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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第188章 如果我出不來

「薄夫人!」薄雲岫厲喝,舍了陸如鏡,飛直撲沈木兮而去。

沈木兮看著那張臉在自己的眼前放大,「陸大哥?」

是陸歸舟!

不過,眼前的陸歸舟,已經不是最初的陸歸舟。

薄雲岫一掌推去,正好挾起沈木兮,連退數步,子已經在了牆壁,俄而低頭檢視懷中的沈木兮,「傷著沒有?」

「我沒事!」沈木兮終是回過神來,「他怎麼會變這樣?」

韓不宿著氣,「他被種了蠱,陸如鏡拿他煉蠱!」

「拿自己的兒子煉蠱?」薄雲岫也是驚著了。

虎毒不食子,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

此前一個魏仙兒,為了份地位,不惜殺害兒子嫁禍他人。

而現在呢?

陸如鏡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拿自己的兒子來煉蠱,當使用,這些人簡直是瘋子!

全都瘋了!

「你們站著別!」薄雲岫鬆開沈木兮,「我來應付!」

沈木兮點頭,「小心!」

千麵和黍離聯手,然則亦不是陸如鏡的對手。

肩頭捱了一掌,千麵赫然飛了出去,子重重撞在牆壁上,落地一聲悶哼,「哇」的吐出口來。真氣潰散,他險些不上氣來,半晌才撐起了子,靠在了牆壁上大氣。

人老了,果然是愈發的不中用了。

沈木兮和韓不宿慌忙過去。

「師父?」沈木兮擔慮的為他把脈。

「不打一架,總覺得自己還年輕,如今才知道,是真的老了,真的不中用了!」千麵角溢著,說話的時候亦是格外費力,「沒想到這陸如鏡的武功,愈發厲害,我連他手底下十招都沒走過去!」

「誰讓你整日遊手好閒?書到用時方恨,你現在也差不多是這樣!」韓不宿咬著牙,「這混賬東西,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簡直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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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麵的額頭滲著汗,「黍離打不過他!」

的確,黍離已經吃不消了,很明顯隻剩下防守,再這樣下去隻有捱打的份兒!可惜月歸不在了,否則月歸加上黍離……

薄雲岫對陸歸舟,雖說還是遊刃有餘,可在力上,陸歸舟終是佔據了上風。

陸歸舟彷彿不知疲憊,甚至於有越戰越勇的勁頭,源於蠱沖的作用,他已經徹底的癲狂,猩紅的眸中,早已不辨親疏。

「不要再對他手下留!」千麵沖著薄雲岫喊,「這小子瘋了,他已經不是最初的陸歸舟,他要你的凰蠱,要你的命!快點解決他,再去幫黍離!」

薄雲岫咬咬牙,猛地扣住陸歸舟的腕部,瞬時旋將他摔了出去。恰黍離被陸歸舟一腳踹飛出去,薄雲岫順勢在黍離腰後推了一把,扶其站穩,形一晃,已直撲陸如鏡而去。

速度之快,快如閃電。

所有的作,幾乎是一氣嗬,如行雲流水。

黍離傷得不輕,扶著牆站定,角不住的溢位來,陸如鏡是下了死手的,若不是薄雲岫託了他一把,隻怕這會傷得更重。

「黍離?」沈木兮慌忙起

卻見著韓不宿從包中取出了一枚藥丸,「能暫時提升功力,時效不長,但是可以擋一擋!」

「多謝!」黍離毫不猶豫的吞下。

薄雲岫一對二,幾乎是腹背敵。饒是武功再好,也經不起這車戰的碾,陸家父子就好似有用不完的氣力,一個纏,一個攻。

「王爺!」黍離飛而起,冷劍狠狠劈,終是將三人分開。

脊背著脊背,黍離能聽到背後,屬於薄雲岫的氣息微促,王爺似乎沒遇見過這樣的勁敵,眼下的確有些吃不消了。

「快走!」薄雲岫冷喝,「這裡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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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韓不宿點頭,與沈木兮一道,攙起了千麵。

眼下,回魂蠱還沒找到,韓天命的也失了蹤,豈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因著有薄雲岫和黍離糾纏,陸氏父子無法去追,更是發了狠的下手。

「薄雲岫,你還真是偉大,就憑你們兩個,也能拖住我們嗎?」陸如鏡咬牙切齒。

薄雲岫一掌退開陸歸舟,「能不能,不是你說了算!陸如鏡,你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枉為人父,此番不殺了你,我就不薄雲岫!」

「找死!」陸如鏡起反撲。

黍離心知,隻要能將這父子兩個拖在此,韓不宿他們就有時間去找尋回魂蠱,去做該做的事。隻要回魂蠱別落在陸如鏡手裡,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韓不宿帶著沈木兮和千麵,奔跑在甬道裡。

方纔陸如鏡就是從這裡頭出來的,說明這裡麵還有……

推開石門,黑暗的屋子裡,有很多螢火蟲一閃一爍。

「那麼多螢火蟲?」千麵一愣,「這到底不是江南水鄉,怎麼就……冒出這麼多小眼睛?」

一閃一閃亮晶晶?!

沈木兮捂著心口,有些不上氣來,「不、不是小眼睛,這裡麵……有東西,師父……」

韓不宿第一反應是拽著半隻腳進了門的千麵出來,因著力道有些大,千麵渾然沒有反應過來,登時被韓不宿拽個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半晌沒能爬起來。

天曉得,他上還有傷,這一摔……間瞬時湧上腥甜滋味,所幸被他生生住。失愈多,意識亦會越漸薄弱,眼下韓不宿和沈木兮都得由他護著,好歹得撐著點。

「師父?」沈木兮麵發白的去攙千麵,「師父你覺得怎麼樣?」

「差點,沒、沒摔死我……」千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韓不宿,你到底想幹什麼,想摔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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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不宿已經重新合上了石門,「這該死的陸如鏡,這該死的混蛋!混蛋!混蛋!」

這倒是把千麵和沈木兮給驚著了,皆不知韓不宿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聲聲咒罵,莫非是因為室的螢火蟲?那應該不是尋常之

石門重新關閉之時,沈木兮便覺得心舒爽了不,是以這廂總算能過氣來,「韓前輩,那是什麼東西?到底發生何事?」

「陸如鏡應該是把他自己的奴才,變了……變了我們之前遇見的怪!然後用這些怪來飼養蠱蟲,你們看到的就是那些蠱蟲,之所以一閃一閃,是因為這些蠱蟲,正在吃人!」韓不宿咬牙切齒,「隻有用人,餵養出來的蠱蟲,效用會倍增長。」

「那怎麼辦?」千麵急了,總不能一直躲在外頭不進去吧?

「那回魂蠱呢?」沈木兮問。

韓不宿麵沉冷,「回魂蠱就在底盤的下麵,用陣法著,這些石人蠱隻要察覺有活靠近,就會進,將其當宿主。進了這道門,我們都會變第二個月歸。」

千麵退了,「我可不想死無全!」

「我行不行?我上有蠱!」沈木兮抿,「可能我去試試,蠱也許能剋製住它們,對不對?」

「如果你是凰蠱,也許我能讓你進去,可你隻有蠱,我擔心你……你會不住這苦楚。這些東西是會咬人的,會一個勁的往你上鑽,與你的蠱爭奪宿主。」韓不宿定定的看,「你要想好了,這是極為痛苦的過程,雖然最後肯定是蠱勝出,但你……」

沈木兮搖頭,「我不怕,胎換骨之痛尚且熬過來了,還怕什麼石人蠱?我不怕。」

薄雲岫還在外麵拚命,隻為了能拖住陸如鏡和陸歸舟,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對付回魂蠱,所以到了這會,誰都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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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必行之路,就不該退,哪怕是死……」沈木兮咬咬牙,「韓前輩,告訴我進去之後該怎麼做,待會我若進去,您幫我在外麵看著點,若是我……我進去之後,沒能出來,讓薄雲岫不要著急,多想想郅兒。」

韓不宿張了張,終是將一個瓷瓶遞給,「裡麵裝著劇毒之,這東西能殺死任何蠱蟲,包括回魂蠱。是我這些年用盡畢生修為,從自以及天下各地收攏而來的毒上提取,這東西不可輕易出手,隻管飼餵回魂蠱便是。隻有這一點,若是錯失時機,就再也沒有機會殺死回魂蠱了。」

「好!」沈木兮手接過,仔細的收腰間,「我會小心的,你們也當心!」

千麵捂著肩胛,「兮兒,不要逞強,若是覺得不太對就出來,咱們不是非得冒這個險的,咱們還有其他的機會,對不對?」

沈木兮笑了笑,「知道了,師父!」

石門開啟的那一瞬,沈木兮快速沖了進去,接著卻是從裡頭將石門合上了。

「兮丫頭?兮丫頭!」韓不宿急了,這道門卻是怎麼都沒能再推開,「兮丫頭!兮丫頭!」

千麵用盡全力,亦是無能為力。

一道石門隔開,裡麵隻聽得沈木兮痛苦的,漸漸的由沉重轉為低弱,終是徹底的消失不見,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兮兒?兮兒!」千麵拍打著石門。

「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門路?」韓不宿掉頭就走,錯的詭異之地,總不可能隻有一條生路。

父親說過,因為蠱蟲是活,偶爾會有突發事件發生,所以在建造荒域之墓時,長老們會給自己留一條生路,而這條生路現在也可能為沈木兮的生路。

「找!」韓不宿冷喝。

千麵慌忙轉去找。

凡有生路,決不放棄。

這頭出了事兒,那頭薄雲岫仍打得難捨難分。

陸歸舟雖然不知疼痛,甚至發了狠一般不知疲倦,但亦是傷得不輕,一條胳膊已經被薄雲岫生生掰折,頹垂著再也抬不起來。

而陸如鏡,傷得亦是不輕,他是斷然沒想到,薄雲岫亦會發了狠,重創了陸歸舟的同時,亦是打斷了他的肩胛骨,若不是他當時子一瞥,隻怕薄雲岫真的已經要了他的命。

「王爺?」黍離勉力從地上爬起,握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止不住的抖,角滿是鮮

薄雲岫冷然佇立,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陸如鏡,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自從沈木兮出事,他便再也沒有親手殺過人,怕就怕造孽太多,會報應在上,但是今日他要開了這殺戒,定要陸如鏡死無全

陸如鏡著氣,到底也是年紀大了,再兇猛的老虎,亦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薄雲岫,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陸如鏡上牆壁,「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壞了我的大事!」

「你找不到韓天命的,不是嗎?」薄雲岫嗤冷,「你比誰都害怕,比誰都擔心!如果韓天命真的活過來,第一個要殺你的就是他!」

陸如鏡咬著牙,「趙漣漪都在這兒了,你以為韓天命還能跑得了哪兒去?我就不信了,他韓天命還能長了翅膀飛出去?我告訴你薄雲岫,不隻是你,還有沈木兮他們,都隻能留在這裡,為我的活人蠱,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夫妻團聚的!」

音落,陸如鏡轉就跑。

「王爺?」黍離驚呼。

「追!」薄雲岫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然則剛冒出門,腳下忽然懸空,早已力不支的他,哪裡還來得及反應,瞬時墜深淵。徹骨的寒涼,席捲全,突如其來的黑暗,快速吞沒了他。

那一瞬,薄雲岫滿腦子都是沈木兮。

的哭,的笑,生氣的樣子,以及……說喜歡他時,眼睛裡的亮……

「薄夫人……」

「薄夫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得連薄雲岫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死了,子冷得厲害,瑟瑟發抖的覺終是讓他醒過神來,幽幽的睜開了雙眼。

「黍離?」薄雲岫記得,自己是和黍離一塊掉下來的,如今在這裡,想必黍離應該也在附近。

勉力撐起子,薄雲岫吃力的喊了兩聲黍離的名字。

然則卻沒有得到黍離的回應,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周遭好似很空曠,冷得又像是冰窖,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黍離?」薄雲岫撐起子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住腳步,盡量適應著周遭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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