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靜靜的看著,陡然升高,赤紅的火海將後池和趕來的天啟隔絕在外。
他瞳中金的火焰慢慢的猶如實質,掌中的鎮魂塔被火焰籠罩,發出沉鈍的哀鳴聲,冰棺融化,裏麵青的人影慢慢變得模糊。
“白玦,你要幹什麽,住手!”天啟一解開後池的製,就朝火海跑去,卻被天啟拉住。
“後池,不要過去!”天啟皺著眉,紫揮出,那片火海竟紋不,驚得他連忙拉住後池,白玦的神力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可怕了?
火海之後的影昂立天際,靜靜俯瞰,似是遠離世間,他手中的鎮魂塔一寸寸化為末,連同裏麵的冰棺,再也不留片縷。
後池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眼底染上了赤紅的,倒退一步,驟然抬頭:“白玦!盜三寶的是我,讓你在擎天柱下差點淪為妖魔的也是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柏玄?”
為什麽你奪走了清穆,就連柏玄也不放過!
隻有三個月了,在山之巔等了一百年……隻有三個月,柏玄就能醒了,明明……都已經覺到柏玄的氣息了。
懸浮在天際的人瞳清冷,俯瞰而下,眼中金流轉,似是嘲諷,又似是淡漠。
火海仍在燃燒,廣場上的眾人看著這一幕,早已沒了參加婚禮的喜慶心思。
天啟真神覺醒,古君上神重傷,還有柏玄仙君驟死,這場婚禮,早就超出了界限,他們實在想不出,還能生出什麽事端來!
火海外,兩重世界。
紅長袍,真神白玦,似能主宰世間眾生命運。
玄黑發,仙君後池,茫然哀戚就如卑微螻蟻。
浮在雲上的古君靜靜的著這一幕,恍惚看到,當年祭臺之外,無論被擋在陣法外的人如何絕悲傷,都隻能看著裏麵的人一寸寸化為飛灰的場景。
兜兜轉轉,數萬年往矣,往日一幕,到如今,竟沒有毫改變。
“天啟,你說的對,有些東西,我早就該還回去了。”
飄渺的聲音陡然在空中響起,天啟轉頭,看著飛至半空的古君,神緩緩凝住。
古君他……不會是想……?
一寸一寸的銀靈自古君而出,緩緩蔓延,就連白玦前的火海也被銀瞬間吞噬,後池茫然回頭,隻能看見古君眼底的決絕和一……不舍。
“父神……”
“後池,我不是你父神。”
古君輕聲道,著後池,手抬起,似是要握住的,又緩緩垂下。
後池怔怔的看著古君,似是未聽明白他的話一般。
“我不是你父神。”古君重複了一遍,神悠遠空明,複雜難辨:“這數萬年來,我一直在想,若你隻是後池,隻是我古君的兒,該有多好。”
整個蒼穹之境都被銀的靈籠罩,朝天際連綿而去,似是無窮無盡一般延展。
古君上的傷口一瞬間完全愈合,後池怔怔的看著他,眼底的茫然逐漸變為驚愕。
半空中的年邁老者,幾乎是在一瞬間變了一個模樣。
花白的頭發一寸寸化為墨黑之,佝僂的軀一點點直,褶皺的皮白潔,容英俊,廓深邃,眼神深沉如海,唯有那抹溫煦一如往昔。
古有鮮聞,上神古君,溫潤如玉,容俊,三界有,可是自從清池宮的小神君出世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當初臨三界時的俊俏模樣。
“父神。”後池站起,幾乎不能言語。
“後池,這才是我原本的樣子。”
“那為什麽……?”
“我不過是個俗人罷了,若是我不幻化那副樣子,你開口我父神,我本做不到平心接。”
古君苦笑一聲,一步一步朝後池而來,銀點點,自他湧進後池中。
“後池,三首火龍不是這世間第一個以妖化神的妖,我才是。”古君停在後池不遠的上方,神微苦:“我自以為是的為你爭來了上神份,以為可以讓你自此在三界無憂,卻忘記了,份越高,束縛就越大。”
“你如今之苦,全因我私心而起,若不是我,你不會自小便夭折之苦,若不是我,你萬年來也不會聚不齊靈力,連一般的仙人都不如,若不是我,這世間有誰敢對你有半分不敬,。”
“後池,我最想保護的人是你,可是讓你陷如斯境地的卻是我。”
“後池,擎天柱上不是沒有你的名字,你隻是……沒有覺醒而已。”
沉寂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怔怔的看著站在後池上方的古君上神靜靜闔眼,擎長的軀彎下,仿若叩拜古老的神祗。
“下神古君,見過真神。”
天帝和天後神大變,不敢置信的著空中的古君和後池,似是想到了什麽,眼底滿是震驚。
銀的靈力如浩海一般,霎時充斥天際,恢弘的氣息朝後池湧來,將整個人籠罩。
看著這一幕,白玦眼底的淡然終於被打破,他眼底緩緩顯出驚訝來,良久才恢複鎮定,眼中明滅不定。
他看著古君,實在是不知道該怒還是歎。
這萬年來,古君不僅騙過了他,也騙了天啟,他不止是傳承了上古消失時留下的神力這麽簡單,他本就是將後池的整個本源之力完全融在了自的妖丹中……可是,這也就意味著屬於上古的本源之力若消失,他也會……妖丹盡碎,化為劫灰。
他算準了所有事,以為後池這一世不會覺醒,卻偏偏想不到他尋了上萬年的上古本源,竟然就在古君。
如今,古君以靈魂燃燒為代價,來歸還原本屬於後池的上古本源,他本無法阻止。
他阻止不了後池神,就跟數萬年前他阻止不了上古殉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