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世修行

在去終南山之前，我去和家人見麵。

九龍窟的事已經過去，困擾鄉民百年的死地也解除了危機。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變得和黃河其他水域一樣，生機平復。

爹孃他們住在縣城的安置區，見麵後我沒有和他們多說什麼。九龍窟之戰太過驚世駭俗，還有我盜命的始末更是和他們解釋不清。

我來隻想和爹孃說一聲，我決心跟著薑雪去終南山學道去了。學道和出家一樣，都需要斬斷塵緣，也就意味著從此不能再和家人相伴。

爹孃沒有勸我，歷經這麼多事，我雖然什麼都沒說，他們也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了。

「嵐兒，我聽流言說九龍窟的事和姽嫿有關，是不是真的？」我娘問我。

「嗯。」我點點頭。

「那現在怎麼樣了？你不要瞞著娘，我可是看到好些個道士去了九龍窟，還有人見到了兵借道，他們說黃河娘娘是個大禍害，道士和兵就是去拿的。」

「娘，你覺得姽嫿人怎樣？」我問道。

「娘不懂，隻要沒害人娘就認是謝家的媳婦。快告訴娘，現在怎麼樣了？」我娘很關心姽嫿的安危。

「還在黃河裡。」

「既然還在黃河裡，你去學道了怎麼辦？」

看到娘一而再再而三的關心，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姽嫿水前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全浴，深可見骨的傷口，天尊隕落時那哀傷絕的表，以及最後向我的那一眼……

雖說九曲黃河對而言生機，可要忍多痛苦，又要再修行多年才會復出呢。

「娘，我學道就是為了，我會回來找的。」

……

和爹孃告別之後，我和薑雪坐車離開了本地，前往終南山。

薑雪雖然是名滿天下的全真行走，真要行萬裡之遠還是要一來高科技。我還好，普通人的裝，的一道袍格外紮眼。

不知要忍多好奇的眼神，甚至還有大方的金主要給佈施。

「習慣了。」對此，薑雪隻用三個字解釋。

這一路上，我和薑雪又聊了很多事。

那天在烏篷船上我瞞七殺命格的事自然一清二楚，說當時還生怕我連這個也說了，心裡很是擔心。

我問魔道祖師和謝流雲破出鎮魂棺後去了哪裡，薑雪說兩人雖然都是破碎虛空，境遇卻大不相同。

魔道祖師是三魂全消七魄冭滅，神念化為希夷和天地同歸。

「什麼是希夷？」

「聽而不聞是為希，視而不見是為夷，萬寂滅的最終形態，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演化。」

薑雪說要想演化希夷，生前必然有了自己的大道，因為希夷就是大道的現，這隻有道祖級別的人才能做到。

修行所說的合道境界，指的是控悟到了某一條大道的門檻，道心和某一條大道相契合，可以使用這條大道中的法則之力。而有自己的大道，則是可以完全掌控大道中全部的法則之力，除了道祖，隻有極數的天尊擁有自己的大道。

當初魔道祖師戰死之後便做了鬼雄，被打的隻剩下一縷殘魂困在鎮魂棺中。

後來謝流雲開棺又滅掉了這縷殘魂，魔道祖師便隻有化希夷一條路可走了。

在鎮魂棺的封閉空間中，魔道祖師所化的希夷還可以演化神念顯形，而一旦離開鎮魂棺，天上地下無可尋形同寂滅。

我聽的心頭驚詫，怪不得謝流雲說修為到了魔道祖師的境界再也不能用魂魄定生死。

「那謝流雲呢？」我問道。

「謝流雲本魂魄俱全，破出鎮魂棺不過是自主放棄一道行重新打迴重生罷了，或許用不了多久人間就會再次出現一個驚才艷絕的道門天才。」

「修為到了合道境界，還肯放下一切重生，這謝流雲也真讓人敬佩。」我說道。

「謝流雲自然了得，說是末法時代道門第一人也不為過。謝嵐你要記住一件事，一旦謝流雲重生，必定會為你今生最強的勁敵。」

「為什麼？」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魔道的希，而謝流雲卻註定會為人道的扛旗人，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長為下一個魔道祖師的。」

「既然這樣，謝流雲為什麼不在鎮魂棺中對我手呢？」我又問道。

「在鎮魂棺中你們都是映象，他奈何不了你，但是你不該被他言語相激主放棄了魔道祖師的傳承，這纔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錯誤。」薑雪說道。

這個錯誤我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修道也是追求個順心意，我心裡抵他的東西，勉強去學也學不到其中妙。

總之，算我和這份傳承無緣吧。

關於我出來後九龍窟發生的異變薑雪也做瞭解釋，說魔道祖師和謝流雲兩人先後破碎虛空已經耗盡了鎮魂棺的氣數。等我的靈魂從裡麵出來後，鎮魂棺的小世界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

全真教始創於北宋王重，是道門舉足輕重的五大道統之一。

末法時代，全真教和其他道統一樣也分為外兩家。

道統隻求修行，道觀建立在終南山深的淩雲臺，終年雲遮霧攔，世人難見其宗門全貌。外道統則對世人開放，凝聚人間香火，吸納信仰之力。

我追隨薑雪是為了修行，要去的自然是道統。

開始我還以為道統所居之地，和士一般簡陋，進去才發現這裡麵別有天。

道觀佔地廣袤，大小宮殿有數百座之多，比惠濟觀不知道大了多倍，很難想象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中是如何建造出來的。

見我看的詫異，薑雪說這些不全是人力所為，莫忘了道門高人有搬山的神威。

「若是給世人知道這裡藏著這麼多道觀，不知該如何震驚呢。」我說道。

「全真教道統和境一般，有法陣遮蔽玄機，就算有人翻山越嶺來到這裡，若是找不到門徑也窺伺不到道觀全貌，所見的也不過是些殘垣斷壁當做古蹟而已。」

想想也是，修行者本就不該和世俗再有牽連，神通法更是和末法時代的人間相違背。

薑雪是天下行走，有單獨別院，正式拜師後我也住了進去。此後便開始跟著日夜修行悟道，除了每日三課要和其他弟子一起，其餘時間全是留在的別院中。

我的份很特殊，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魔道破軍的關係，不過礙於薑雪的護佑也沒人多說什麼。隻是薑雪的仰慕者太多，我和那麼親不了有乾道弟子對我不假，吃些沒來由的飛醋。

時荏苒，轉眼兩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我資質雖然平平無奇，卻勝在專心，兩年後我終於突破了通靈境界，邁真炁境界。

當時薑雪說道門法劍要到真炁境界纔可以學，現在我有了真炁就要教我風雨劍。

「風雨劍是風神所授，我就是教了你，你也學不到妙。」薑雪說道。

「那我應該學什麼劍？」

「七殺命格，要學的自然是殺劍。全真教的劍法追求天人合一，道深種卻殺不足。」

「哪裡有殺劍可學？」我問道。

「你有七殺命格，殺劍本不用學，有了殺心後自然就能悟到什麼做殺劍。隻是道門是清凈之地很難產生殺心，你跟著我修行兩年也是時候世磨鍊一番了。」

薑雪要我世斬邪祟渡亡魂，說等我什麼時候悟到了殺心，自然也就能藉助七殺命格領悟出殺劍。

山中不知歲月，這兩年我也習慣了清修生涯，一說要世心中一片迷茫。就問我要世，先從哪裡開始。

「世要沾因果，你還帶著王家的分水劍，先把這份因果了結了，到時候自然會有因果上。」

「你不和我一起去麼？」

「謝嵐，我能守著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九龍窟的事已經過去了，在破軍重新出世之前，你需要儘快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