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是一臉懵，「發生何事？怎麼了？」

「去找仵作！」沈木兮沖著府尹高喊。

「哎哎哎，馬上去！」府尹推了師爺一把。

仵作趕來的時候，木架上的人腹腔已開，似乎是從裡開始消融的，就像是冰塊融化一般，水沿著木架慢慢流到地麵，逐漸匯聚一灘汙。

「這是……」仵作駭然，「和那一樣！」

「所以林泉撞死，很快消融。」沈木兮冷笑，「方纔讓我過去，我便知道想幹什麼，以特製蠟固封的毒，融開了蠟，侵蝕臟，最後由而外，快速抹去所有痕跡。」

「可方纔說的那些……」府尹不太明白，「既然是要死的，為什麼還要說那麼多？」

「是奉命轉達！」沈木兮斂眸，「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黍離從隔壁的刑房裡出來，「問出來了，我馬上帶人去找阿落，沈大夫，這裡給你，若有需要請及時通知，離王府一定全力以赴。」

「府衙外，亦是如此！」府尹趕開口。

這個時候不表明態度博好，更待何時。

黍離拱手，快速帶著人退下。

融化，所有人看得目瞪口段，最後的最後，隻留下那把假的青銅鑰匙，在泊裡倒映著刺眼的。

府衙外頭。

薄雲岫負手而立，等著黍離的訊息。

「王、王爺？」黍離一愣，當即行禮，「王爺，您怎麼不進去？」

「如何？」薄雲岫問。

黍離忙道，「已經問出了阿落的下落，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不過那人自稱千麵郎君，與之前那個撞死在衙門前，誣陷沈大夫的人一樣，化為水。」

薄雲岫猛地轉，眸冷戾的盯著他。

「哦，沈大夫沒事，王爺放心！」黍離背上一片寒涼。

眸稍緩，薄雲岫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麼？」

「沈大夫的脾氣，王爺您也知道，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沈公子，所以呢……」黍離想了想，這話該怎麼說？說沈大夫發了好一頓火？哎呦，這麼不給王爺麵子，王爺隻怕又要罰他去刑房挨鞭子。

乾笑兩聲，黍離道，「好在沈公子很是聰慧，把話題岔過去了，沈大夫這才沒有計較。」

薄雲岫點點頭，那子著實如此。好在他此前就跟沈郅打過招呼，也跟沈郅商量過，若是孩子不想做餌，他絕不會強人所難。

難得的是，沈郅這孩子格外懂事，竟是一口就答應了。

當時薄雲岫很是詫異，論膽，他自問薄鈺的膽識不淺，沒想到沈郅卻被沈木兮教得極好，該出手的時候絕不猶豫，該思考的時候從不莽撞，有勇有謀，有進有退。

其實對戰假阿落的時候，薄雲岫也在，不過他沒麵，隻是看著罷了！

他也怕！

怕沈郅萬一有個好歹，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這不是當日在月老廟的子。」薄雲岫回過神來，「估計重頭戲在後頭，大魚很快就會浮現。在這之前，繼續留人守衛府衙大牢，絕不容許任何閃失。」

「是！」黍離行禮，「王爺，那沈公子怎麼辦？」

「繼續派人跟著，確保安全。」薄雲岫轉離開。

黍離直起，當日月老廟一站，那子負重傷從王爺手底下逃，可見武功不弱。這假冒的阿落雖然也有傷，但絕對不是王爺所傷，當日的傷口在肩胛，若非對方使詐，是絕對跑不出包圍圈的。

好在關於林泉的事，總算查得明白。

沈木兮以同樣的手法，將當日從湖裡村帶來的毒，固封在特製的蠟之中，置於溫水裡。隔了好一會，蠟開始解封，漸漸的毒擴散於水中。

「就是這麼沒的。」沈木兮解釋，「都看明白了嗎？」

府尹額頭上滿是冷汗，「沈大夫，這東西要是誤吞了，可不得要人命嗎？萬一……你說要是萬一，下在飯菜裡，或者不小心吃了，那該如何是好？不是連都沒了嗎？」

「放心，這東西貴重，不是誰都有這福分的！」沈木兮笑了笑，「就我這兒瓶子裡這麼一點，不知道攢了多年纔有。藥材得來不易，他們也捨不得給你用！」

「如此，便好！」府尹拭汗，「那你……」

「林泉的消失，就是因為這個，但是呢……」沈木兮深吸一口氣，「貓上的，牡丹姑娘、乞丐、還有南琛上的毒，我需要一定的時間。現在關鍵是，找到那些貓的來源！」

府尹想了想，「貓啊？」

師爺舉手，「大人，卑職想起一件事來。」

「說！」府尹道。

師爺行了禮，「卑職前些日子經過乞丐窩的時候，瞧見了不野貓，之前沒留意。諸位也知道，貓這東西，生得多又好養活，是以到都有野貓，可偏偏那一塊的野貓得格外可怕！」

「怎麼個可怕？」春秀了子，別看塊頭大，心卻是脆弱，尤其怕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師爺說，「那裡的野貓，的撕心裂肺，就好像被人踩著貓尾似的，讓人聽了幾乎是骨悚然。卑職當時走得急，一步都不敢停留。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青天白日的，被貓聲給嚇得汗直立！」

眾人麵麵相覷，貓……

「沈大夫且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查檢視！」府尹皺眉，「死的三個人當中，不就是有一個乞丐嗎？說不定，真的跟這些貓有關係，若非故意，便是誤傷。」

「又或者，是滅口！」沈木兮麵凝重。

乞丐窩裡有不乞丐，一不留神……不知要死多人！

正說著話呢，就聽得外頭有人來報，說是——關傲天出現了，此刻人就在大堂。

沈木兮愕然，「他不是失蹤了？既是回來，為何不回太師府，跑府衙來幹什麼？」

月歸綳直了子，暗衛們沒收到訊息，說找到了關傲天，他又是怎麼回來的？難道又是一個假冒的？心下生憂，這一樁樁的，都沖著沈木兮來了，難怪王爺如此擔心沈木兮的安危。

有了假阿落的先例，府尹當即冷哼，「嗬，又是一個冒牌貨，且看本如何對付他！」

手一揮，府尹領著人浩浩的離開。

「娘？」沈郅擔心，「又是假的嗎？」

沈木兮搖搖頭，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這次來的，到底是真的？

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