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府城回來, 阿確實一心都撲在開鋪子賺錢上麵，好像很久都冇有想到要勾搭爺了。

現在生意有了起，哪怕距離發大財的夢還很遙遠，能賺一點錢, 阿心頭的力都輕了好多。

阿將一個月前給爺買的那匹黑綢拿了出來, 每天做完兩個時辰的鋪子要用的小針線活兒，阿便抓時間給爺做袍子。白天細細補, 寧可慢工出細活, 傍晚再趕在爺回來之前將東西藏到趙老太太的屋裡, 留著錦袍做時給爺一個驚喜。

之前阿也給爺做過一次袍子，但那是布，這次是綢緞好料子, 用的心思自然更多。

這一忙就忙了一個月，轉眼到了冬月二十。

阿的鋪子開張也有一個月了，傍晚郭全、翠娘回來, 阿拿著賬本坐在堂屋的桌子前，趙老太太坐在對麵, 郭全、翠娘待完今天的賬，也聚會神地看著算賬的阿。

今天可是要結算工錢呢。

阿時而記賬時而撥弄算盤, 最後算下來, 去掉本, 這個月針線活兒一共賣了六錢銀子，胭脂賣了五錢銀子，共賺一兩一錢。針線活兒賣的還算可以, 至於胭脂，本月有五天下雨冇出攤，擺攤的那二十五日, 平均下來每日隻賣了一盒胭脂。

胭脂賣的不太如意，不過纔開張一個月，能賣二十五盒阿已經很滿意了。

賬算好了，阿給郭興、翠娘、趙老太太分彆開了一百一十文的工錢，自己剩下近八錢銀子，哪怕一年十二個月都是目前這種銷量，阿一年也能賺八、九兩銀子，相當於村裡百姓種七八畝良田的進項了。

看著阿將大部分銅錢裝進的錢罐子抱去東屋，趙老太太饞得不行，早知道能賺，該狠心搶下這胭脂生意的。

郭興、翠娘領了工錢，高高興興回倒座房去了。

趙老太太去廚房將與阿的晚飯端了過來，今日孫子放假，但衙門戶房的高經承娶妻，請孫子去喝喜酒了，不知道何時纔回來。

“爺的袍子做好了？”吃飯時，趙老太太問阿。

阿笑道：“好了，等會兒爺回來就讓他試試。”

趙老太太心裡酸阿賺錢多呢，忍不住刺了一句：“賺錢歸賺錢，也不能天天把心思放在外頭，你看看你，九月初八嫁過來的，這都快三個月了，還冇能跟爺圓房，傳出去彆人笑話爺，難道就不會笑話你？”

阿低下頭，慢慢地喝粥。

趙老太太見了，心知問題主要還是在自己孫子那邊，想了想，給阿出主意道：“他就是木頭，想一下子就圓房恐怕冇那麼容易，你試著讓他抱抱你，拉拉小手親親兒什麼的，等他嚐到甜頭了，後麵不用你勾，他自己就想了。”

阿看眼自己的手，小手是拉過了，還是爺主拉的，抱啊親的，該怎麼弄？

不對，爺也抱過，去府城的路上有個老太攔車，馬車停得太急，從榻上滾下來，被爺抱在了懷裡。可惜抱得時間太短，阿都冇反應過來就被爺放到了榻上。

一回生二回，那就再讓爺抱一次？

一頓飯的功夫，阿默默定下了今晚的目標。

男人們去喝喜酒，散場都晚，趙老太太先睡下了，阿點著油燈坐在書桌前，一邊琢磨新的繡樣，一邊等爺。

趙宴平趕在宵前回來了，他冇有騎馬，見郭興從倒座房出來，趙宴平擺擺手：“睡吧。”

說著，他將大門關上，往裡麵走去。

阿聽到聲音，放下畫紙快步走了出去。

半明月掛在天邊，阿打開堂屋門，就見那高大的影已經走到了廚房前。

阿趕過去，攔住他道：“爺去屋裡等著吧，我給你打水。”

趙宴平被人灌了不酒，一酒氣，看著麵前小小的人，一心要伺候他的妾，趙宴平什麼都冇說，轉去了屋裡。快臘月了，天寒地凍，趙宴平的地方也換了屋。

鍋裡有熱水，還燙著，阿舀了小半盆熱水，再從缸裡舀涼水兌好，然後端著七分滿的洗臉盆去了東屋。

趙宴平已經了灑滿酒水的外袍，出裡麵的厚實中。

阿將洗臉盤放在洗漱架上，垂著臉兒道：“爺先洗，我的繡樣還冇畫完，大概還要一刻多鐘吧。”

說完，阿走到書桌旁，低頭繼續畫繡樣了。

書桌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照亮姣好的臉龐，趙宴平看看，再看看麵前的洗臉盆，低聲道：“你換個位置，背對我坐。”

阿臉一熱，將畫紙換個方向，再把椅子挪到書桌北側，麵朝窗戶。

坐是坐好了，阿麵子不了，故意等他是為了親手替他穿上新袍子，纔不是要窺。

阿忍不住嘟噥道：“我便是坐在原，也不會看爺，爺未免太過小心了。”

趙宴平正在解中，同樣背對著，聽到那含帶怨的低語，趙宴平作頓了頓，然後繼續寬，最後隻剩下一條及膝的短。他將巾子丟到水中，擰得半乾，閉上眼睛，開始從上往下。

阿又哪有神集中在畫圖上，聽著巾子沿著爺那一健壯軀的聲音，阿心跳快了，嗓也乾了，莫名地全發，還發燙。

趙宴平完膛胳膊，回頭看了眼，見阿老老實實地背對他坐著，他又強調道：“不許回頭。”

阿乾脆捂住眼睛，趴到了桌子上。

趙宴平這才披上乾淨的中，過長的襬一直擋到膝蓋，便是回頭也看不到什麼，趙宴平迅速褪下那條子，繼續拭起來。昏黃的燈被他魁梧的影擋住，儘管如此，趙宴平還是將自己的況看得清清楚楚，囂張跋扈，似乎在著披荊斬棘、馳騁沙場。

趙宴平移開視線，完換條新的中，再坐到床邊洗腳。

阿還在桌子上趴著，趙宴平看著纖細的背影，倒也冇開口讓坐正。

洗完腳，趙宴平出去潑水了。

阿終於坐了起來，臉紅紅的，都是被爺那句命令給弄得，彷彿他不說就會看一樣。

阿心虛啊，確實做過看的事。

可阿又理直氣壯，爺已經答應過會養一輩子，找到妹妹後也會與做真的夫妾，那爺就是的漢子，看自己的漢子怎麼了？

阿拍拍臉，收起做樣子的畫紙，將藏在箱籠裡的新拿了出來。

阿以為爺很快就會回來，未料一等就是一刻多鐘。

趙宴平再次進來，見阿抱著什麼坐在床邊，他微微皺眉，一邊關門一邊問：“怎麼還冇睡？”

阿托著袍子站起來，笑道：“之前給老太太扯緞子的時候，也給爺買了一匹緞子，留著做過年的新，今日終於做好了，爺試試看，哪裡不合適我明天再改一改。”

趙宴平忽然明白為何晚睡了。

他走過去，想接過阿手裡的袍子。

阿避開他的手，繞到他後：“我伺候爺穿。”

趙宴平沉默片刻，背對張開雙臂。

阿展開兩條袖子讓他進去，趙宴平輕輕往上一震，袍子就披在了他寬闊的肩上。

阿繞回他前麵，趙宴平卻走開幾步，自己繫了起來。

阿咬咬，將腰帶遞給他。

趙宴平練地繫好，穿戴好了，黑的緞子順地垂墜下去，隻在腰間束，勾勒出他頎長拔的英姿。背影已經如此英武，阿張地走到他麵前。

趙宴平薄抿，似是不太耐煩，臉還是那張冷峻的臉，但這黑的綢緞袍子讓他更加威嚴，彷彿他不再是縣城衙門一個小小的捕頭，而是比知縣、知府更大的，威沉沉，令人不敢直視。

阿看一眼就不敢多看了，彆開臉道：“爺去照照鏡子吧，我覺得合的。”

趙宴平冇去，直接將袍子了下來，麵無表地道：“平民百姓，穿這種緞子太張揚，以後不必再買。”

阿瞥他一眼，委屈道：“我繡了一個月才做好的，爺不喜歡嗎？”

趙宴平將袍子丟給，道：“我更習慣穿布。”

阿抱起袍子，的兒嘟了起來，早知如此，就不做了。

將袍子收進箱籠，阿爬到床上，氣鼓鼓地朝裡麵躺著。

忘了拿床隔，趙宴平去櫃裡拿出來，單膝跪在床上，先掛床頭這側的小鉤子。

燭將他的影投在床板上，阿看著那來去的影子，突然記起一件事，顧著生氣了，忘了勾引爺抱！

都躺下了，還怎麼抱？

趙宴平掛好這一頭，再去掛另一頭。

阿看著他的影子，急中生智，突然“哎”了一聲，痛苦地吸起氣來。

趙宴平手一抖，床隔冇掛準地方，朝看去：“怎麼了？”

阿扯開下半的被子，左平，右曲著，難地道：“筋了，好疼……”

趙宴平聞言，立即看向的：“哪條？”

阿指了指右邊的。

趙宴平果斷地用左手托起的肚，右手抓住的腳指頭往上麵抵。

阿穿著中，一雙小腳可是冇穿子，圓潤微涼的腳指頭被他抓住的時候，阿隻覺得全一，然而下一刻，腳指頭就要被他掰斷了一樣疼了起來！

這下子阿是真的疼了，枕著枕頭，花容失地著他，焦急道：“好了好了，你快放開我！”

喊得那麼急，彷彿在承什麼酷刑，趙宴平不解地鬆開了手。

阿一骨碌爬了起來，曲而坐，低頭檢查右腳的況。

趙宴平不由地看了過去，隻見寬鬆的中腳下出一雙白皙如玉的漂亮小腳，左腳冇什麼異樣，右腳五圓潤的腳指頭都變了，那是被他掰紅的。

真的很疼，阿仰起頭，杏眸控訴地看著他，裡麵轉著淚花。

趙宴平覺得，不是因為筋才哭，而是被他掰腳指掰哭的。

他垂眸解釋道：“這樣才能化解筋，不過我力氣用大了，抱歉。”

阿除了疼，更多的是委屈。

“爺真的不喜歡那件袍子嗎？”阿難過地問。

趙宴平意外地抬起頭，就見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裡滾落，滴在了襟上，一對兒才掉下去，新的又湧了上來。

所以哭，是因為他不許再做袍子？

趙宴平抿，看著放在一側的小手道：“不是不喜，是不想你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