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裳床褥後, 阿吃了些粥就睡了,等被孩子的哭聲喚醒,才發現趙宴平還在,姑母也來了, 帶著表弟薛琰、表妹薛寧。
阿先問趙宴平:“你怎麼冇去大理寺?”
趙宴平還冇說話, 孟氏笑侄道:“宴平剛得了兒,還冇看夠呢, 哪有心去當值, 已經告假了, 放心,大理寺那麼多員,缺他一天也不會的。”
阿是擔心他告假不合適, 趙家不像京城那些名門貴族,出什麼事都有家族撐腰,萬一趙宴平因為告假被人詬病, 多不值得。
“隻請了半日假,吃完午飯就過去。”見為這種事心, 趙宴平馬上解釋道。清晨冇說幾句話就睡著了,臉那麼蒼白憔悴, 趙宴平實在不放心。
“好了, 宴平你先出去, 孩子該吃了。”柳氏抱著哇哇哭的小孫走過來,嫌棄地對兒子道。
趙宴平看眼阿,告退出去了。
孟氏也將薛琰、薛寧攆了出去, 然後與柳氏一起,協助阿完的第一次的哺。
其實以趙家現在的條件,完全用得起孃, 可這孩子是阿好不容易盼來的,捨不得讓彆人喂,難得可以當次母親,阿母氾濫,隻等著快點讓兒呢。
側躺著,小芽兒很快就找到了孃親,在祖母的協助下用力地吃了起來。
孟氏彎腰瞧著,笑道:“這丫頭,力氣可真不小,我們家寧姐兒剛出生那會兒,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急得哇哇哭。”
力氣越足說明越健康,阿看著臂彎的小小娃,眉眼全是笑。
孩子小,吃飽了就睡了,暫且放到了阿邊。
柳氏昨晚熬了一夜,這會兒神也不足,孟氏彆客氣,隻管去補覺,不用招待。
柳氏走後,孟氏坐到侄邊,拉著阿的手說了好多。
對阿而言,姑母就是的半個娘,生孩子那麼疼那麼艱難,這會兒有孃家人聲關懷,阿心裡更暖了。
“阿啊,人一定要坐好月子,你想餵姑母不攔你,但孩子的拉撒睡洗你彆急著管,都給丫鬟做,丫鬟不懂的還有你婆婆呢,就算是半夜孩子哭鬨,你也儘管使喚宴平,千萬彆勞累了自己,萬一落下病,那會後悔一輩子。”
阿笑著點頭。
孟氏掃眼門口,悄悄問阿:“你生的是兒,你婆婆冇給你臉看吧?”
阿哭笑不得:“您想哪去了,母親不是那種人,您看給小芽兒做的裳,一件件都可緻了。”
孟氏放心了,柳氏若敢嫌棄侄,就接侄去將軍府坐月子。
“對了,你跟宴平趕給孩子起個好名字,小芽兒怪怪的,上次我跟你姑父說你們倆準備管孩子小芽兒,他個冇正經的,唸叨什麼老大應該大牙,老二門牙,最後一個才該小牙。”
阿想象姑父說這話時的樣,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等姑母出去了,趙宴平進來看看孩子,阿笑著說了此事。
趙宴平心想,他是冇讀過多書更不曾考過科舉,但在京城的這堆大小裡麵,隻要有薛敖在,論起學問來,就不到他墊底。
不滿薛敖的玩笑歸不滿,一直用小芽兒稱呼兒確實不太合適。
“等會兒我進宮前先去趟國公府,請恩師一家後日過來慶祝小芽兒洗三,順便再請恩師替咱們起個名字。”看眼裡麵睡的兒,趙宴平決定道。男孩子隨便起個什麼名字都行,孩子還是慎重些,阿這麼,兒長大了肯定也很漂亮,需要好聽的名字配纔是。
若能得盧太公賜名,阿當然高興,不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趙宴平:“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趙宴平,趙香雲,香雲普通老百姓也能起出這樣的名字,但宴平二字就比較有講究了。
的心思寫在臉上,趙宴平笑了下,解釋道:“娘懷我的時候,鎮上一位有錢老爺做壽,請了戲班子,老太太去聽了,戲詞裡有句四海晏平,意思是天下太平,老太太覺得這個寓意好,便要給我起這個名字,可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問了村裡一個讀過幾年書的人,那人也記不太清,就寫了我現在用的宴平。”
阿對趙老太太有過怨憤,但趙老太太都過世這麼久了,那些怨也淡了,此時想到趙老太太為了孫子尋人問名的畫麵,阿居然覺得還有點可。
“你說你娶了我,老太太在上麵瞧著,會不會生氣?”拉著趙宴平的手指,阿揶揄道。
趙宴平握握手,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飯後,趙宴平換上服出發了。
他確實先去的理國公府,盧太公見徒弟大晌午的過來,還以為大理寺接到了什麼重案,驚得午覺都不睡了,穿著中匆匆出來見徒弟,結果趙宴平一開口,居然是來報喜的,徒弟媳婦生了個小千金。
冇出大案是喜事,徒弟家裡添娃又是一喜,盧太公著鬍子笑,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大理寺,下值了過來,我保證想出幾個好名字讓你挑。”
趙宴平道謝告辭。
到了大理寺,同僚們也紛紛向他賀喜,隻有同是五品的右寺寺正鄭西河,看似好心地說了句先開花後結果的話鼓勵趙宴平,實則就是幸災樂禍趙宴平冇能得兒子。
趙宴平早看出鄭西河有針對他的意思,平時他都不予理會,這次他得了兒高高興興,鄭西河卻湊過來怪氣地說話,趙宴平不屑與鄭西河爭辯什麼,回頭與鄭西河一起去見大理寺卿蔡歧時,趙宴平毫不客氣地糾了鄭西河一個錯。
鄭西河這個錯很嚴重,蔡歧大怒,單獨留下鄭西河訓話,等鄭西河從蔡歧的值房出來,臉都是灰的。
而趙宴平,已經將這點不快拋到九霄雲外了,黃昏下了值,趙宴平先去盧太公那裡取名字。
盧太公煞有介事,將他滿意的幾個名字都寫在紅紙上了,老太公可是兩榜進士出,學問好,字也仙風道骨,趙宴平依次看過去,隻覺得每個名字都很好聽。
“喜歡就挑一個,不喜歡就算了。”
見徒弟看來看去都冇什麼表示,盧太公微微瞇著眼睛道,難道這些名字徒弟一個都不滿意?
趙宴平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恩師所賜之名都很合弟子心意,隻是孩子是阿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弟子想將這些名字帶回去,讓選一個。”
盧太公明白了,臉上又笑出了褶子,隨即又板起臉,不太耐煩地道:“去吧去吧,整個京城就你會疼媳婦,一個大男人,連起名這種事都要媳婦做主,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趙宴平知道恩師是在打趣他,激之後,神如常地告退了。
回到獅子巷,天已暗。
趙家這個下午還熱鬨的,陸續有街坊過來道喜,江娘子也特意跑過來一趟,阿陪這個聊聊陪那個說說,中間再喂喂孩子打打盹兒,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趙宴平先去換了常服再來到邊,拿出紅紙給看。
阿一眼就相中了“初錦”。
“老太公有說為何會想到初錦嗎?”阿好奇地問。
趙宴平點頭,道:“恩師說,小芽兒生在清晨,是一天之初,生在春天,也是四季之初,又逢百花初開花團錦簇,所以取名初錦,希一生都如花開錦繡。”
阿越聽笑容越大,剛剛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想的也是盧太公描述的那個畫麵。
“就初錦吧。”阿看著趙宴平道。
趙宴平笑道:“好,就初錦了。”
小初錦可不知道自己得了一個好名字,仍是吃吃睡睡的,一晚上醒了三次,尿了兩次。
柳氏本想安排冬竹在屋裡伺候,讓兒子去耳房睡覺,阿也不想打擾趙宴平休息,但趙宴平初為人父,想多陪陪孩子,堅持與阿睡一個屋。所以每當孩子哭鬨,夫妻倆都跟著醒,阿不方便作太大,趙宴平就負責把兒抱到懷裡,等阿喂完了,他再把兒抱到一旁。兒尿了或拉了,趙宴平也是自己解決,阿不放心他想盯著看,趙宴平還催好好睡覺,不用心。
都是第一次當爹孃,夫妻倆手忙腳辛苦了半個月,才終於適應了養的生活,阿餵喂得越練,趙宴平給兒換尿布也換得越利落了。
忙忙碌碌的,小初錦就要滿月了,皺的小臉蛋早已變得白,眼睛大大的,人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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