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回了營帳，章同在醫帳煎藥，韓其初和石大海在陪劉黑子，便避在帳後，迅速乾了上汗，換了乾爽，這才覺得舒服了些。端著換下的下了山，草原上發掘機關陣的兵人數已增加至了三百人，草地上隨可見掀開的草皮，挖出的機關全被撤了發夾堆放在一，已近百。

暮青從昨日那清理出來的路上走，一路遇到的兵皆停下來與打招呼，隻淡淡點頭，便去河邊將洗了，回了山上。

回到營帳剛將晾好，章同端著早餐和一碗藥進來。早餐是稀粥，加了香噴噴的烙餅，居然還有一隻素包，這在大軍行軍路上來說很難得了，看來是魯大特地給的病號餐。

暮青道了聲謝，便將飯放到地上，盤膝坐在席子上，低頭吃飯。的坐姿半點子的矜持也無，昨夜他揹，識破了的份，竟像是那事沒發生一樣！

章同看了暮青半晌，看不下去了，問：“你真的打算去西北軍營？”

“不然呢？”暮青喝一口粥抬眼，看起來像是去西北旅遊的嗎？

“你一個……”

章同話未說完，暮青眸忽然一冷，章同話也同時止住，瞪了一會兒，道：“你就敢保證不會再有人看出來？”

“我會小心。”

“哼！如何小心？”章同哼笑一聲，瞇著眼看的下，“你去河邊時就沒照照？天下間有幾個男子晨起時臉上沒鬍渣的？”

“如果你昨夜沒發現，你今早會注意我下上的鬍渣？”暮青淡問。沒人會認為軍營裡混有子，所以沒人會去注意一個男子下上的鬍渣，章同的話雖有道理，但他忘了人有思維定式。

章同一怔，難以反駁。他承認，他以前沒注意過，這軍營裡都是人，每日練累得人回帳便想睡，誰有閑心注意誰晨起長沒長鬍渣？他跟同營帳月餘都沒注意過！而且，這，這張臉，這名字……確實也沒人會覺得是子！

但……

“你就不怕我告發你？”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今早他將魯將軍和熊陌長帶去醫帳，他以為會看到驚慌失措的臉，沒想到依舊淡定，就像知道他不會告發一樣。

“你不會。”暮青道。

“你怎知我不會？”章同有些怒意，憑什麼如此以為？

暮青不言，低頭將早餐吃完，又將藥喝了，端著盤子往外走，“你不是那種人。”

說罷，人已出了營帳。

帳簾了又落下，幾縷晨照進來又關出去，章同臉明瞭又暗。

他不是那種人？說得好似他跟有多，有多瞭解他似的。

他哼了哼，打了簾子出去，那哼聲分明是不屑的，角卻不知為何揚起抹笑來。

草原上的機關陣歷時三日，清理出了三千多機關短箭，裝滿了整整二十輛運糧草的大車。

大軍進呼查草原之時，翻開的草皮無聲訴說著連日來三百兵的辛勞和三日前年的壯舉，五萬大軍踩在那草皮上，腳跺得分外響亮。

原定的草原演練因破陣挖掘總共耽擱了七八日，不得不取消，西北戰事，新軍抵達西北的日子原就有日程安排，如今不得不加速行軍。

出了呼查草原，越往西北走，土地越荒蕪，黃風越大，大軍速行了半個月，進西北地界時，見巨大片的黃巖橫亙在廣袤的半荒漠地帶，風刮著巖石，帶起層層黃沙，巖石表麵留下縱橫的壑，無聲訴說著西北風刀之烈。叢草堆在巖石之下生長著，僅草尖兒看得見綠，草葉已被黃沙吹得灰濛濛，烈日曬著黃沙，靴底似要被那熱浪燙，悶不可言。

來自江南的新軍從未見過這等荒蕪，一雙雙眼睛著這他鄉的路，想著連月來的千裡行軍，忽然思念家鄉。

邊關尚未至，便似已見酷熱苦寒。

這裡隻是西北的邊界地帶，大軍卻未再前行，這日隻是中午，便下令紮營了。

歇息了一下午，晚飯過後，大軍歇息的時辰，老熊來了暮青營帳外。

魯大的軍令，點了暮青、章同和韓其初悄悄去軍中大帳。石大海這些日子一直隨軍跟在醫帳裡，一路照顧劉黑子，他不在，三人出了營帳，帳中便沒了人。

但帳外有人。

月殺也等那裡，看來也被魯大點了名。

夜已深，除了崗哨和巡邏，大軍已歇。老熊帶著四人在夜裡直奔大軍營帳，幾裡的路，到了時四人已經被黃風颳得灰頭土臉，魯大見了大笑一聲，滿意點頭：“這個樣子纔像我西北軍！”

四人沉默，除了韓其初世故地笑了笑外，其他三人皆不給麵子的嚴肅著一張臉。

魯大也不尷尬，招手將四人喚過來，來到桌前，見桌上鋪著張地圖，大帳燭火昏黃，晃著地圖上標出來的大小十三個圈。

“你們見的這些地方便是咱們大軍進西北首邑葛州城前，路上會遇到的大小十三馬匪幫。前些年，戰事稍平，咱們西北軍常剿匪，大將軍招安了一批，殺了一批，放了一批另謀生路。本來都乖乖的，年前五胡聯軍扣邊，大軍在戰場上損耗不，江南征兵的訊息天下皆知，這些馬匪便他孃的以為西北軍要完了，又聚了起來！大將軍在邊關督戰，軍中好手都對付胡人去了，剿匪的事兒就落到咱們頭上了。這十三馬匪寨子都是以前的，老子現在要你們想法子弄清哪些寨子裡有人，在進西北之前，老子要新軍的刀先開開鋒！”魯大在那地圖上大大小小十三個圈上一劃，大手一拍！

韓其初目閃，果真他猜中了！在青州山中時，他便猜測新軍到了西北要剿匪！

魯大的意思很明顯，這十三寨子是以前的，匪禍平定後寨子便空了。年前戰事一起，馬匪又捲土重來，但不知有多人，哪些寨子裡有人，西北軍沒時間沒力去查，這事便落到新軍頭上。他們要清這些寨子的虛實，以便新軍製定剿匪戰。

“隻有我們？”暮青問。

十三寨子的虛實，四個人去探？

“不，是六個人。老子和老熊這回跟你們一塊兒去。”魯大的麵沉了下來。

四人皆怔，魯大要一起去？他是西北軍副將，幾個人去探馬匪寨子的虛實是了些，可犯不著他親自去吧？

“這回老子必須得去！”魯大目沉沉地掃了眼暮青四人，四人心中皆生了肅穆。除了暮青看出魯大的神有些不太對，其他三人也都覺了出來。

果然，聽魯大道：“你們四人在新軍裡是出類拔萃的，老子看好你們，所以想練練你們。但是老子這回不放心放手你們去，不瞞你們說，原本老子打算速戰速決，五萬大軍，幾個馬匪寨子，老子沒看在眼裡！在大軍到達西北之前，軍中先後派了三撥人去探這些寨子的虛實，打算到了西北咱就開打！但是，派出去的那些人……全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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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起來，看見上海外灘廣場有踩踏事故，不知道仵作的讀者有多在上海。妞兒們平安。

元旦放假三天，希大家不要去人多擁的地方，過節圖個團圓開心，沒什麼比安全更重要。

新年第一天，願大家都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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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