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推測對不對,找見那封信就能知道,那封信就在他府中的書房裡。書趣樓()”暮青道。
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了。
低頭一咳,暮青微微皺眉,說了一晚的話,嗓子已有些疼了,現在急需休息。
轉便往門外走,轉間不經意瞥見何承學,忽然止步,“別出這種表,我說要去書房找信,你出這種冷笑的表隻會告訴我,你認為你知道得比我多,我並不瞭解整件案子的真相。那麼讓我來猜猜吧,信在書房中,但並不那麼容易被找到,是嗎?那麼你藏在哪裡?室?地板?書架暗格?都不是?總不會是藏書夾層吧?”
暮青忽然挑眉,愣了會兒,“真是藏書夾層?”
“好吧,藏書夾層。”回對陳有良道,“信在他書房的藏書夾層中,派人去找吧。”
說罷,便出了門,夜風拂著年的袖,將微啞的聲音吹進屋裡,“多派些人,他既然敢把信藏在書裡,他的藏書量一定非常驚人。不要指隨便翻一翻就能掉出一張信來,你們大概需要把他的藏書裝訂線全都拆了,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過往的許多信,但這意味著工作量很大,你們大概要忙到明早纔能有所收獲。謝何大人如此折騰你們,讓我可以安睡到明早。”
年影漸行漸遠,陳有良在屋中出驚。
他與何承學是同窗,對他的喜好頗為清楚,他的俸祿皆用在了藏書收集上,經史子集,修私撰,他書房所藏雖與朝廷書庫不能相較,卻也相當驚人。要他的書房裡尋幾封信,確實不易!
的推測分毫不差!
這時,暮青已走到院門口,開門前纔想起什麼,回問:“我需要休息,哪裡?”
話音落,屋中一道月人影忽來,風姿若雲,卻有碾破夜空之勢。暮青隻來得及瞧見那月渡來麵前,再一抬頭,頭頂已是一銀蟾似水,照著男子覆了麵的側臉微涼。
“去辦。”隻聽步惜歡懶懶的聲線散在風裡,人已帶著往刺史府後院去。
過了明湖,便見掩映在海棠林深的閣樓,到了院中步惜歡未停,半空中華袖一拂,二樓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他帶著暮青便落了屋中。
屋中桌上一燈如豆,燭昏黃,卻照見梨木紅桌,華帳暖床。一落地,暮青便從步惜歡懷中離開,轉道:“刺史府中雖已有人認出了你,但不見得人人知曉,你這般高來高去,實在不夠謹慎。”
步惜歡不言,隻低頭瞧著。月臨窗,灑落男子肩頭,那容越發瞧不真切,隻聽他聲線微懶,夏夜風中融了暖意,“嗓子不疼?”
“疼,所以請陛下做些正確的事,讓我說幾句話。”暮青轉便往床邊走,急需休息。待到了床邊,轉時見步惜歡正從視窗掠出去,微微挑眉,這人還算自覺,不用攆。
初夏夜裡風不算涼,暮青還是起去關了窗,回來放了帳子和躺下。隻是剛閉上眼沒多久,便聽窗子吱呀一聲,聲音極輕,未睡著聽得真切,頓時袖口一翻,抓了薄刀在手,掀開帳子向外去。
待瞧見屋中人,暮青一愣。
隻見步惜歡立在桌邊,手中提著把玉壺,掀開簾子時,他正在倒水。熱氣裊裊,線昏黃的屋裡更瞧不清男子容,隻讓人覺得那紫玉鎏金麵似不再那般涼。
暮青愣神時,步惜歡已拿著杯子朝走了過來。
男子指尖如玉,奪了玉杯暖,暮青著他遞來的水有些怔愣,若非知道他的份,真的很難想象有一日大興帝君會為端茶遞水。
“謝謝。”暮青手接過來,玉杯手的溫度並不太燙,垂眸一瞧,見杯中無茶,是杯白水。低頭喝了口,水溫正好,不由又有些驚訝,為男子的細心。
“這可算正確之事?”頭頂,步惜歡聲音傳來,帶著低低笑意。他似乎並不需要暮青答話,在抬眼時道,“了一晚了,廚房做了宵夜,一會兒送來,用過再睡。”
暮青又愣,抬眼。
“閣樓四周有人守著,可安睡。”步惜歡道,“前頭尚有事,朕先去,一早再來瞧你。”
暮青看了他一會兒,頷首。知道他有很多事忙,今夜審出了真兇,善後事宜不歸管,他卻要忙。其實自己來閣樓休息也可以,他沒有必要將送來,也沒有必要親自端茶送水,還去廚房吩咐宵夜。今夜問審皆因兩人之間的易,他本可以理所當然地著,這般待,倒覺得心中有些虧欠。
暮青垂眸,待再抬眼,見男子已如一道月影,掠窗而去了。喝了兩杯水,等了一兩盞茶的工夫,一名小廝送了宵夜來。
那小廝暮青識得,正是在刺史府驗那晚被支開去跟查兇手腳印的人。小廝瞧見,目有些別扭,暮青知道大抵是那晚的行事讓他有些不快,但沒說什麼,隻管吃的宵夜。
走到桌前一瞧,不由一怔。雪白的芙蓉羹,上頭飄著層油亮,聞著香甜,應是蜂。
芙蓉蜂羹——養嗓子的。
暮青垂眸,邊不自覺地帶起抹淺淡弧度,昏黃的燭映著,那笑微暖。
小廝退在一旁,見了有些驚訝。那晚驗,這姑娘清冷刺人,沒想到居然會笑。這事……復命時得與陛下回稟。
暮青不管小廝心思,喝了羹,又喝了杯溫水,見小廝將碗筷收走,便關了窗子去帳中歇息了。
這一夜,暮青睡著,刺史府前院卻折騰了一宿。
那夜前後門值守的四名公差被綁了起來,廚房的人和前院送茶點的小廝也都被控製住,由於暮青說那接頭人是能經常出府的人,而經常出府的人很多,侍衛、公差、小廝,都有可能。因此,刺史府的人一個也未用,魏卓之發了信命綠蘿帶了幫江湖人來,去了何承學府中。刺月部刺衛控製住了府中人,綠蘿帶著人進了書房找信。
江湖人手快,子們心又細,麵對書庫般藏量的書房,一夜不停地拆書找信,天矇矇亮時,九封信被遞到了刺史府。其中一封信所提及之事正是近期的部署,應該便是那晚所丟的信了。
暮青所言,竟分毫未差!
陳有良捧著信進屋時,步惜歡正負手立於窗邊,晨自天邊而起,男子那天邊,氣度雍容矜貴。陳有良將信呈來,男子卻未急著看,隻問道:“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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