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讓好好的、平安的活下去。
離去的腳步聲微微停頓,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
黃沙滾滾,炙火滔天,仿若無間地獄。
白玦出手,向虛無抓去,隻是手中終究什麽也握不住。
他不是一個盡職的真神,為了掩埋混沌之劫的,他不惜讓仙妖兩族百年征戰,生靈塗炭。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阿啟自出生之時起,他便沒有陪過他哪怕一日景。
可是,他又怎會不想守在他邊,那個孩子是他最大的驕傲,如果可以,他隻想像個尋常的父親,看他一世無憂,足矣。
隻是終究,失去不如從來不得。
他花了六萬年時間,一步一步,一點一點,費盡心神布下這一切,隻是為了在他消失的那一日,上古不會如他當初一般,縱使榮華千世,卻生死絕,萬丈傾頹於一夕間。
那種痛苦,他嚐過,才會終其一生,都不願上古麵臨如斯境地。
六萬年了,他守著沉睡的上古界,守著上古破碎不堪的魂魄,守著三界蒼生,所有的生命,沉寂得隻剩下孤獨。
世間萬俱在,一人永生的孤獨。
到最後他已經什麽都不再祈求,隻願上古能平安歸來,能再見展,便是極好。
雪白的長發飛舞,紅的影一步一步朝祭中走去。
上古,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能以清穆的份,曾經名正言順的陪在你邊,明正大的過你。
至,我千萬年的生命,再也沒有憾。
不知歲月,無關風景。
那影停在巖漿深,金紅錯的神力一點一點化為銀白,浩瀚威嚴。
逆之中,他微微回首,向虛無的天際,角淺淺勾起。
隻是那眼中到底帶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憾。
上古,萬載時,我待你歸來,伴你長大,候你重生,將三界重新奉於你手,卻惟獨不能告訴你,我你。
比三界亙古,比蒼天永壽,比千世萬世更長久,從你回之時開始,卻不會在我死的那一刻結束。
這才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