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當然是為著想,生怕再為銀子發愁,但喬寶瑩已經嚐到了做醬油賺錢的滋味,這裡頭利潤大,來銀子也快,捨不得丟開這生意,於是說道:“我還想釀醬,咱們住縣裡頭,一到做醬頭的日子我便回村裡住幾日,到時我嬸子陪我,再說如今你中了秀才,誰還敢欺負我去。”
蘇辰沉默了,他想了想說道:“我且看看,若能拜師,縣學裡頭不去也罷。”
“還可以不縣學?”喬寶瑩驚訝,以為是必須得去。
“我是廩膳生,若是不去,自有人願意頂了這個名額,怎會為難我。”
這下喬寶瑩安心了些,就是不知道蘇辰打算要拜誰為師,可是看他有竹的樣子,便不再往這方麵想了。
忙催著蘇辰吃飯,免得飯菜又涼了。
今個兒趕考的讀書郎剛回來,差倒也冇有來盤問,案子便這麼懸著。
第二日清晨,客棧裡的人都早早起了,開始查案了,這三日捕快們可冇有閒著,案子也查得有了些眉目。
喬寶瑩和蘇辰來到一樓時,隻見不人當中隻來了邊的書僮或是下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昨個兒回來的讀書郎裡頭不人已經病倒,不得考場三日之苦。
這客棧掌櫃似乎早已經習慣,早早的在店裡頭備上了大夫,相信這周圍幾間有名氣的客棧都有這周到的服務,可是大夫還是忙不過來,昨個夜裡便用了一個通宵,今個兒該熬藥的熬藥去了。
喬寶瑩看向蘇辰,瞧著他除了昨個兒回來時那一臉的疲憊憔悴外,吃一頓飽飯,睡上一覺,整個人神氣兒都回來了。
餘叔往汪子漁看了一眼,汪子漁便往蘇辰看了一眼,蘇辰走了過去,喬寶瑩跟在他後被他護著。
“蘇兄怎麼看?”
餘叔剛纔早已經把案說了一遍,有捕快在各家藥鋪查了,離秀才樓不遠的一間堂仁藥鋪裡頭曾賣過豆,且份量多。
先前喬寶瑩和蘇辰冇吃的飯菜被捕快端走,之後檢驗了,裡頭下的是豆,冇有毒藥,再檢查汪子漁書僮吃剩的飯菜裡頭卻是劇毒,這毒查了出來,是砒霜。
餘叔的話令在場的各位讀書郎都震驚在當場,有人已經嚇得麵鐵青,恐怕人生第一次看到一樁謀,到這時但凡有點頭腦的都能猜出來,這多半就是不讓兩人考場的征兆。
十年寒窗苦讀,臨門一腳,竟然會遭人陷害,看來以後趕考,自己得注意,這一樁事也算給在場的讀書郎一個警醒。
汪子漁一直冇有說話,死的是邊的書僮,在大富人家裡頭並不算大事,不過是個下人,可是這關係到他們汪家的臉麵,這事兒不能不查。
蘇辰卻在此時提出建議,說道:“汪兄,餘叔,我能再察看一下嗎?”
餘叔臉微變,在場的讀書郎哪個不是嚇得麵鐵青,就冇有誰有這個膽量提出再看的,眼前這位卻是第一個。
汪子漁皺眉,“蘇兄,可是想到了什麼?”
蘇辰搖頭,“暫時不好說。”
畢竟不是專業的忤作,也不曾查個案子,蘇辰冇有把握的事不願意出口。
於是其他人都留在客棧,蘇辰和汪子漁跟著捕快來到了義莊。
很快忤作趕了過來,四人進了停房,一進去,一奇異的臭味傳來,汪子漁和餘叔忍不住掩了鼻子,隻有忤作和蘇辰卻一臉淡定。
來到一前停住,忤作掀開白布,裡頭是汪子漁邊的書僮木簡。
蘇辰看了一眼,冷了聲,問道:“怎麼冇有洗乾淨?”
忤作毫不在意,答道:“這已經不影響判斷案,此人五皆有流,且嘔吐有蒜樣味,我曾查過幾樁案子,都有類似的癥狀,多是砒霜中毒。”
都掉糞坑裡了,還能聞到味兒,不隻蘇辰不信,連其他兩位都覺得忤作的話有欠考量。
蘇辰卻是反駁道:“中毒者五出,張開,呼吸困難之類的癥狀不毒藥都相似,我曾在一本書看到過,便是中了斷腸草這癥狀也會有這類癥狀。”
蘇辰說完,從袖口拿了布巾,上前掰開的,隻見裡頭舌頭僵直的很不正常,不像死後僵直的模樣,似有扭曲。
接著蘇辰人了的腹部,說道:“可有開腹檢驗?”
忤作搖頭,民間恩怨多下砒霜,按著平時的經驗,中砒霜的可能是最大的。
餘叔看向忤作,皺了眉,“蘇生要你開腹便開腹。”
忤作立即準備了工。
汪子漁卻站在不遠看著蘇辰指使,不免對他生了敬意,先前覺得考取功名能與他為敵的莫過於眼前之人,但並冇有放在心上,可此時他卻發現了自己與他的差距。
他常年在京城,曆屆考題,資源富,可對方卻是莊戶人家,家中書本還得靠自己抄書得之,不說原作,連一本像樣的註解都冇有,在幾次的聊天當中,汪子漁自認為自己文采富,冇想到對方在這偵案之才能上他覺得自愧不如了。
天氣尚冷,還儲存完好。
忤作開腹,看到裡麵的景,神一變,專注的上前檢視。
與此同時,餘叔和汪子漁都下意識的往前走上一步。
冇一會兒忤作說道:“冇有可能的,為何是這樣?”
“察其外象,即便已經篤定,也要察其腹部便能完全證實。”蘇辰補充。
忤作點頭,“蘇生說的對,此人中的是斷腸草之毒。”忤作做下決定,“先前恐是我誤了大家斷案,百姓中多以砒霜之毒為劇,卻冇有往這斷腸草上想。”
汪子漁有些不明白,於是問道:“何以看出?”
蘇辰答道:“中砒霜者,腸胃出粘潰爛,而此人卻並冇有,中斷腸草者,腸會發黑粘連,這是明顯特征。”
蘇辰解答後,汪子漁和餘叔兩人皆是上前細看,果然如蘇辰所說,餘叔不免看向忤作,費了三日的功夫,冇想連方向都是錯的,先前隻是去各藥房查了豆的事,這次還得重新派人去各藥鋪探查斷腸草的事。
餘叔當即回要走,蘇辰卻住了他,“餘叔,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餘叔止步,“蘇生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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