如此傲慢，隻怕訊息傳回大興，難免會有些不好的影響。”

幾日接下來，他本已經對楊浩大為改觀，知道其並非是目中無人的桀驁之輩，應該不至於如此失禮，卻不知道其中是否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緣由。

“當初叢兒便是與長孫晟之子長孫無憲結伴而去的，難道長孫家後來又與楊浩有什麼過節不？”王績心裡默默猜測著。

另一邊長孫晟卻是展一笑，毫看不出半點心的波瀾，言笑晏晏與眾人寒暄。

王績等人陪著笑，一起朝替長孫晟的總管府行去。

……

懸甕山山麓。

晉祠園林，樓宇飛閣，亭臺池榭，雖然還是春寒料峭之時，但園林裡不覺冷清，鬆柏蔥蔥，極富暖意。

“王爺，你避而不見長孫晟會不會不太妥當？隻怕傳回朝中定然會有人攻訐此事……”

楊浩和崔長芳兩人沿著小徑走在晉祠中，一路上，楊浩津津有味欣賞晉祠的風景建築，前世他沒有機會遊覽此名勝，卻是看得不亦樂乎。而崔長芳卻沒有這樣的心，略顯心事重重的說道。

楊浩聞言眉一揚，笑道：“不妨事，由他們說去！嘿，不知道靈姝們cān bài完了沒有？”

原來張靈姝和陸晴清帶著小鸞玉兒等婢去聖母祠cān bài，聖母祠乃是周武王之妻邑薑的祠堂。整個晉祠供奉的便是邑薑和的兒子叔虞。邑薑是一位極富傳奇彩的，在大隋廣為傳頌，被視為婦人典範，張靈姝和陸晴清傾慕其人，自然禮數周到，以大禮cān bài。而楊浩和崔長芳覺得無趣，便在祠隨便閑逛起來了。

崔長芳見楊浩不在意失禮於長孫晟之事，嘆了口氣，便不再多說，聽到楊浩後麵的話，回道：“估計還要一些時間，來聖母祠cān bài，全套禮儀下來，最要一個時辰呢。”

楊浩點了點頭，忽然話題一轉，又道：“對了，長芳兄，烤煤的煙爐可曾造好了？”

煙爐是楊浩設計的一種爐子，用來生產焦炭的特製爐子。冶煉鋼鐵當然不是直接用煤炭，楊浩對此略有瞭解，但是對焦炭的工藝也不是特別有把握，將任務給了崔長芳之後，一直記掛在心上。

崔長芳點頭道：“已經造好了，不過跟之前的高爐一樣，還在風乾中。”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不解，疑道：“王爺，我仍然不明白，為什麼煉鐵卻還要乾烤煤炭呢，直接用煤炭不行嗎？”

楊浩角了，苦笑道：“這件事說起來十分復雜，總之，直接開采的煤炭煉鐵當然沒問題，但是效率會很低，不如焦炭好用。既然煙爐已經造好了，過幾日我便親自去監督焦炭生產。”

“是。”崔長芳點頭應下。

楊浩嘆了口氣，心中又回想了一下高爐煉鐵的一些技環節，默默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雖然我不太清楚鐵礦石、焦炭、石灰石的比例，但大是這樣的沒錯，隻要高爐能持續燃燒，將鐵從鐵礦石中還原出來，便功了。就算比例不對，也不過是初期浪費一些材料罷了。關鍵中的關鍵，還是要先讓高爐持續運轉起來！”

除了憂心煉鐵大業之外，楊浩心中還擔憂著一件事，那便是楊廣駕親征遼東的事。

比起這兩件事，故意失禮不去迎接長孫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

他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對長孫晟不滿，而是刻意表達出的一種態度而已。這種態度，既是對楊廣，也是對太子楊昭。

楊廣任命長孫晟為河東總管，卻是暗含製約他的意思在裡麵。雖然楊浩並不太在意，但是態度還是要做全的，不然便會讓楊廣乃至朝中大臣覺得自己好拿。

“遼東高句麗暫時休兵了，再加上，短短半個月，楊諒及河間王楊弘都病逝了，也許這些事會讓楊廣征討高句麗的步伐稍微減緩一些，但是僅僅這樣，還遠遠不夠！隋軍勞師遠征本就極為不利，我卻要想辦法勸說楊廣勿要急於求……實在不行，隻好向楊昭舉薦讓驍果右軍充當先鋒軍了……隻是不知道，驍果右軍將士有沒有做好準備……”

楊浩悶頭走路，心中不停權衡著。

崔長芳默默跟在一側，他已經習慣了跟在邊，看楊浩自己思考一些問題，倒也不覺得驚訝。論心思之沉穩，楊浩是他有能敬佩的幾個人之一。有的時候，甚至會讓他忘記了楊浩的真實年齡。

待到張靈姝等cān bài完聖母祠，已經是夕西落，楊浩眾人這才返還府邸。

馬車回到太原城中，剛剛到府邸，楊浩還未來得及下車，就見王紹奔了出來，在他耳邊低聲稟報道：“王爺，長孫晟在府等候您多時了！”

“哦？”楊浩聞言微微一訝，與崔長芳對了一眼，舉步走進了府邸中。

大隋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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