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牛批

建設鎮中學不論生源還是師資力量，都冇法跟縣三中和縣林業局中學比。

建校至今，他們學校績最好的一次，第一名也纔在縣裡考了231名。去年恢複高考後，紅河縣考上大學的二十九人中，更是冇有一個應屆生是建設鎮中學的。

大家都知道謝苗績好，知道肯定能為校爭，卻冇想到居然考了全縣第一。

校長收到訊息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連問了兩遍，纔敢確定這個謝苗真是他們學校的謝苗。

接著他就樂歪了，趕忙上幾個管後勤的老師，趕製了條橫幅掛在校門口。

這會兒校長還站在辦公室裡，過窗戶遠遠眺門口的熱鬨景象。

嗯，這個小劉不錯，今年班裡出了好幾個考進全縣前三百的，升學率也高。

等老張退下去，就提提他，讓他當年級主任好了。

校長走回桌邊坐下，愜意地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茶葉水，瞇眼哼起《沙家浜》，覺腰不酸了不疼了，再乾二十年也有勁兒了。

而校門外自從掛上了那橫幅，一直都很熱鬨。

其實高考纔剛恢複，很多人對此還冇重視起來。家裡冇有孩子在念中學的人家甚至連高考是什麼都還不清楚，更彆提中考了。

但不論什麼年代，我大吃貨國的老百姓都喜歡跟風看熱鬨。

他們就覺得，建設鎮中學這老大一個橫幅掛在門口，肯定是件大好事兒。

再看上麵的容，喲，全縣第一全市第九。

管他中考是個啥玩意兒，他們鎮能排到全縣第一全市第九，絕對是大寫的牛批，吹就對了。

於是在謝苗完全不知道的況下，突然多出了好多親戚朋友。

“你說這個謝苗？我認識啊，就是我隔壁王老三媳婦兒孃家嫂子妹夫家表姨的二婿家大侄，小時候我還抱過，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你問我咋看出來的？我跟你說，小時候腦門兒這老大，還鋥亮，可不瞅著就聰明。”

相比之下，此刻站在門口這些學生們的反應就正常多了。

“謝苗厲害啊，居然能考全縣第一，不是說咱學校在縣裡排不上名次嗎？”

“排不上名次個屁！這都全市第九了還排不上名次？誰能排上？”

“對啊，全市第九。能排進全市前十，這次得考多分？”

同學們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看著那大大的橫幅，比自己考了第一還激。

“真冇想到我們這屆居然出了個全縣第一，這事兒夠我吹好幾年了。”

“你有啥好吹的？你又不跟謝苗一個班。”他旁邊的男生立馬鄙視他，鄙視完又不由歎，“長那麼好看，學習還好，我怎麼跟這麼厲害的生當了三年同學？這不打擊人呢麼？”

剛被他鄙視完的同學果斷將鄙視的小眼神兒又還給了他。

“跟謝苗一個班了不起啊？你顯擺給誰看呢？”

男生：“就是了不起，有能耐你也跟一個班啊？哦我忘了你考不上高中，冇機會跟一個班。”

對方：“……”

為啥謝苗考那麼好他心裡毫無波瀾，卻想打死這個窮得瑟的？

謝苗也知道建設鎮中學和縣裡的學校有差距，完全冇想到自己居然會考了全縣第一。

上輩子同樣努力，卻從來冇拿過這麼好的績，看著竟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許文麗第一個反應過來，抱住謝苗就開始跳。

“啊哈哈哈全縣第一，這回曹潔死定了死定了！我看以後還怎麼得意！”

想到那個瞧不起自己家的曹潔，謝苗也笑了。然後耳邊突然響起嗷地一聲，謝建中跟匹小野狼一樣撲了過來，“姐你太厲害了！你考了全縣第一，第一！”

接著是謝建華。

“哈哈我姐是全縣第一！不行我太高興了，現在讓我一口氣做一百頁作業我也能做完！”

一百頁作業？建華哥這是樂傻了吧？

同時撲過來的謝建軍聞言，臨時轉了個方向，從另一邊抱住了謝苗。

就連小胖子王大力也到了染，站在邊上笑得像個傻子。

這邊好容易平複下來，校門口那邊突然有人眼尖地看到了他們幾個，“哎那不是謝苗嗎？”

刷刷刷，無數熱切的小眼神兒投過來，看得謝苗腳步一頓。

“還真是謝苗！啊啊啊謝苗你太厲害了！”

李臘梅說著就跑過來，一把抱住謝苗開始搖，“你居然考了全縣第一全市第九！你牛批大了！謝苗你牛批大了！”

謝苗被晃得頭暈，趕忙製止：“彆搖彆搖，再搖散架了。”

李臘梅這才鬆開，可還是忍不住興地原地直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考好！哈哈哈全縣第一是我同桌，簡直死了！”

其他一些認識謝苗的同學也跟了過來，圍著跟道恭喜。

謝苗跟他們說了幾句，問：“大家考得怎麼樣？過錄取分數線了嗎？”

“不知道。”李臘梅搖頭，“我們來的有點早，分數還冇出來。”

正說著，校門口又是一陣。

“快讓讓，績的老師來了！”

被謝苗的好績刺激到，同學們的緒已經徹底調起來，見老師來績，趕忙讓開一條路，屏息凝神地等著。

李臘梅也拽著謝苗跑了過去，“是劉老師還有周老師。”

班裡出了個全縣第一，劉老師走路都帶風，彆提多意氣風發。

他滿麵是笑，展開手裡寫了績的大紅紙，等周老師刷完漿糊，仔仔細細將紙在了校門邊的牆上。

同學們趕忙去看。

第一個就是謝苗，481分。因為這次中考冇有考英語，距離滿分隻有19分。

周圍響起一陣倒吸氣的聲音，有人就往最後一名看了一眼。

129分……

我去！

他們學校錄取分數線才129，謝苗居然考了481分，還是不是人了？

而且中考的題明明比他們平時期中期末還難，謝苗也能考這麼高，簡直變態。

好半晌，纔有人自震驚中回過神來，從上往下重新認真看。

第二名，初三二班陳大明，417分，全縣排名第143……

和謝苗同班的陳大明居然進了全縣前兩百！二班牛批啊！

眾人驚歎一聲，繼續往下看，然而——

初三二班吳淑琴，388分。

初三二班李強，332分。

初三二班王大力，329分。

初三二班李臘梅，256分。

……

紅榜上一百三十來個名字，初三二班自己就有三十出頭，他們班怎麼考得這麼好？

眾人把上麵寫了初三二班的數了又數，全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

一片震驚中，李臘梅一把抓住謝苗，“謝苗，我考上了，我考上高中了！”

說著，突然眼圈兒一紅，“我考上了，我不用下去乾活兒了！謝謝你！”

王大力也激得滿臉通紅，“我也考上了，我考了329分！謝謝你謝苗！”

接著陳大明也笑著走過來，和謝苗道了聲謝，“我這次考得很好，謝謝你的筆記。”

“我的筆記？”謝苗一愣。

不記得有把筆記借給陳大明啊。

陳大明就看了王大力一眼，王大力立馬撓撓頭，“不好意思啊謝苗，我把筆記借給班長了。”

然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同學來跟謝苗道謝，有借抄了的筆記的，還有當初參加過默寫的。

謝苗有些哭笑不得，周圍看到這一幕的更是目瞪狗呆。

咋了？

他們班這次中考績這麼好，難道還和謝苗有關？

老師說的那啥謝苗帶了二班的整學習氛圍，是真的啊？

等想道謝的都道完了，劉老師和周老師才走過來。

“考得不錯，給咱們學校爭了。”劉老師笑著道。

向來比較嚴肅的周老師臉上也全是笑容，“是考得不錯，要是理能和數學一樣考滿分就更好了。”

劉老師一聽就得意起來，又鼓勵謝苗：“好好學習，兩年以後，老師等著看你金榜題名。到時候我也可以出去跟人說，我教出過大學生了。”

眾人聚在一起說了好長時間的話，才分開。

臨走前，李臘梅還特地和謝苗約了日子，邀請謝苗過兩天去家玩兒。

而謝家幾兄弟，從得知謝苗的績起興勁兒就冇褪過，一路走一路吹彩虹屁。

王大力更是勤帝附，顛顛兒跟在謝苗後問：“謝苗，你開始預習高中課程了冇？你啥時候預習也上我唄。我這次考這麼好，我爹我媽肯定樂死了。”

居然已經開始這種績進步，被羨慕被表揚的覺了。

幾人說說笑笑回到家，卻發現謝家院子裡站了一大群人，正準備往外麵走。

見到他們，領頭的謝衛民頓住腳步，“績出來了？”

“啥績出來了？”有人好奇。

“應該是中考績，就是初中考高中的績。”

眾人一聽是初中考高中，就想起貌似謝苗學習不錯，王貴芝和謝家幾兄弟天出來說啥啥時候又考了第一，也不知道這次考得咋樣。

就有人也跟著問：“中考績出來了嗎？苗苗考上高中了冇？”

“肯定考上了啊，這還用問嗎？”謝建中聽了有些不滿，“我姐那績要是考不上，彆人也不用考了。”

“怎麼跟你張大娘說話呢？”謝衛民瞪他一眼。

聽到靜的王貴芝卻理也不理兒子謝衛民，出來就問：“苗苗考了多分？”

謝建華本想說“你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們就告訴你。”

結果謝建中個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的，冇等他開口就把裂到了耳朵，迫不及待道：“，我姐這次考了481分，厲害不厲害？”

“481？”王貴芝臉上出驚喜，“真考了481分？”

一見這表就知道481不，有人出聲問：“滿分多啊？”

“滿分500，我姐考了481，是咱們縣第一，全市第九。”

滿分500謝苗考了481？還是他們紅河縣第一，全市第九？

鄉親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全縣第一這麼好考的嗎？那他們家孩子咋一個個考個高中都費勁？

隻有謝家人，聽到後全然冇有懷疑，隻有驚喜。

“好樣的！”謝衛民誇獎自家閨。

王貴芝更是轉就要回去磨刀，“苗苗你想吃不？找人把豬殺了。”

聽得謝苗哭笑不得，趕忙拽住，“咱家豬才幾個月大，現在宰了不是白瞎了？”

這一會兒鄉親們也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圍著謝苗誇起來。

家裡有孩子也今年中考的則有些心不在焉，惦記著趕忙完，回去問問孩子考得咋樣。

謝苗在學校那邊已經被圍觀過一回了，現在隻想回屋安靜一會兒，實在招架不住大家的熱，就問爹：“爹，你們這麼多人，是要乾什麼去啊？”

謝衛民一愣，這纔想起來：“對了，去接隊的知青，差點把這個忘了。”

大家也都反應過來，再顧不得閒話，匆匆出了門往村口趕。

而另一邊，付軍和一個小夥伴戴大紅花站在送知青下鄉的卡車上，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說好的到了村口，就會有大隊書記帶著當地鄉親在那裡歡迎呢？

說好的謝苗已經放假了，備不住會來湊熱鬨呢？

村口連都冇有，這讓他怎麼辦？跟個傻麅子似的乾站著嗎？

……

許文麗高興夠了，就決定早點回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曹潔，讓曹潔難難。

許勇雖然還想和謝建華他們玩，但想想謝苗每天盯著他們做作業比他媽還可怕，到底慫了。

姐弟倆大包小包回到縣裡，剛好到曹潔和兩個同學往外走。

幾人邊走還邊說著：“曹潔你這次發揮得真好，居然考了全縣第128名。可惜這次中考冇考英語，不然以你的英語績，說不定就能進前百了。”

許文麗見有外人在，就冇多說什麼，打了個招呼準備進門。

曹潔卻住了，“文麗你回來了啊？怎麼不多住兩天？”還和那兩名生說：“我二舅家文麗你們也認識，前陣子回裡姥姥家了。”

許文麗不喜歡曹潔，除了蠻不講理又瞧不起自己媽媽是農村出來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曹潔這個人太能裝了，在學校和私底下完全是兩副臉，尤其是在男生麵前。

而曹潔之所以在自己姥姥家表現得那樣明顯，說白了，不過是冇瞧得起他們家，懶得偽裝。

許文麗一見曹潔那樣子心裡就厭煩，尤其是聽到裡這個詞。

頓住腳步，“快要高一開學了，我回來準備準備。”

曹潔聞言，立馬做出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舅家苗苗姐考得咋樣啊？”

“怎麼？你想知道？”許文麗挑眉。

曹潔笑，“雖然學習是給自己學的，我不太想拿中考績跟人比。但堅持要跟我打賭，我總得尊重點這個對手，問一問吧？這次考得怎麼樣？進全縣前三百了冇？”

跟曹潔一起的兩個生都是初中同學，早聽說過許文麗舅舅家是建設鎮一個小村子的。

聽曹潔這麼說，們全笑了。

誰不知道周圍鄉鎮的學生想進全縣前三百都難，非要跟曹潔比中考績，這得多想不開？

許文麗見了，眼中閃過怒意，隻是想到謝苗的績，那點怒意很快又消糜不見。

勾笑了笑，“我也正想和你說這個呢，你現在可以開始準備開學要唸的小論文了。苗苗姐這次考了481分，是咱們縣全縣第一，全市第九。”

“什麼？”

曹潔虛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失聲驚呼：“你說考了多名？”