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姑姑瞧不見嗎?”阿啟撓了撓頭,問道。
“姑姑能瞧見。”看來白玦的脈也不是沒用,上古嘀咕了一句,道:“算了,白來一場,我們走吧,這裏的神力不能取。”
“為什麽?”碧波搖搖晃晃飛來,奇道:“神君不就是為了神力來的?”
“古帝劍在這裏休養生息六萬年,借山脈靈氣斷劍重鑄,孕育的混沌之力早就和此合二為一,若是取了這團神力,大澤山的靈脈不出百年便會枯竭,恐怕再難造福一方了,既然它選擇了留在此報恩,我又豈能毀了它的恩義。此山靈脈極靈,說不準有一日它還能修正果,化為仙。”
空塚中的仙氣似是聽懂了上古的話,幻化一個虛無的幻影,隔空朝行了個禮,然後又化為混沌一片。
阿啟和碧波似懂非懂的點頭,見上古轉,碧波急忙撲騰著翅膀喚:“神君,反正也來了,先別急著走嘛!染常說大澤山下的醉玉是仙界難得的上品佳釀,我聽見那邊有泉水的聲音,咱們去看看吧!”
阿啟一聽,腳一停,立馬出向往的神,拉著上古的挽袖釘在地上不肯了。
“姑姑,去吧,咱們裝一點回去給染和紫大叔喝。”
上古被四隻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著,無奈的歎了口氣,拖著兩個小油瓶朝泉水叮咚響的地方走去。
泉眼果然離得不遠,醉人的清香緩緩飄來,阿啟歡一聲,朝碧波劃了下手,兩個小家夥就一頭撲到了泉眼邊喝了起來。
“這東西喝多了要醉的,喝點。”上古慢騰騰的跟在後麵,不急不慢的隨便喊道,這些天生妙品有築基的奇效,讓他們喝個飽,也算是這趟沒白來了。
泉眼下有個一掌來寬、一米見深的小池,泉水一滴一滴落下,積累得甚是緩慢,兩個小家夥喝了個飽,碧波本就甚圓的肚子更是鼓了球狀,幹脆癱在地上哼哼起來,阿啟則從腰上結下個小葫蘆,放進小池裏裝起來,隻是這葫蘆看著雖小,裏頭卻是八寶乾坤,這一裝,小池就有些見底了,估計要一年半載才能累積剛才這般模樣。
“給後山的老槐樹仙也帶點,還有紅綢、悅晶……”
上古見阿啟瞇著小眼,裏一個個念叨著清池宮仙娥的名字,心裏一,也就對他這種強盜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算了,改日讓染送些清池宮築基的林丹果來……算是給那老仙君驚了……
“呔,兀那小賊,竟敢上我大澤山盜仙泉,還不快快放下!”
看著被糟蹋得不樣子、已經見底的仙泉,修了上萬年仙的閑竹仙君終於了那一老好人的外皮,悲憤的在半空中嚎起來。
上古正想著,突然聽到半空中一道晴空怒喝,臉便苦了下來。
哎,睡了幾萬年,唯一一次正兒八經出來吧,還被當賊給抓了個現行,這個真神,裏子麵子全沒了,阿啟真是命裏的魔星啊!
阿啟,若是本神君早醒個一百年,絕對會在月老那裏走一遭,給白玦那個倒黴遭的重新換線……
雖然心裏恨不得把那個死著葫蘆還不肯放手的臭小子踹他個十腳八腳,但秉著自家小孩還是該護著的小氣吧啦心裏,再加上示弱就等於坐實了小賊的名聲,上古活了如此悠久的歲月,怎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聽到後憤然的腳步聲,眉一挑,眼微微瞇起,慢悠悠的轉過,看向來人。
深墨綠的長袍對襟立領,腰間係著純黑的腰帶,上麵用銀線勾勒出紛繁的古文,挽袖上火飛舞,如臨九天,修長的姿,龍紋步履在古袍下若若現。
就算是閑竹隨了東華上君的子,是個不喜歡在三界走的主,可幾乎是在看到這裝扮的立時間,他憤怒的神便僵在了臉上,怒喝聲更是戛然而止。
上古梵文襲,手馭火,腳踏帝龍……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仙君,就算是剛剛駕臨仙邸的天後也未必有這個勇氣和膽量敢穿著這一出現,偏偏來人卻忒坦,神力看不出深淺,站在那裏渾然華貴,氣質天。
閑竹心底生了納悶,一寸一寸的抬頭朝轉過的那人去,待看到那副容貌時先是一怔,待瞧見那雙微凝而又淡漠的黑瞳時,心底竟生出了惶恐而不敢直視的覺,腳步一僵,幹的拱手道:“在下東華上君之徒閑竹,剛才一時急,出言才多有不遜,不知仙友緣何在此,為何糟蹋我家仙池……?”
極艱難,他才把‘竊’給換了‘糟蹋’一詞……
阿啟朝上古冷凝的背影看了看,複又埋下頭專心致誌搜刮水,碧波打了個飽嗝,朝那個剛才還一雙眼瞪得渾圓,現在服帖得跟小貓一樣的可憐仙君看了一眼,歎了口氣。
上古神君沉睡的這些年,天啟真神在三界裏不知搜刮了多好東西,把上古神君醒來後要用的東西備得齊齊整整,這行頭自然也不例外,雖不說多華麗,但碧波敢擔保,天啟真神備下的任何一樣東西,除了上古神君,是沒有一個人敢穿著出門。
隻是,它轉著眼珠子朝斂眉的上古去,心裏嘀咕道:您千萬年的道行,盡用來欺負晚輩,也忒不講道義了。
“途經此,小輩頑劣,見貴山仙爽口,不免多飲了點,還請仙君擔待。”到底是自己這方先做了錯事,閑竹又一副神惴惴的模樣,上古收凝了神力威,難得多說了幾句解釋。
“原來如此。”明知這解釋著實牽強,閑竹還是不由自主的應和,但念及尚在山頂等著醉玉的天後,臉便有些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