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還有翻盤的機會，可偏偏是……

鎮南王，秉！

三個兒子都被他拿在手裡，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底牌。

除了赤焰軍之外，還有別的什麼？

邁步進了院子，院子裡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了那間開著大門的屋子，慢慢的走過去。

隻覺得那屋子像一個黑，似要將吞沒。

是以隨行之人在門口等候。

進了屋子，看見了放在案桌上的牌位，牌位前點了香，秉拿著一本經書，背對著正小聲念讀著。

「……」

皇後心揪起。

待看清楚那牌位上的名字後，背脊心都起了冷汗。

說起來，那還是的庶母……

皇後站在門口，子微微發抖，秉亦不理會，慢慢的念著經文。

直到皇後站不住，直到他唸完最後一個字，才慢慢的收了經文，擱在香案上，慢慢吞吞又優雅的起，手撣了撣直綴下擺。

「皇嫂來了，請坐！」秉指了指窗戶邊的位置。

徑自先過去坐下。

皇後深吸一口氣，才上前香點上，恭敬祭拜。

「皇嫂，你此刻心虛、惶恐麼？」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皇後香的手一抖，很輕微，卻是泄了此刻的心。

靜默不語。

秉卻是揭開了茶杯，了茶蓋輕輕撥弄杯中茶湯，輕輕抿了一口，「若我是你，定是心虛惶恐的！」

說起來，鄭貴妃比皇後年紀還小，鄭貴妃未宮時，與皇後也是相，關係還不錯。

不然，那麼多皇子，憑什麼貞元帝能了先帝爺的眼。

皇後將香到香爐裡，才慢慢轉，「心虛、惶恐又能如何？隻是本宮到底小看你了！」

神不知鬼不覺把三個兒子都劫擄到手中。

讓投鼠忌，什麼都不敢做。

「嗬！」秉笑，滿眼譏諷，「本宮……，嗬！」

「到了此時此刻，喊你一聲皇嫂，你倒是會順著桿子往上爬，三個兒子生死不知，丈夫恨不得你死，妃嬪不安分，指不定你那幾個乖孫很快都會染上怪病……」

「秉，你敢！」皇後驚撥出聲，目呲裂。

憤恨的瞪著秉。

秉隻是不怕，還端了茶杯，輕輕的抿一口，抬眸間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後，好似在說，「我便是敢，你又能如何？」

皇後麵抖不已，眸中瞬間溢滿了淚水，「你，你，你怎麼能如此，他們喊你王叔，喊你叔祖父，你怎麼能……」

話到最後，皇後聲音裡已帶了哀求。

卻很快是吸兩口氣，將眼淚活生生了回去，「你想要什麼，說吧！」

秉垂眸，看向茶杯的茶湯，碧綠碧綠漾著波紋。

幽幽清香撲鼻。

「很簡單，這天，我要了！」秉一字一句說的直接。

簡單明瞭。

皇後尖出聲，「你想篡位！」

心劇烈跳。

已經明白，為了三個兒子，為了孫子、孫，再也不能裝聾作啞。

要按照秉所言去做。

「篡位？先帝爺可是留了詔給我，是你們夫妻兩個人，害死了先帝爺，害死了我母妃，是你們攛掇了我的皇位，如今，我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秉說著，開啟一邊的一個錦盒，拿出裡麵明黃聖旨，遞給皇後。

皇後猶豫片刻，手接過，抖著手開啟。

待看清楚上麵容，頓時閉上了眼眸。

將絕、失落、瞭然係數遮掩起來。

先皇，最是鄭貴妃，最疼的是秉這個幺兒。

他們家，最易出癡種，不管是先皇，還是貞元帝，亦或者是秉、改王、正王，皆是上一個人，便一頭栽下去，至死不悔。

把聖旨在桌幾上，皇後扶著桌幾癱坐在椅子上，看向那牌位，幽幽輕聲，「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指正貞元帝弒君殺父奪位，殘害手足，毒殺庶母!」

皇後聞言，心道果然如此。

秉想做皇帝，也要名正言順。

「瑜兒他們如何了？」皇後問。

「永王中利箭，已中毒亡，帶頭人是正王，已被我的人活捉，王傷，但目前並無生命危險，我已派人將漢王送去見王、永王！」

皇後聞言，眼淚再也憋不住，從臉頰落下。

一滴一滴。

無聲哭泣，卻是悲到極致，疼到極點。

拿手帕拭眼淚，卻越越多。

最後才忍不住痛哭出聲，「嗚嗚……」

再傲氣，再強勢，也隻是一個母親……

「我，我……」皇後哽咽著，「你所要求，我答應了，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秉挑眉。

「事之後，我要無忌那畜生！」

這些年，幾個孩子爭奪地位。

可以相互算計，相互謀算、陷害，卻不許三個兒子要兄弟的命，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就算王敗寇，跪也要直了腰桿。

「允了！」秉低聲。

皇後站起，急急朝外麵走，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回頭對秉說道，「淑妃的蘭殿有暗道連通養心殿，且還在宮外養了幾個懷六甲的婦人，以保證腹中孩子是男孩，我要你把這些婦人給置了，斷了淑妃後路！」

皇後知道，若是一個人，收拾淑妃並不難，偏生貞元帝護著，想要做的乾淨並不容易。

秉挑眉。

淑妃是要擾皇族脈麼？膽子倒是大。

既然為三個兒子選擇了別的路，與淑妃，那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

「最後一點，事之後，我們母子能否團聚？」

「能！」

「在何團聚？」皇後又問。

「王依舊是王，漢王依舊是漢王，屬於永王的一切，自會給他的兒子，這是我作為叔叔，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亦是皇嫂助我一臂之力的報酬！」秉說話，擲地有聲。

皇後聽後，抿了抿。

什麼都沒說，直接出了屋子，帶著人離開迎風樓，回宮去了。

秉坐在屋子裡，沉默良久，把聖旨拿起，放到錦盒，拿著去放到香案上，拿了經書跪在團上，繼續念讀。

不知是屋香薰眼，還是沙子迷了眼，眼眶漸漸潤。

幽幽低聲，「母親，我要親了，是我最心的姑娘，我會、敬、寵，嗬護，與好好過日子！」

夫妻之間反目仇這種事，決計不會發生。

因為得來不易，才知貴重，更會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