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個不好,立生。何況還有田單在旁虎視眈眈,我以爲先由末將把效忠書弄到手上查看,清除衛軍裡的賊黨,無顧之憂後,再對付軍隊的餘黨,那時縱使趙穆三頭六臂,亦只有俯首伏誅。”
孝王興地不住點頭道:“將軍看著辦吧!這事全權給你去理。”
項龍又把與田單的關係代出來,聽得孝王兩眼寒閃閃,咬牙切齒道:“果真想來謀我大趙,給將軍試探出來。”
項龍再與他商議一番,這才告退。項龍剛離開書齋,給一個宮娥截著,說晶王后有請。他早曾聞得孝王因自己的“問題”,不大管晶王后的事,仍想不到如此明目張膽,待他甫見過孝王,竟派人把他攔路請走,無奈下惟有隨宮娥朝宮走去。像上次般無異,路上所遇的鶯鶯燕燕,無不對他投以飢之,大送秋波。這些天來天未亮他便要宮早朝,又忙於城務,分不暇,不但沒有時間見趙雅和紀嫣然,回府後諸均早已歇息,田氏姊妹雖堅持要候他回來,但他怎忍心這對可的人兒捱更抵夜,所以堅決不要們侍候,更與衆話也沒有多說幾句。今天稍有空閒,本想往訪紀才,或是見見趙雅,只恨給晶王后捷足先登,不大苦惱,卻又無可奈何。直到此刻,他仍未真正清楚晶王后和趙穆間曖昧難明的關係究竟達至何等地步,藉此機會探探口風也是好的!宮娥把他直帶至花園東一座清幽的小樓前,沿途衛無不向他肅然敬禮,使他到前所未有的虛榮和風。
另兩名宮娥把門打開,拋眼笑道:“王后在樓上等候將軍呢!”
他尚未有機會反應,兩名俏宮娥跪在兩側,侍候他下長靴。項龍一顆心跳起來,暗想人一世一世,自己流落到古戰國的時代裡,若能與一國之後攜手尋歡,總是難得的奇逢豔遇。憶起當日拒還迎,最後仍是拒絕他時的態,一顆心不由熱起來。但又是不無顧忌,若給孝王知道,他會怎樣置自己?在這種矛盾的心中,他登上小樓,每一步像有千斤之重。
晶王后穿華服,獨自一人斜倚在一張長幾之上,背靠墊,見到他出現在樓梯盡,欣然道:“將軍來了,請坐到本後旁。”
項龍著頭皮,坐到長幾旁另一方的邊沿,籲出一口氣道:“王后何事相召?”
晶王后修長鬢的眼霎了霎,幽幽一嘆道:“董將軍剛見過大王嗎?唉!你大王近年的差多哩,又不肯多點休息,真怕他下回發病再起不了榻來。”
項龍心立斂,再次領教到的手段。語氣雖像關心孝王,骨子裡卻在暗示孝王若死,太子登位,由於年紀只和小盤相若,自然唯之命是從,那時爲項龍的主子,所以項龍若懂時務,刻下定須看臉做人。淡淡幾句,恩威並施,還加上親切和,確令人很難抗拒。項龍尚未有機會說話,晶王后輕拍手掌,不半刻兩名宮步上樓來,把燙熱的白酒和酒杯放到兩人間的小幾上,又退下去。
晶王后親自把盞,斟了滿滿兩杯,舉起從未做過半點活、塗上紅脂油活像春蔥的纖手,遞一杯給項龍,自己再捧起一杯,向項龍敬道:“謹以此杯祝賀將軍你榮登城守之位!”
項龍忙道:“多謝王后提拔!”
“當!”兩杯在空中相,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氣把酒喝掉,放下杯子,玉頰升起兩朵紅雲,豔照人。
項龍再保證道:“董匡絕不會忘記王后恩德,王后放心。”
晶王后地瞅他一眼,溫地道:“本後自然知道將軍非是忘恩負義的人,呀!你那天的表現非常采,現在人家對你愈來愈放心。哎!看你這人哪!坐立不安的樣子,是否在怕大王知道你來這裡呢?”
項龍嘆一口氣,坦然道:“我知王后對鄙人恩寵有加,不過這麼相一室,似乎有點不妥當,若大王誤會王后,鄙人萬死不足以辭其咎。”
晶王后“噗哧”笑道:“你說話倒婉轉,不像你平時的作風,明明是人家召你來,卻說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安心吧!大王從不理本後的事,亦不會因此對你不滿,這樣說你放心嗎?”
項龍愈來愈弄不懂宮幃的事,一切似乎均非遵照常理而行,正思忖要怎樣探聽與趙穆的關係,晶王后凝視他道:“趙穆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
項龍坦然道:“王后莫怪鄙人直言,趙穆雖沒有明言,卻暗示王后是他那方的人,此事鄙人當然不敢告訴大王。”
晶王后雙目閃過冷狠的神,咬牙道:“告訴他又如何?都是他一手造的。”
這麼一說,項龍自然知道又是與孝王跟趙穆的遊戲有關,想不到貴爲王后仍不能倖免,可知孝王是如何荒無道。
晶王后幽幽一嘆,道:“幸好得董匡你提醒我們,想不到趙穆如此愚蠢,竟然引狼室,招惹田單。”
項龍差點高聲歡呼,這是有心算無心,晶王后淡淡幾句話,立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確曾有與趙穆合謀之意,現在卻因田單的介,臨陣退,力求自保。這些人的關係,隨利害衝突不住改變,假若趙穆真的得勢,說不定晶王后又會重投他懷抱。
晶王后瞟他一眼,皺眉道:“你爲何不說話呢!”
項龍聽語氣愈來愈親切,心中一道:“鄙人心中正想,若有什麼事可令王后開懷,即使赴湯蹈火,鄙人在所不辭。”
晶王后格格笑起來,好一會後風無限地瞅他一眼,聲道:“你這人中有細,很懂討人歡心,難怪趙雅那蹄子給你迷得神魂顛倒,把齊雨、韓闖和李園三人拒於門外,還神采飛揚,更忘掉項龍。人家也很想試試那種滋味,好了!本後知你貴人事忙,不再留你。”
項龍本聽得心花怒放,暗喜終可嚐到高高在上的趙國之後的滋味,哪知對方在最高時忽下逐客令,知這狡後又在玩似迎實拒的手段,心中大恨,又無可奈何,惟有施禮告退。離宮前涌起衝,想借見雅夫人一探小昭諸,但終把不智的慾下去,徑回指揮所去了。
回到東門兵衛指揮所,已是黃昏時分,滕翼剛練兵回來,兩人到放滿竹簡帛書的宗卷室說話。
滕翼大致向他報告城防的況,結語道:“現在邯鄲可用之兵,實際只約二萬人,其它是老弱婦孺又或全無訓練的新兵,有起事來,只會礙手礙腳,徒士氣軍心。”
項龍道:“兵貴不貴多,二哥設法把新兵和老弱者調往城外幾個營地,讓他們接訓練和做些預防質的工作。”
滕翼道:“若要作這種調,只是三弟手上的一半軍符仍不行,必須得孝王把另一半虎符授你才。”
項龍道:“此事包在我上。”接著說出趙穆提到那四名偏將的事。
滕翼一聽便明白,笑應道:“曉得!我可保證把他們明升實降,使之一籌莫展。”
項龍嘆道:“若非有二哥助我,只是城防複雜無比的事務,足可把我煩死,真想不通以前樂乘怎可以夜夜笙歌,還藏納這麼多人?”
滕翼道:“道理很簡單,繁重工作一律由副將趙明雄包辦,功勞當然歸他。趙明雄是個人材,只是因由廉頗提拔出來,一直到排。聽說樂乘數次想換掉他,均被你的雅兒親自向孝王說項保住,想不到雅兒對孝王這麼有影響力。”
項龍沉片晌,問起城外的齊軍。
滕翼道:“我派人在駐紮城北二十里的齊軍營地四周設立哨崗,日夜不停監視他們的靜。表面看來,營地全無異樣,甚至看不到有加訓練的況,但我卻懷疑他們在暗闢地道,由於他們非常小心,所以察覺不到。此事我由小俊去偵查,很快應有迴音。”記起一事,滕翼道:“噢!我差點忘了,龍君派人找你,請你有空到他那裡一敘,還有是郭縱今晚在府大排筵席,這次不但有你的份兒,連我都沒有掉。”
項龍和他對一眼,搖頭嘆息,不勝慨。
滕翼道:“我不去了,給你在這裡坐鎮大局,現在邯鄲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其實中殺機重重,一下疏忽也會令人悔之已晚。”
項龍道:“這裡全仗二哥,唉!你看我們是幹什麼來的,竟爲趙人化解起危機來。”
滕翼陪他站起來道:“孝王把趙穆拱手送你,三弟自然須作點回報,先回府走一趟吧!我看你這幾天與善們說的話加起來沒有十句呢。”
項龍苦笑著離開。
與以烏果爲首的衆親衛剛開出指揮所,遇上田單的車隊,項龍自然知道田單是特意來找他,連忙鑽上他的馬車去。劉氏兄弟仍默坐車尾,項龍坐到田單旁,這權傾齊國的人微笑道:“董兄當城守非常出,令整個形勢氣象煥然一新。”
項龍謙讓兩句後道:“爲取信孝王,我派人監視田相的護駕軍士,請田相見諒。”
田單欣然一拍他肩頭,笑道:“我田單豈是不明事理的人。”接而沉聲道:“查清楚是誰暗殺樂乘嗎?”
項龍差點招架不來,忙道:“若我估計無誤,該是項龍所爲,因爲幾天後他在邯鄲附近一個小村落出現。”
田單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定是項龍所爲,其它人均沒有非殺樂乘不可的理由。而且樂乘只是他第一個目標,第二個目標若非趙穆,當是孝。”
項龍到整條脊骨涼滲滲的,非常難。
田單冷哼道:“假設是項龍所爲,便非常有趣,他究竟潛伏在邯鄲城那個所呢?誰人作他應?使他可如此確地把握樂乘的行蹤。董兄可回答得這些問題嗎?”
項龍沉聲道:“若我是項龍,定不會蠢得躲在城裡,至於應,對他更是輕而易舉,烏家以前在此深固,自仍有肯爲他們賣命的人。”
田單微笑道:“可是他爲何要打草驚蛇,殺死樂乘呢?若論仇恨之深,何時得到他。”
項龍心中懍然,完全不通田單說起此事的用意,皺眉反問道:“田相有什麼看法?”
田單往簾外暗黑的街道,一字一字緩緩道:“項龍早回來了,我覺得到。”
項龍大吃一驚,低聲道:“田相知否他在哪裡?”暗忖只要他指出自己,立時出手把他殺了,至於後果如何,再顧不得那麼多。
田單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項龍是我所知的人中最有本領的一個,孝王平白把他放過,等若錯過趙國中興的千載良機。”
搖搖頭,再嘆一口氣,拍拍項龍肩膀道:“記著我這番話,樂乘的近衛家將裡必有細,只要詳細調查當晚樂乘的親衛有哪些人藉故沒有隨行,可知誰是應,這事你給我去辦好,若能抓得項龍,我可以用他來作幾項采的易。”
項龍愕然道:“什麼易?”
田單淡淡道:“例如向趙雅換手上的魯公錄。”
項龍不由心生寒意,這人實在太厲害,若非自己有董馬癡的份,可以用此妙不可言的方式與他玩這個遊戲,說不定會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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